第10章 下馬威
“呼?！绷鵁o事斜躺在榻上，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只煙圈。
底下不少五城兵馬司的老老少少吏目正襟危坐，正等著這個“病重”的老者發(fā)號施令。
柳無事執(zhí)掌五城兵馬司十幾年，威信著實不低。
“你們這些人啊，那么多案件不去忙活，都跑來這看望我這病重老頭干嘛？”柳無事“啪嗒啪嗒”猛抽了兩口，“臉色一沉”。
“唉，我們也想趕緊忙活啊，但這千頭萬緒的，沒有您老主持可不成啊?！?p> “就是就是，那九皇子名聲可不太好，說句大不敬的話，咱平日里抓的就是這種人……”
“噓，禁聲，小心有人去九皇子耳邊給你嚼舌頭！”柳無事佯怒，瞪了一眼。
“啪嗒啪嗒”猛抽三口，柳無事緩緩說道：“你們啊，說話做事還得學(xué)學(xué)。人家九皇子想多歷練歷練，咱作為屬下應(yīng)當(dāng)體諒?！?p> “簡單說就是殿下愛做事，咱就不要搶著做了。你們嘛，能告假就告假，不能告假，那就悠著點，該吃吃該喝喝。得罪人的事，盡量請殿下出面，人家面大，懂？”
“懂，還是您老高見！”眾人撫掌附和。
與此同時，皇宮中曹德海對面前跪著的黑衣人揮揮手：“九皇子每日表現(xiàn)，事無巨細(xì)，詳細(xì)報來，去吧?！?p> “是?！焙谝氯舜饝?yīng)一聲。
聲音猶如黃鶯般清脆悅耳，話音未落，人影已如云煙般消散，竟看不出是如何離去的。
曹德海輕甩拂塵，憑欄遠(yuǎn)眺，喃喃道：“天命之子，雜家還真是期待啊，呵呵?！?p> ……
古螂快速翻閱著桌面上所有卷宗，很快分成了三大疊。
其實京城雖大，一天發(fā)生的大事也不算多，這么多卷宗只是柳無事故意整他而已。
換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親國戚，比如以前的九皇子，確實這一手就夠把他嚇得連夜卷鋪蓋回家。
但古螂什么陣仗沒見識過？連死都死過一次了。
最大的一疊是陳年積案，古螂想都不想就扔在一邊。
反正都積壓那么久了，也不差這幾天不是？放在最后處理便是。
另外一疊，倒是近日里發(fā)生的，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誰家的雞被偷了，誰誰誰被打了，哪里的小媳婦被人摸了兩把，諸如此類。
這一類古螂不可能事事親為，那會累死，這種應(yīng)該都是交給底下小吏做的。
不過如今嘛，古螂掃視一眼，堂下侯著的除了馬三刀之外，只有寥寥四個人，其他人都“偶染風(fēng)寒”了。
古螂微微一笑，也不挑破，從卷宗中各挑了一件，分給這五個人，吩咐他們立刻處理，辦完第一時間回報。
剩下的古螂暫時壓下不理，開始仔細(xì)翻閱最后一疊卷宗。
這一疊很少，只有三件，但件件都是近期發(fā)生的大事。
真正考驗古螂能否勝任的就看這三件了，辦好了，從此掌控五城兵馬司，辦砸了，從此做個被人恥笑的泥菩薩。
不僅如此，恐怕還得八抬大轎上門請柳無事出來收拾殘局，那面子就丟大了，柳無事也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就算不為面子，古螂也不會退縮，九皇子只是所有皇子里最沒用的一個，權(quán)傾天下的曹公公為何特意安排他來這里？
總不可能是為了讓古螂每個月白領(lǐng)一點俸祿，這個人情古螂看不上，曹公公也送不出手。
曹公公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古螂還真好奇。
不急，一件一件處理就是，古螂選中的第一件是樁命案。
他可不是故意挑棘手的，事實上這件看起來反而最輕松，因為牽扯不多。
案件也簡單，兩日前京城著名的留香居二樓包廂里來了兩個男子，吃菜飲酒，相談甚歡。
但半個時辰過后，小二聽到一些不尋常的聲響，上樓查看。
只見一名男子剛從那包廂里出來，神色慌張的匆匆離去。
小二推門進(jìn)入包廂一看，其中一人倒在地上血泊里，已經(jīng)氣絕身亡，另一人不翼而飛。
這兩天柳無事已經(jīng)差人查清楚，死者來頭不小，是京城有名的皮貨商范有閑，家財萬貫。
現(xiàn)在古螂接手過來，要處理應(yīng)該不難。
那殺人兇手雖然跑了，但小二見過，只要畫影圖形，四處張貼，讓人指認(rèn)，找出來差不多就能結(jié)案了。
而且其實昨天柳無事已經(jīng)吩咐馬三刀這樣做了，如果運氣好，今天就可能有人來指認(rèn)。
好像有點簡單啊，古螂合上卷宗，笑容浮現(xiàn)，眼中卻有一絲寒芒閃過。
“大人，您交代的屬下已經(jīng)辦妥，請您過目。”馬三刀手捧一疊材料，雙手獻(xiàn)上。
五個人里，馬三刀是第一個交差的，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古螂隨意翻閱了一下，條理清晰，循規(guī)蹈矩，判決合情合理，滿意的點了點頭。
又過了不久，另一個小吏也回來交差，此人名叫牛哲，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憨憨的，辦事也是憨憨的。
交代給他辦的案件也算結(jié)案了，只是證據(jù)不充分，連卷宗里都能挑出不少毛病，看得古螂直搖頭。
轉(zhuǎn)眼到了中午，剩下三人遲遲未歸。
看樣子沒有再等的必要了，古螂給他們五個分配的是最簡單的案件，只要不是白癡，都能很快解決。
古螂不在意他們辦事的效率，主要是想看他們的態(tài)度。
剩下那三人遲遲未歸，那擺明了是在柳無事授意下磨洋工。
偌大的五城兵馬司，古螂能叫的動竟然只有眼前兩人，柳無事的能量還真不小。
古螂?yún)s不在意，淡淡說道：“馬三刀、牛哲，你二人很好，很用心。本殿下將來真正掌控了五城兵馬司，少不了你們好處，希望你二人與本殿下上下一心，莫讓我失望。”
“愿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馬三刀抱拳。
牛哲腦子慢，愣了一下才摸著后腦勺：“大人說啥，老牛干啥?！?p> 這家伙到底哪來的關(guān)系戶啊，這樣也能進(jìn)五城兵馬司？古螂暗笑。
隨后拿著那個命案卷宗輕敲桌面，吩咐道：“這是留香居命案，相信你們都了解大致經(jīng)過。你二人立刻去查查看，有沒有人揭了告示，速來回報！”
兩人應(yīng)聲離去，古螂嘆了口氣：“每臨大事開口言大義者，逢難必變節(jié)。手下一個能用的都沒有，還真是頭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