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西南疫情
“稍稍長大一些,我很羨慕別的皇子都有母親,便很想靠近她,但靠近她便意味著不能給她抱怨,任何時候不能露出溫和以外的表情和情緒,有時候我總覺得她透過我是在看另一個人,可即使這樣她也會突然間發(fā)狂?!?p> “有一次,她把我從門里面扔到了外面,頭撞到了院子里的假山上,我差點(diǎn)就死掉了?!?p> “十歲那年,皇后說我的眼睛和皇上很像,她便拿著簪子要戳瞎我的眼睛,后來被趕來的皇帝制止了?!?p> “第二日,她讓人送來了湯,說她昨日犯了瘋癥,讓我不要在意,我滿心歡喜的喝了湯后便再也看不見了?!?p> “再后來,我長大了些,那些各個地方來的明槍暗箭皇上壓根就看顧不過來。便讓我去宮外立府獨(dú)住,也不再過分的關(guān)注我,仿佛凈安沒我這個人一般,這些年我才活的松快些。”
燕離止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楚歲歲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心酸是那言語之間沒表露出來的,同是皇室,有些腌臜的事情燕離止不說楚歲歲也能猜到幾分。
自己有父皇母后的關(guān)愛有時也活的難堪,更別說燕離止的母親一心將燕離止當(dāng)做了救人的解藥,和她受屈辱的證據(jù)。
燕離止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楚歲歲看著那不斷流著的血液陷入了沉思。
她喜歡燕離止,從第一面見他開始,可在西南部首家的那個小姐來搶人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
她原本想著完成了助神任務(wù)之后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和燕離止在一起,她也有信心讓燕離止喜歡上她。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尹姑姑會發(fā)生意外,她再也沒有了一輩子的時間和他在一起。
她當(dāng)時想著等尹姑姑將燕離止治好之后,他們就分道揚(yáng)鑣。
他還是凈安的七皇子,風(fēng)光霽月,溫柔如斯,他會娶一個溫柔的世家女子,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度過他美好的一生。
她也還是淮安的二公主,幫助神選之人完成任務(wù)之后消逝于世間,將那份悸動帶著一起,他也永遠(yuǎn)不會知道有個姑娘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他!
可是有時候命運(yùn)就是喜歡跟人開玩笑,她怎么都沒想到他就是那個神選之人。
她一邊感嘆命運(yùn)給她機(jī)會讓她有理由呆在他的身邊,一邊又覺得命運(yùn)如斯殘忍,她注定陪伴不了他一輩子。
尤其是在得知了他的身世之后,他本來擁有的就很少了!她不能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還帶著他再陷進(jìn)情愛,那種得到過再失去的感覺真的比從未得到過殘忍。
她就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吧!做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即使有一天消失了他也不會注意到。
“可我真的不甘心??!”
楚歲歲看著燕離止的臉喃喃道。
楚歲歲將尹青黛給她的藥粉輕輕的撒到了燕離止的傷口上,隨后取了繃帶,將傷口包了起來。
再將另一個瓷瓶里的藥丸喂到了燕離止的嘴里。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殿下心情不好?”
守在門外的若蘭看到楚歲歲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剛剛楚歲歲醒來的時候她在廚房忙活,等她知道了之后楚歲歲已經(jīng)進(jìn)了燕離止的房間了,她也沒好意思闖,便一直呆在外面等著。
“大病初愈臉色估計差了些?!?p> 楚歲歲摸了摸自己的臉扯了扯嘴角說道。
“那殿下還是先去歇著吧!”
若蘭看了看楚歲歲,并沒有揭穿那薄如輕紗的謊言。
她從小與楚歲歲一起長大,楚歲歲的行為習(xí)慣她是再了解不過了,她的樣子分明是心事重重的,可是她更懂一個做婢女的分寸,有些事情她是沒資格說的。
“好,你去尋下尹姑姑,說燕離止的血放夠了。”
說著楚歲歲便推開了她房間的房門走了進(jìn)去。
躺在了床上,看著床頂?shù)募嗎#骸八懔?,走一步看一步吧!?p> 楚承奕在上朝的時候上奏西南部有瘟疫出現(xiàn)的時候,整個宣德殿都躁動了起來。
“敢問攝政王是如何得知西南部的情況的。”
“本王自是有些自己的法子的。”
楚承奕冷冷的說道。
“吳相為何要這般問皇叔,身為百官之首,吳相難道不應(yīng)該先給孤解釋一下這件事情為何是由皇叔告知孤的,西南部的官員整日是吃閑飯的嗎?”
楚初堯雖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并不妨礙他找找吳袁文的晦氣。
“陛下誤會,臣是真的沒有收到過任何西南部有疫病的消息,一時有些驚異,所以想向攝政王求證?!?p> 吳袁文不緊不慢的朝著高坐之上的楚初堯拱了拱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看來是孤冤枉了吳相了?!?p> 楚初堯每次看到吳袁文這只老狐貍慢吞吞的樣子心里就來氣,嘴上稱著自己皇上,但心里怕是從沒在意過。
“無妨,皇上驟得天災(zāi),一時慌亂,臣理解?!?p> 吳袁文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說道。
楚初堯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卻看到了楚承奕對著自己微微的搖了搖頭,只好耷拉下去不做聲了。
“既然吳相之前并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如今本王告訴吳相了,吳相是三朝元老,在先祖皇帝時期也曾經(jīng)歷過瘟疫,不知吳相可否擔(dān)起這賑災(zāi)大任?!?p> 楚承奕微微轉(zhuǎn)身看向微駝著背的吳袁文。
“攝政王客氣了,既然這疫病是攝政王先發(fā)現(xiàn)的,那臣怎能搶了王爺?shù)墓??!?p> 吳袁文看著楚承奕微笑著說道。
“吳相此言差矣,此是我淮安的災(zāi)難,吳相得先考慮我淮安的子民安全才是,此等身后之名實在無需在意,相信皇叔也不會跟您搶的?!?p> 楚初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吳袁文爭論的機(jī)會。
“陛下高看臣了,臣如今年事已高實在是有心無力。”
史書記載上的瘟疫從來沒有輕易能控制住的,每每都是以數(shù)以萬計的死亡作為代價才能終結(jié),吳袁文才不會傻的將這種必然會遭到萬人唾罵的差事攬到自己身上。
“是孤疏忽了,這般看來吳相確實是年事已高,如今還為得朝廷殫精竭力的,說到底是孤的不是了,該早日讓吳相頤養(yǎng)天年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