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玉佩
“公主您醒了,管事的周嬤嬤要見您?!?p> 楚歲歲慵懶地斜靠在床框上緩緩地抬頭朝著兮荷看了過去,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使兮荷的后背莫名的有些發(fā)涼。
“叫她進來吧!”
“是?!?p> 兮荷聽了這話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應(yīng)了聲是后便趕忙朝著門外走去,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剛剛那一瞬間她往后的路楚歲歲便已經(jīng)幫她安排好了。
“奴婢拜見二公主!”
楚歲歲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有些失笑,自己可是清楚地記得這嬤嬤是怎樣一點一點將自己帶來的物件盤剝走,又是怎樣幫著楚嘉沁和楚嘉吟欺辱自己的。
“本公主可受不了你的這一拜,這皇陵可是嬤嬤的天下,你我二人走出去,天下人也只當(dāng)我是你的丫鬟呢!”
楚歲歲抬起右手研究著手腕上的串珠笑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上一世楚棲暮將這串珠后來埋到了皇陵馬圈后邊才得以保存到她出嫁的時候,否則肯定也早就被這老東西弄走了。
不過楚歲歲說的也不夸張,她一個公主頭上只有一根素面銀釵,而周嬤嬤身上穿的是皇宮御供的料子,頭上是內(nèi)務(wù)府造的金銀頭面,看起來竟是比一些尋常的官家太太還要體面上幾分。
“公主說笑了?!?p> 周嬤嬤臉色有些僵硬,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小蹄子還敢跟她秋后算賬,可這大公主與三公主已經(jīng)不在了,攝政王府的人又親自來吩咐,她也不敢不來。
“嬤嬤估計不知道,攝政王是我哥哥?!?p> 楚歲歲輕笑道。
周嬤嬤抬頭瞟了一眼楚歲歲心里咕嘟著這二公主莫不是因為要回宮去高興傻了?雖然平時看著也不是多精明,但也頂多是不識時務(wù)罷了,今日瞧著陰森森怪不對勁的。
“嬤嬤以為我瘋了?嬤嬤恐怕不知道吧!三皇兄的玉蝶上寫著的是賢貴妃趙氏子,我與大姐她們可是不同的。”
這句話是真的,楚承奕的生母在楚承奕八歲那年便離世了,楚承奕外族家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距離京都很遠(yuǎn)的縣官。
在那諾大的皇宮一個失了母外祖家又勢弱的皇子處境是十分艱難的。恰巧有一次賢貴妃碰見了太監(jiān)怠慢楚承奕便將他帶回了賢雅宮,后來求了皇帝將楚承奕記在了她的名下。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是特別多,畢竟楚承奕并不是自小便被賢貴妃養(yǎng)著的,而且當(dāng)時楚承奕已經(jīng)十一歲了,沒過多久他便求了先帝說想要去軍中歷練,賢貴妃幫著給求了情這一去便去了五年,直至先皇駕崩才趕了回來。
此前楚歲歲總是想不清楚為什么三皇兄那樣一個冷漠的人對自己好像多了幾分關(guān)照,上一世頂著被彈劾也要還自己體面,今日她突然注意到楚承奕稱自己的母妃為賢母妃,便記起了母妃好像曾經(jīng)給自己說過三皇兄以后便是自己的哥哥了這樣的話。
雖然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可這一點都不影響楚歲歲借借楚承奕的勢。
“公主說的這是什么話!”
周嬤嬤心里此刻雖然有些害怕,可還是沒把楚歲歲往眼里放。
“是告訴嬤嬤,我的靠山來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殺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p> 楚歲歲半蹲在周嬤嬤身邊,一個字一個字地朝著周嬤嬤的耳朵說著,說完最后一個字楚歲歲突然轉(zhuǎn)頭盯著周嬤嬤的眼睛,手里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匕首就朝著周嬤嬤的肩頭扎去。
“??!”
周嬤嬤的喊叫聲一瞬間便響徹了整個院落。
尖銳的叫聲刺的楚歲歲直皺眉。
“公主!”
兮荷慌張的推門便跑了進來。
“我無事,你出去吧!”
“公主這……”
“出去?!?p> 楚歲歲注意到了兮荷的眼睛紅了,雖然自己脾氣不好,可是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給兮荷發(fā)過脾氣,應(yīng)該說對于親近的人她從來不發(fā)脾氣的,這是第一次。
“嬤嬤別嚎了。”
周嬤嬤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楚歲歲的話音剛落她便收了聲。
“我問嬤嬤幾個問題,嬤嬤回答的好了就依舊是這皇陵的管事,若是回答不好了……”
楚歲歲的話并沒有說完不過卻緊接著抬手將匕首放在了周嬤嬤的脖子上反復(fù)的擦拭著,直至擦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血跡。
“公主您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周嬤嬤的身子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額頭上冒得都是虛汗,肩頭傷口的血一直不停的在往外冒,可偏生楚歲歲說話不緊不慢的,實在急壞了周嬤嬤。
“之前,你從我這里拿走了些東西,有些我便不要了,有些你得給我拿回來?!?p> “不,公主我這就給您去取,都還給您,這事兒是之前三公主吩咐奴婢去做的,真不是奴婢貪心,公主明鑒?。 ?p> 周嬤嬤都快急哭了。
“趙嬤嬤在嗎?”
“公主,奴婢在?!?p> “嬤嬤進來一下吧?!?p> “說地方?!?p> 待趙嬤嬤進來后楚歲歲已經(jīng)乖乖巧巧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在我屋子里的床上有個暗格,鑰匙在桌子上的花瓶里,還有一部分在一旁的箱子里?!?p> “嬤嬤主要幫我找一個白玉雕花的玉佩?!?p> “是?!?p> 楚歲歲一邊翹著腿晃著,一邊玩弄著手上的匕首,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可眼里卻還是稍顯緊張。
尋找玉佩才是她今日留下來的目的,當(dāng)然,不單單只是為了一塊玉佩,更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可以支撐她安身立命的人。
雖說她現(xiàn)在咋算也算是個與神界有關(guān)系的人,但是她還真的沒敢指望那個不靠譜老頭,明日回宮后想要好好的在那詭譎的皇宮里活下去就得有些本事,或者身邊有有本事的人。
她想要找的那人恰巧就很有本事。
上一世楚嘉沁離開了一年后楚嘉吟便也就離開了,在楚嘉吟離開前一段時間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自那人呆在了楚嘉吟身邊后楚嘉吟便有了很顯著的變化,具體的變化見人繞著走的楚棲暮當(dāng)時并不會去深究,值得一提的是楚嘉吟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回到皇城里去的,當(dāng)年淮安西南發(fā)生了瘟疫是楚嘉吟獻上了一個藥方止住了災(zāi)難,隨后便被接回了皇宮還得了封號。
后來楚嘉吟才名遠(yuǎn)播,楚棲暮出嫁的時候楚嘉吟與淮北王的世子剛定了親,淮北王府的太王爺是當(dāng)年跟著太祖打了天下的人,也是淮安的唯一一位異性王,封地封號世代世襲,當(dāng)真是有無限風(fēng)光?。?p> 可她有一次卻看到了楚嘉吟身邊的那位高人握著一枚玉佩獨自傷神,而那枚玉佩便是楚歲歲的大舅舅送給楚歲歲的生辰禮物,那也是楚歲歲最后一次見她的大舅舅,自那后不久,趙家人奉命出征,自此趙家滿門兒郎盡折邊陲,也是那年,母妃早產(chǎn),從此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兩年后與父皇一起撒手人寰。
想到這里楚歲歲的眼睛有些濕潤,這次她要弄清那人與大舅舅是何關(guān)系,也要將當(dāng)年的賬一筆筆的和那些牛鬼蛇神算清楚。
“公主看看是否是這個?!?p> 趙嬤嬤手捧著一塊白玉玉佩便走了進來。
楚歲歲接過后邊攥在了手心:“是這塊,沒錯,多謝嬤嬤?!?p> “公主,其余的東西我都幫您裝好了,已經(jīng)放上了車,我剛與兮荷對了對,您的東西并沒有剩幾件了?!?p> 楚歲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朝著一旁面無血色的周嬤嬤走了過去。
“把我的東西拿去給大姐和三妹了?”
楚歲歲握著匕首輕輕的在周嬤嬤的臉上比劃著。
“二公主饒命??!奴婢并沒有給大公主和三公主。”
“那我想想,那就是給她們的丫鬟了?”
正說著楚歲歲便將匕首又插進了周嬤嬤的大腿上。
“是,是……”
周嬤嬤現(xiàn)在看著楚歲歲完全就像是看一個鬼一樣,眼睛里充滿了驚恐。
“好,對了,這兩刀算我賞給你的,嬤嬤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記得做的絕些,要不就當(dāng)初把我按在水里淹死,要不后來就別給我請郎中讓我病死,千萬別再做這種斬草不除根的事情了,下去吧!”
楚歲歲丟了匕首,俯視著已經(jīng)躺在地上的周嬤嬤,從衣袖里拿出了一方雪白的帕子緩緩的擦著自己的手,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周嬤嬤聽了這話抖了一抖,隨后慢慢的朝著屋外爬去。
待到周嬤嬤爬到門外的那一刻在屋里當(dāng)隱形人的趙嬤嬤動了,快步朝著門外走去,須臾,門外再沒了多余的聲音。
楚歲歲笑了笑,有這種人用著實在是太舒心了。
父皇,母妃,歲兒回來了,這么長時間歲兒都沒來看你們是歲兒的不孝,父皇和母妃再等等,下一世我還做你們的女兒,下一世我們一家人一定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現(xiàn)在歲兒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恐怕沒機會再來看父皇和母妃了,父皇母妃保重。
楚歲歲朝著遠(yuǎn)方陵墓的方向站著,默默的在心里說道。
“公主,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嗯,嬤嬤也早些休息?!?p> 楚歲歲回頭朝著趙嬤嬤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回了剛新布置的房間,她之前住的那間已經(jīng)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