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掛職結束

　　辦公椅上一覺醒來，渾身酸痛不已，看看手機，依舊沒有舒藍的信息，倒是丸子來了一句“早安，記得吃早點哦。”

　　今天林海計劃去找主管副總和人資問問，自己的直管主任是自己老領導，已經說過很多次，再說就沒意思了。自從豫省回來，雖說自己嘴上說是為了孩子和家庭待遇不重要，但是年前年后2個月，公司上下熟的不熟的都會問句“老林回來有啥說法沒？提職？”每當遇到這樣的問題，林?？倳统鲎约阂呀洔蕚浜玫恼f辭，自己要做個好丈夫，好爸爸。說的多了，連自己都相信的了。

　　其實按道理，下午掛職八九成都是好事，要么提拔后下去，要么回來再提拔。林海的掛職是豫省分公司總經理要下來的，那時候還不叫分公司，叫豫省籌建處，籌建處主任兼總經理原是總部的一個副主任大哥，平時雖說交往不深，但面上還是可以的，正巧那邊缺人，這大哥有聽說林海曾經有這個想法，就一拍即合。

　　在豫省哪位大哥也算夠意思，權限之內提了半級給了個正科級主任，掛職報告里也全是好話，但無奈回了京城總部卻泥牛入海沒有一點聲音。下午時候什么樣，回來還是什么樣。

　　今天主管副總趙清剛巧節(jié)后出差回來，一上班，林海把兩盒豫省茶葉塞到包里挎在背上，就走到趙總門口等著。

　　“有事么，小林？你這，算正式回來了吧”，趙總胖胖的身體剛從拐角看到，爽朗的聲音已經傳到林海的耳朵里。

　　“回來了，節(jié)前看您一直忙，這趕緊找您匯報下工作！”林海笑著深深彎了彎身子。

　　趙總五十多歲，東北人，既有東北人辦事的利落直爽，又有拉幫武斷的江湖作風，林海掛職下去時候還不是副總，是業(yè)務總監(jiān)，回來后原來的副總退二線了，趙總就順理成章上位接替。之前接觸不多，林海心里沒底。

　　進了屋，掏出茶葉，默默放在趙總辦公桌旁，等著趙總脫衣落座招呼“坐下說吧”，才坐下開始說話?！摆w總，下午這么久沒向您匯報過，這次主要向您匯報在豫省擔任規(guī)劃辦公室主任的工作情況，一是通過協(xié)調審批，組織資源，統(tǒng)籌了籌建處向公司的轉變想。。二是負責豫省北部區(qū)域項目的開發(fā)推進。。。三是。。。”

　　林海噼里啪啦說了5，6分鐘，就是自己掛職報告的精簡背誦版，言罷又說“趙總，我回來2個月了，主任讓我把運營信息化工作抓起來，向您請示下后面?zhèn)€人和業(yè)務怎么發(fā)展，想聽聽領導的安排和意見?！眹蠛蜋C關也差不多，幾十年前也是一體，說話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

　　趙總在林海說話時點了一根煙，這時已經燃燒過半，“下去鍛煉收獲不小啊，正好現(xiàn)在信息化是一個方向，也是推行運營精細化的重要抓手。。。。”趙總巴拉巴拉開始講當前工作的意義。。趙總高瞻遠矚，可是這不是林海想聽的啊。。

　　“趙總，我在那邊畢竟有了一些部門管理的經驗，還是想怎么去發(fā)揮一下?！绷趾ＳX得還是在直白一些。

　　“你的這些經歷公司肯定會統(tǒng)籌考慮的，現(xiàn)在崗位也是總部管理。。。。”就這樣過了十分多鐘，老趙絲毫不接茬，林海覺得可以理解，畢竟之前都沒什么過多的緊密接觸，更談不上嫡系，人家憑什么給自己出頭？不過，畢竟以后要在運營板塊工作，先拜拜佛也送是好的。

　　從趙總辦公出來，林海又如法炮制背了兩盒豫省茶葉，到人資部主任辦公室門前，正巧看到人資小丁過來，“林哥找主任么？下午再來吧，主任開會去了”

　　“謝了，兄弟。”林海只得謝過先回辦公室。

　　坐在工位上，無所事事。一方面信息化業(yè)務調子很高，但畢竟不是IT部門，不知道怎么做，之前的那些各種系統(tǒng)系統(tǒng)多是虎頭蛇尾，開始時候調子高高舉起，最后卻多落得使用者怨聲載道，這也是很多國企信息化的通病。另一方面，年后沒多久，信息化這東西怎么個調子還沒定，往哪干，啥效果，準備花多少錢？還得考慮各省公司使用者的意見，單單一個實施目標和方案就得2，3個月的推諉扯皮。

　　正琢磨著，桌上電話響起，豫省公司總經理李鑫宙的電話，“兄弟啊，和你說個事，怪不好意思的，我剛問了分管李總，你想換部門去發(fā)展部被否了，書記說現(xiàn)在運營還缺人呢怎么好往出調。。。?！敝傲趾Ｔ谠ナ』貋碇埃托芯坪笳疫@位李老哥聊了聊，老哥表示能辦的都辦了，辦不了的沒法子，當時林海就提出如果職務沒有空間，那可不可以不做運營，調到發(fā)展部，一來在豫省干的是辦公室和前期的活兒，二來也有傳言這位李老哥有聲音說要調回總部任發(fā)展部主任。李老哥表示發(fā)展歸總部李明副總分管，得問問，剛巧今天得到了這么個回復。唉，莫不是要繼續(xù)在原部門原崗位繼續(xù)打滾？林海有些失落，看了看腳邊裝著茶葉的雙肩包，還得看看才死心吧。。

　　果不其然，下午去見了人資呂主任，聊了聊掛職的情況，最后也說了一句，會在履歷中考慮，不過這么多年，也該動一動了，先回去好好干。林海聽著，看著，響起自己現(xiàn)在部門老領導當著自己面給呂主任電話問起自己的情況時電話里不太樂觀的聲音，唉，干人資的，都是人精。

　　這一天的工作就稀里糊涂結束了，貌似什么都沒干，但林海卻等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雖然這個結果并不能帶來歡欣和期待。可巧，偏偏各種結果都在一天出現(xiàn)下，這也多方論證了結論的必然性吧。“自己的掛職，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吧，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吧”。林海想著，“其實自己回來就早就知道，不是么？”

　　可是，真的能當沒發(fā)生么？就算忽略掉工作業(yè)務的變化，同事的屢屢“關心”，也不考慮自己喝壞了的身體，什么都沒發(fā)生，舒藍答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