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一句“都城紛亂,不起于臣!”,其剛烈之言,目光直視皇帝與太上皇而去。
這么剛的嗎?朝臣中,不少人目露驚駭,此言,可是沖著兩皇而去的。
皇帝與太上皇聞言,嘴角都是一抽,這張文,不當(dāng)人臣!
誰都知道都城的紛亂是兩人爭斗的結(jié)果,大家都放在心里,無人挑開。
今張文一言,直接一擊絕殺,這讓皇帝與太上皇,心生羞怒之時(shí),也知張文怨氣。
“胡說八道!”,此時(shí),剛剛彈劾之人,再次出聲,他盯著張文:“身為府伊,治下之地紛亂,不罪于己,焉敢推脫?!?p> “陛下,臣請治張文亂言之罪!”
“臣附議,請治張文之罪!”
“臣等附議,請治張文之罪!”
不管是皇帝的人,還是太上皇的人,都紛紛出聲。
唯有幾人,目露焦急之態(tài),想替張文辯解。
張文笑了,是苦澀的笑,是悲涼的笑。
看看這朝堂,為一己之私互相攻訐,看看這些世家門閥官員,就如同貔貅一般,怎么吃都吃不飽。
這一刻,他想到了被罷黜而去的那些官員,他們與世家門閥爭奪,最后皇帝為了局勢,卻不得不放棄他們。
這盤棋的主角,終究還是落在了兩皇與世家門閥手中。
這一刻,他真有些心灰意懶,世家門閥的人借助兩皇爭斗,攻勢如潮,眼看大勢已去,為之奈何!
此時(shí),皇帝與太上皇都是一個心思,那就是張文必須離開。
張文起于太上皇提拔,得皇帝重用,如今局勢,他這種人,不適合當(dāng)棋子,因?yàn)樗牧?,讓人看起來很不?jiān)定。
不管是皇帝還是太上皇,他們都不允許這樣一個人,坐在京府府伊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必須握在心腹手中!
大浪滔天,獨(dú)張文如同飄搖小船,聲聲請治罪之聲中,他的背影,變得佝僂起來。
想替他辯解的那幾人,見他變得如此模樣,心生悲涼。
又一為國之臣,將要罷黜而去也!
都城紛亂之局,若無張文手段壓制,又豈會是如今小亂之局。
他一走,這都城,恐怕將魑魅魍魎,顯于大日之下。
見兩皇神色,張文知道自己今日,免不了丟官罷職。
就在他伸手想摘頭上官帽之際,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給本王一月之期,還都城日月當(dāng)照之時(shí)!”
霸道的話語,冷冽的殺氣,獨(dú)孤信向前幾步,伸手扶起張文,冷聲道:“既為府伊,生殺之權(quán)操于手中,焉懼魑魅魍魎!”
如晨鐘暮鼓之言,震動張文心神,心灰意懶的面容慢慢消失不見。
獨(dú)孤信躬身一禮,對著兩皇道:“天下之城,無大秦都城之亂者,我大秦顏面,豈能為人踩來踩去?!?p> “臣既為秦王,當(dāng)為國盡忠,請為張文之輔,還都城平靜安寧!”
他的目光,直視兩皇,嘴角的不屑之色,深深刺痛兩人之心。
獨(dú)孤信就好比鄙視著他們,這都城,還是都城嗎?
“混賬!”
“小兔崽子!”
兩人心里暗罵,這小子,越發(fā)放肆了。
他想保住張文,想干什么?
皇帝與太上皇此時(shí)心中都無比惱怒,論咄咄逼人之態(tài),這小子,更加霸道。
“秦王,此事不允!”
皇帝冷言拒絕,京府府伊的位置,他志在必得。
“秦王,一國王爺,豈能摻和此事!”
太上皇也出聲,他心中雖對這個孫兒有一些想法,可現(xiàn)在還不是他蹦噠上來的時(shí)候。
兩皇拒接,朝臣們哂笑起來,此不自量力也!
張文此時(shí)眼睛一瞇,心生斗志,正要出言,獨(dú)孤信卻霸道無比道:“都城,國之臉面也!兒臣散朝以后,便以秦王之尊,巡視都城?!?p> “所見不平,皆殺之,敢阻者,皆殺之!”
“既無人敢出刀,那就我來!”
霸道的話語,震得不少人心驚膽戰(zhàn),獨(dú)孤信言下之意,不管兩皇答不答應(yīng),他都會出手。
以他秦王之尊,算不上逾越規(guī)矩。
如此無賴的回答,皇帝與太上皇坐蠟了,這小兔崽子,是真要這樣干的!
其剛剛之言,兩人已察覺其中意志!
世家門閥官員們本想出聲,然獨(dú)孤信回頭,目光一掃,一個個都被壓迫得低了頭。
霸氣!
張文幾人暗贊一句,雖然此舉無賴了些,可,是真霸氣!
給,那我就名正言順,不給,那我就以我的身份來辦!
看著朝臣被壓制得不敢出聲,皇帝與太上皇,都心神一震。
一言既出,人人頓首!
朝堂變得安靜,此時(shí),宗正看著獨(dú)孤信那背影,眼睛一瞇,突然微笑起來。
似乎是做了什么決斷,他笑了出來,躬身行禮后道:“陛下,太上皇,秦王既愿一試,那就給他一月之期。”
“今都城紛亂,卻是很不像話,兩月后,便是太上皇生辰,那是天下來朝,都城顏面,不可丟!”
他一出聲,皇帝與太上皇都是一愣,本想出聲反駁,然一想到他剛剛之言,兩人心中也是一動。
沉默一會兒,皇帝出聲:“宗正既言,那就給你一月之期!”
皇帝一出聲,太上皇也笑了起來,點(diǎn)頭同意。
這一下,可讓朝臣懵逼了,宗正不就提了一句太上皇生辰嗎?為何就點(diǎn)頭了?
眾人疑惑之際,皇帝與太上皇已經(jīng)離開。
虎頭蛇尾的交鋒讓獨(dú)孤信也有些懵,走出大殿,見宗正等著他,獨(dú)孤信一禮。
“可知為何?”
兩人并排走著,宗正出聲,獨(dú)孤信搖了搖頭。
宗正目露復(fù)雜,語氣悠悠道:“無論是誰,都想分出勝負(fù)!”
“兩月之后的太上皇生辰日,便是一場爭斗大戲。”
“你自己注意吧,這漩渦,很可能會讓你粉身碎骨!”
宗正走了,獨(dú)孤信出了皇宮,思考著今日之事,為何會被宗正一言而決。
回到府中,今日朝堂之事,盡說于徐北玄聽,聽完,徐北玄思考一會兒,突然渾身一顫道:“太上皇生辰之日,各地郡守,邊關(guān)之將,盡皆來朝?!?p> 聞言,獨(dú)孤信也是倒一口涼氣,這下子,他明白了。
難怪宗正說那一天,將會是一場大戲。
皇帝與太上皇,恐怕都想在那一天,分出一個勝負(fù)。
難怪宗正一提兩月之后,兩皇便答應(yīng)了他與張文主持都城之事,京府府伊的位置雖然重要,然與其兩人爭斗不休,還不如放在獨(dú)孤信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