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是虱子多了不愁,也不計較什么臉面,光桿司令一般,不怕名聲不好連累什么的親事。
皇帝客氣地一問,他耿直就說了:“那是因為那孩子上山祈福,未跟家里知會,徹夜不歸,夫人罰他,沒想到她身子骨弱?!?p> 林宵不提,韓鏊一時還真沒想起來蘇應常是他府上的姑娘,這么一說,當即想起蘇應常頭天是要告辭離開的,不過被他留下了,心中升起一點愧疚。
林宵又道:“況且我那孩子是我嫡女,哪兒來的什么庶女,是前些時日剛尋回來的?!?p> 是林將軍嫡女,韓鏊心頭一動。
今日的朝會就在這樣西扯東扯中結(jié)束了。
賢妃稱病,良妃整日哭,皇后更算了,韓鏊掂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處可去,不禁悲從中來。
走了兩步,擺駕去找左修儀了。
左修儀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拎了一壺水在廊下澆花。
“你倒是有興致?!表n鏊一進門就看見她閑適的樣子。
左修儀愣了一下,然后慌慌張張放下東西,行禮,這才委屈巴巴地說到:“臣妾也無別的事可做啊……我與他們一向處不到一處去?!?p> 這話倒是不假,但是因為心情不太好,韓鏊意味不明來了一句:“七皇子傷情未愈,我看你真是閑適?!?p> 這話一說,左修儀更委屈了:“臣妾又不是郎中,也不能幫什么,七皇子也已經(jīng)醒了,眼看著是好起來了,臣妾也沒必要湊上去做什么擔憂的樣子,弄得小題大做似的,反倒不美。”
在宮里,左修儀這話過于耿直了一點,但韓鏊就吃她這一套,不做作。
更何況這話隱隱踩中了他心中的不快:七皇子已無大礙,良妃、胡家,可不就是小題大做嗎。
韓鏊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左修儀立刻捕捉到了,隱晦地勾了勾唇,上前挽住他,帶著往屋里去。
“臣妾心里沒那么多人,和宮里的姐姐妹妹大多是處不來的,幾位皇子、公主見的也少,平日也只能侍弄侍弄這些花草,也好叫陛下來我宮里的時候能放松一瞬?!?p> 韓鏊被扶著坐下,左修儀輕輕按著他的額角。小宮女得了眼色,悄悄走到邊上,將殿里的香換了一個。
左修儀能得韓鏊這獨一份的偏心,也算是宮里除了賢妃的頭一個,今日韓鏊選擇來了這兒就是最好的答案。
光性子單純直率沒用,還得聰明。
左修儀神色悠悠,每次皇帝來,這殿里的香都是特調(diào)的,她這滿院子的花草可不是擺著看的。
安神,都是往小了說。
“宮里風波不斷,也該有點什么喜事。”一句感慨像是無心之說,韓鏊卻想起前朝的楊尚書所說的立妃,也是一樁喜事。
左修儀接著道:“好歹是快過年了,沖沖喜慶?!彼季w跳脫得很,又有些愁道,“快過年了,天也越來越冷了。這幾日皇后煩心不見客,臣妾無法,只能來打擾陛下,想向陛下求個恩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