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澤在這小院里落了腳,只要了韋臻寢室隔壁的一個小屋子,隔天搬來一張足足占了半個屋子的床,然后一個精致的妝臺,還有無數(shù)的小壇子。
妝臺沒什么特殊的,就是華麗了點,還有那個尤顯清晰和碩大的鏡子異常醒目。
小壇子是被漆澤親手搬進去的,韋臻粗粗看了一眼,各種材質(zhì)的壇子,石的、瓷的、鐵的、銅的、玉的……有的泥封著口,有的是金屬蓋子,還有的敞著,還有些晃蕩晃蕩似有東西在里頭。
“這些……做什么用的?”
這句話問出來,漆澤愣住了,看著韋臻難得地恍神,最終只是含糊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屋子里合該就要有這些?!?p> 韋臻不再開口,聽著屋檐下頭搖搖晃晃的風鈴,低頭看書去了。
書是胡苷綾送來的。
說來也是奇怪,胡苷綾一開始見面,舉止似乎是親近,可又總讓人覺得不舒服。
安歌坊那日夜宴結(jié)束,她的態(tài)度一下子明朗起來,一個勁兒地往素槿跟前湊。
素槿不喜與人交際,對她恭敬有余,十足十的主客關(guān)系,名聲素來在外的胡小姐竟也不惱,前兒是曲譜,今兒是藥方子,明兒是食方子……
要韋臻說,這位胡小姐不愧才女之名,什么都懂一點,倒也遇上的是素槿,什么也湊得上話一點。
得益于這位胡小姐傾力相薦,又有外頭風一樣的流言“那美得妖鬼般的舞娘”,安歌坊在洛都聲名大噪。
小姐貴婦沖著這點子才名,和與胡小姐套上近乎的可能,閑暇喜歡來安歌坊點首曲子,再點一個會唱念的,讀詩文,頌古詞,似乎也能染上一點子高雅似的。
至于“那美得妖鬼般的舞娘”自然是柒染,《安歌》一舞,叫那些沒見過世間疾苦掙扎的公子哥們看癡了去,之后柒染再沒出現(xiàn)過,最起碼女裝未出現(xiàn)過。
話傳著傳著,就失了真切,本是“普通”好看,變成了傾世之資,接著又變成了“妖鬼般”的神秘。
當然這后頭又有多少韋臻和韓青儒的推波助瀾,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了這些,一切順利,韋臻不必太過費心,近日來好生休整了一番。
這也有了閑工夫,看一看胡苷綾帶過來的書了,不過這倒不是什么弄月吟風的詩文詞話,而是實打?qū)嵉拇蠹抑?,那些晦澀難懂的大道理,包括治國方策。
胡苷綾把書帶過來的時候,鄭重地交到韋臻手上,那一眼端是復雜。
樂師舞娘都不是等閑之輩,一日又一日在這洛都城里根基漸穩(wěn),雖然是借了勢,可終究名聲慢慢傳開了,與朝中大員的家眷也是牽連越緊。
或許聰慧如她,心中有些猜測,可她緊閉了嘴,一言未發(fā)。
漆澤一轉(zhuǎn)身又不見了身影,小院子里只韋臻一人。
靜悄悄地,只聽得見枝葉交錯摩擦,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有腳步聲接近,韋臻只當是留兒,頭也不抬:“留兒,幫我續(xù)些茶?!?p> 腳步聲走遠了,一會兒又回來。
茶盞被翻開,水流傾瀉。
韋臻一邊說著話,一邊側(cè)過頭:“謝謝留兒姑娘幫……你來了?”
乾北愚玖
可能會出現(xiàn)跳躍性章節(jié),我盡量完整,故事肯定不會缺胳膊少腿的,會讓大家都看得懂,盡全力寫清一個故事。 就是吧,前面那種……一直連著可以數(shù)日子的文,我寫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