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留兒低聲贊著王媽媽，那邊王媽媽一肚子怒火，還維持得住臉面也是靠多年的修養(yǎng):
“你先去知會聲老夫人！我回頭再詳細(xì)說。”
王媽媽臉帶譏誚，敏小姐出了一次事，沒想到這曾經(jīng)倒洗腳水的小丫鬟心還沒有收斂！
石梨兒抓著韋臻的手，問道:“為什么要捂我的耳朵?。俊?p> “有些人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干了讓人惡心的事?！?p> 石梨兒似懂非懂點(diǎn)了點(diǎn)頭。
韋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在不易被察覺的角度沖留兒使了眼色。
被這些丫鬟婆子押過去，還是讓留兒一并盯著比較好，畢竟她是撞上這一幕的人，要是因此和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就難看了。
留兒也明白她的擔(dān)憂，樂坊開業(yè)在即，小姐從“富家小姐”到“樂坊老板”。
這樣轉(zhuǎn)變必然會引來許多側(cè)目，八卦能有，但有些不能沾。和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那就對以后抬高身價、接觸宮里人不利了。
當(dāng)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在那一些婆子身后一起去了。
沒多久，韋臻已經(jīng)到了老夫人院前。王媽媽進(jìn)去請示，韋臻牽著石梨兒在外面等著。
石梨兒拽了下韋臻衣服，低聲說：“姐姐一會兒不要隨意說話。”
韋臻疑惑：“為什么呢？”
“我以前來看祖母，祖母都叫我不要多話。也許……祖母不喜歡吵鬧吧?！?p> 韋臻笑著摸了把她的頭：“謝謝梨兒提醒?！?p> 老夫人一身祖母綠色的綢緞，花白頭發(fā)抹得整齊，戴著刺著珠花的抹額，兩手放在膝上，一抹碧色在手碗中隱現(xiàn)，端正地坐在榻上。
看著屋子正中一大一小兩個人行禮，滿是褶皺的眼皮都抬了一點(diǎn)，
老夫人樂呵呵地：“快坐下?！?p> 石梨兒見祖母和煦，興沖沖又喊了聲：“祖母今天心情真好！”
誰知老夫人頭都沒偏一下，只是嗯了聲。
孩子多敏銳，石梨兒笑容一淡。
韋臻視線往石梨兒那邊一掃，臉上笑容沒變，眼里的卻淡了，心中升起疑惑。
……這老夫人似乎不太喜歡梨兒的樣子。
而且……看上去很是喜歡她。
喜歡自己？韋臻忍住了皺眉的沖動。
老夫人將韋臻從頭到尾細(xì)細(xì)端詳，末了嘆了口氣，似是緬懷，又似是欣喜。
“王媽媽，去把我那套紅玉綠翡翠的頭面取過來，找個好看的盒子裝上。”
韋臻沒掩飾，驚訝露在了臉上。
老夫人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向韋臻招招手：“你湊近些讓我瞧瞧?！?p> 韋臻不明所以，松開石梨兒，到老夫人身邊坐下。
似乎真是在看自己的兒孫，老夫人眼里閃著光，雖然細(xì)心保養(yǎng)，但仍然有些粗糙的手一遍遍撫摸著韋臻。
“你……母親叫什么？”
韋臻先是一愣，繼而韋夫人的音容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后臉色刷的白了。
石梨兒對這個祖母本就有些發(fā)憷，一直緊緊盯著，一見韋臻臉色難看，從位置上跳下就奔過來：
“橙兒姐姐?！?p> 老夫人見她臉色變化，想起了石成石之前囑托的不要提及她家人，心中正懊悔，突然看見石梨兒沖過來，心思一動，又嘆了一聲：
“是個好孩子，比你父親好多了……”
韋臻回過神來，心中更是生疑；而石梨兒壓根沒在意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