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殿門外,面對著小太監(jiān)的攔駕,李觀魚如此語氣冰冷的道,一口花駕就在不遠(yuǎn)處,李觀魚一身宮裝,上身是湖藍(lán)色的緞繡氅衣,承托的皮膚如雪,眉眼如畫,頭頂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身后,幾位宮女為李觀魚托起長裙。
小太監(jiān)結(jié)結(jié)巴巴,語無倫次,早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娘娘告罪,小的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隔絕外內(nèi),圈禁陛下啊。”
“想來,想來是陛下近些日子心情不暢,或是龍體有恙吧?”
“讓開!”李觀魚冷冷的道,“既然陛下龍體有恙,本宮更應(yīng)該進(jìn)去探望一下了,心情不暢,不該見見我們這些后宮的妃子嗎?要你個奴才在這多嘴!”
“這,娘娘,別讓小的難做啊?!毙√O(jiān)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道,就是不讓開,額頭上都紅了。李觀魚蹙起眉,臉色呈現(xiàn)了一絲絲的不耐,一揮動袖袍就想往里闖去,就聽見金龍殿里,遠(yuǎn)遠(yuǎn)傳來了一道威嚴(yán)和冷漠的聲音,落到了他們耳中,卻清晰可聞,“進(jìn)來吧?!?p> 李觀魚心頭一驚,難道傳聞是假的?陛下確實是在宮中?
心頭心思一時間千回百轉(zhuǎn),那小太監(jiān)早讓到一邊,跪在臺階后了,李觀魚心頭升起一絲后悔,雖然來了,卻不得不入內(nèi)了,于是提著裙子,邁步走進(jìn)了金龍殿中。一推開門,李觀魚就看見龍榻上,一個男人身披著玄黑色的大氅,側(cè)躺在龍榻上,背對著她,而手上拿著一份奏章,正在那無聲的批閱,桌子上,一盞油燈,幽幽無聲。
諾大的金龍殿,一時似乎被那披著玄黑色大氅的男人吸引去了光線。
即便不是很畏懼暴君了,一進(jìn)門的李觀魚心頭也是突兀的跟著打鼓了一樣,就瞧這模樣,哪里不是陛下當(dāng)面了?
宮里瞎嚼舌根的宮女們,該掌嘴!李觀魚心頭正千回百轉(zhuǎn),一時不知飛過了多少念頭,龍榻上的陛下已經(jīng)回過了頭,起身,雙足就這么赤著平踏在龍靴上,望向了她,這面孔,這黑色長發(fā)披肩,不修邊幅,眼神霸氣,充滿了唯我獨尊,天下盡在我手的氣勢,不是陛下本人,還能是誰?
李觀魚心頭一慌,已經(jīng)噗通一聲跪下了,“臣妾李觀魚,參見陛下……”
李觀魚帶著一絲顫聲的道,她已經(jīng)后悔今晚來了。
自打她入宮之后,陛下從沒來過她宮中一次,只是不斷的加封,遷宮她,時至如今,已經(jīng)貴為四大妃之一,賢妃了。李觀魚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本來這微妙的平衡是挺好的,可今天她卻主動送上了門。。
好在陛下已經(jīng)開口了,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這么晚了,賢妃來這做什么?”
李觀魚頭也不抬,語氣已經(jīng)放緩,“聽聞陛下龍體有恙,臣妾親手烹飪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送來呈給陛下?!币慌缘膶m女,立馬手托著一個盤子,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走過來,當(dāng)蘇芮從盤子上拿過那一只銀碗的時候,那小宮女的身子還有一些細(xì)微的顫抖。
陛下當(dāng)面,兇威赫赫,如日中天,幾人不畏懼?
暴君二字,可嚇煞兇徒,千里之內(nèi)止小兒夜啼!
拿起勺子喝了兩口,蘇芮一邊感慨李觀魚的手藝真不錯,在現(xiàn)代蘇芮幾乎沒吃過這么細(xì)膩的銀耳蓮子羹,真是人間極品,奢侈至極,一邊順眼打量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女主角之一。
蘇芮一邊暗暗羨慕原著里男主的艷福,一邊勺子一沉,手慢慢放下,沉聲道,“賢妃不是來看朕,而是來瞧瞧金龍殿里的,究竟是貍貓還是太子吧?”
“宮中最近有些謠言,大概是這樣吧?”聽到陛下的語氣明顯有一些生分,甚至言語之中,還透著一絲冷嘲,李觀魚心頭一沉,知道什么也瞞不過面前的這個陛下,叩首道,“臣妾不敢,陛下冤枉臣妾了。”
“臣妾只是見陛下許久不入后宮,有些擔(dān)憂罷了?!?p> “賢妃竟然還過問朕去后宮的事嗎?好啊,那賢妃今晚就留下侍寢吧?!卑橹宦曒p輕的冷笑,見蘇芮大馬金刀的坐著,目光望向她,李觀魚腦海里驀的空白了一下,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蘇芮已經(jīng)喝完了碗底最后的羹湯,隨手放在托盤里,“賢妃還愣在這干什么,真的想侍駕?”
李觀魚連忙松了一口氣,悄悄站起來,恭敬的道,“臣妾告退。”說著,提著裙子,慢慢的退出去了。
看著李觀魚向著門外走去,蘇芮也暗松了一口氣,還好糊弄住她了,不然李觀魚只要稍加觀察,就能察覺蘇芮在修為上的不對勁。
還沒等蘇芮松了一口氣,金龍殿外,再一次傳來一聲唱喏,“皇后娘娘駕到?!?p> “什么?”蘇芮心頭哀嘆一聲,今兒是怎么了,柳衣萱也來了?自己要真是個昏君,今晚可就幸福了,可惜,蘇芮現(xiàn)在是半點這種雜念也生不起了。聽到這一聲唱喏,正要出門的李觀魚臉色一僵,立馬進(jìn)退不是。
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奔著她來的,于是李觀魚索性跪到一邊,準(zhǔn)備接駕。
蘇芮也只要端坐著等柳衣萱到,同時心里也跟著千回百轉(zhuǎn)。柳衣萱一定是被李觀魚激來的,這是怕李觀魚察覺,想來提前阻攔,只不過稍稍來晚了一些。
判斷清楚了柳衣萱的目的,蘇芮心頭也暗松一口氣,很快,蘇芮就看見門口柳衣萱緩步走來,宮袍款款,飛云斜髻,頭頂斜插著一支年琪玥珠釵簪,身上宮袍裹著修長的身子,幾十位宮女兩排侍奉著入內(nèi),那一身氣質(zhì),端是華貴不凡,不愧為母儀天下。
遙遙望去,沈紅衣是英氣勃發(fā),李觀魚是仙氣淡然,而柳衣萱就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了。
“雍容華貴!”
后世再叫人望之一眼而生畏的貴婦,也不及柳衣萱的萬一。
“觀魚參見娘娘?!辈诺介T口,李觀魚早恭敬伏地,口中稱頌道,雙手枕在自己額頭上,手貼地面。
“哦?賢妃妹妹也在這?”始一進(jìn)門,柳衣萱帶著一絲‘詫異’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