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錚低聲吼道,“輕音。你這樣子,我哪敢出去上學?!”
韓星拉著輕音的手,“輕音。”
黎德生也站了起來,湊到輕音跟前,“輕音?,F(xiàn)在,讀書,考學最重要?!?p> “我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他們想要鬧我,即便是我躲到黎叔叔家住,他們一定也會找過來的。日后,我躲著點走,他們也不會專門圍堵我的。王錚、黎德生,你們都太緊張了。沒有事的?!?p> “對的,對的,不會有事。他們圍堵輕音干嘛,哈哈都坐下,吃飯。哦,黎德生告訴你牛叔,不用在忙活,我們這里的飯菜都夠了啊?!?p> 吃飯的時間過得很快,沒有再聊關(guān)于輕音的,聊天的氣氛歡快了許多。
黎老師甚至模仿著曾經(jīng)追打過黎德生的數(shù)學老師對他說的口吻說:“老黎啊。我們從初中就是同學,你小子老實的,在學校呆了幾年,我們同班上好幾個人都問過我,黎軍啟是誰???瞧瞧你家兒子,從小學到高中哪個學生會不知道黎德生是誰的?你要感謝我啊,沒有追著你家渾小子打,他這次能考上大學嗎????!”
黎德生是不言不語的渾。輕音記得他們曾經(jīng)說過抓雞吃雞肉的也是黎德生慫恿大家一起做的。那些日子,他們常說的那句話,“我拿大布袋蒙頭一蓋,呀嘿!棒打一頓,你都不知道打人的是誰。”他們想要對付的那人就是黎德生的數(shù)學老師。
黎老師有電話打進來,對他們說有事情,直接先走了。
黎德生找來袋子,幾盤沒有動過的裝了袋子,遞給王錚。再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一手機遞給輕音,“我啊,準備換一個新手機。這手機的號碼你應(yīng)該還記的,這是你的了。有事情報警、或者找我老爸都可以?!?p> 輕音沒有客氣,把手機收了,裝在自己的口袋里。
黎德生又把一張飯卡遞給輕音,“這是學校教師食堂的飯卡,平時學生也會跑過去打飯吃,你收好,丟了找我老爸再為你補辦一個?!?p> 輕音依然沒有客氣,把飯卡收了,放到韓星手里。
“這是?”
輕音解釋,“韓星拿著吧,他放學早,可以先到飯廳去打飯,我吃現(xiàn)成的?!?p> 輕音的校服及其他的學具用品黎德生一并幫她領(lǐng)了,在畫室里換好衣服,出來時,快要到學生進學校的時間,輕音拉著韓星告別他們兩個,她要先送韓星去韓星的教室。
黎德生和王錚明天要走了,王曉也寄養(yǎng)在張僧家。
這樣一天過去,輕音覺的異常的疲憊。
沒有去撿垃圾,而是拖著腦袋回到孤兒院,回來的時間比往日早了一個多小時。
孤兒院里的大門這個時候還是上了鎖的。她沒有帶著鑰匙,窩在墻角等著。
聽到花院長的笑聲,輕音忙站了起來。
花院長沒有像往常那樣,用手在輕音的頭上撫摸兩下,像是沒有聽到輕音的聲音,走了過去,開門,走進去。
盧文浩立在一旁,見輕音站在那里不動,伸手在輕音的背上推了一把,輕音踉踉蹌蹌的跑進門。
屎臭的味道在打開門的時候,第一時間沖出來。
花院長轉(zhuǎn)身去了她的房間,喊了一聲:“浩浩,趕緊進來寫作業(yè)?!?p> 打掃這個房間的人一直是她。
挖了半筐沙子,把沙子蓋在屎堆上面,用這種東西能很快的把一地的屎堆清理干凈。
那些孩子們身上的衣服還是干凈的,輕音的話,他們記了很多年都記下了,如果能開著門,他們會自己到院子的角落里方便,但是花大姐認為開著門不安全。
這些癡傻的孩子們除了極少數(shù)人有著自己的愛好,都是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他們餓了會喊,困了自己會睡,不會消耗她太多的精力。因為他們壽命短暫,輕音盡力讓他們體會到人間還有一絲的溫暖。
放在現(xiàn)在,輕音已經(jīng)有了更深的認識,這樣的孩子每日的鍛煉必不可少,貼身引導,開發(fā)未知的潛能,雖然艱辛但是總會挖掘出老天藏匿在他們身上的幸運。
在忙碌中,輕音忘記了堆積的煩惱,再準備睡覺前,她還想著今天未完成的作業(yè)是不是選擇的做一些。
“輕音,你來一下。”
輕音記起了自己的身份證需要提前辦出來,正好花院長叫她過去。
輕音以為這會是很好的開始,不料,人剛進去,一個東西朝著她砸了過來,伸手接住,手里抱住的是花院長的枕頭。
“你這瘋妮子,怎么不死在外面啊,回來干什么?他們的死活要你管?!”
“。。。。。?!?p> “整天在外面瞎瘋,都上了初中,馬上是大姑娘,要嫁人了。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全市都關(guān)注的重要單位。張倩倩,你在外面瞎瘋,我不管你哈,別給我惹禍,整出來一個小的,讓我在全市人面前難看。對,對,你可以離開這里,這里是正經(jīng)人待的地方,不是你待的地方,不要弄臟了我這里?!?p> “。。。。。。”
“滾滾滾,滾啊!”
“我做什么了,讓你這樣說我?”
“做什么了?哈?今早幾點到校?哈?你早上很早出去干嘛去啦??。可衔绨胩斓臅r間你去哪兒了?啊?今天是什么日子??。课易铒L光的日子,我揚眉吐氣的日子,我被全市人民關(guān)注的日子,這種榮耀是誰帶給我的?是我一手帶大的盧文浩。你呢?你也是我一手帶大的。根子上是瘋的,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感恩呢?聽聽外面的人是怎么說你?瘋!這么小年紀,學著搞男人了?哈?丟人,丟人!”
花院長拍打著自己的臉,鄙夷的看著輕音。
“誰說的?”
“哈?誰說的?這個時候怕別人說了?好,我告訴你,一個和你玩過的男學生,張川。這人你該知道他是誰吧?高三畢業(yè)生!又因為你,人家好好的沒有考上,嘖嘖嘖,輕音?你還給自己起了一個輕音的名字,哈哈,笑死人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著娼婦的下三濫倒是很精通?!?p> “。。。。。?!?p> “怎么,覺得自己變成鳳凰了?這個小院子你呆不下了?想要通過勾引男人出去過過好日子?輕音?我是善人,出去問問哪個人不是對我豎起大拇指的?我要告訴你,這路哪個女人都走不通,甭想。誰家父母不看兒媳婦的出身背景?你自己的真名不敢說,做出混賬的禍水做的事情。。。。。?!?p> “院長!我做了什么,我是什么,我自己清楚。我在這里生活這么多年,在您面前,我是什么人?您很清楚。張川,我認識,他對您來說就是一面的陌生人。他的話就能抵消我在您面前做出的一切嗎?”
“倩倩哪,院長媽媽是要告訴你,我們過得日子里,不是自己一人過日子,我們每一個人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過的日子。是好是壞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是他們的評價。你在外面干什么,院長媽媽也算清楚,但是你不顧及別人怎么說,我顧及,我們這孤兒院更是顧忌。你也知道我們這里的所有收入,很多都是來自社會上的捐贈,要是鬧出不好的風評來,斷了這份收入,你照顧的那些孩子靠什么吃飽飯?”
“。。。。。。你說,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我到我們的片管所問過,他們說要是和社會上的人沾上一點就很危險,他們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批評呢,也是針對你批評教育,你去了聽著那是落實了你的錯。女孩子長大了是要嫁人的,文憑什么的都是胡扯。這家孤兒院成為國家的孤兒院,是你的功勞,這之后的經(jīng)營還是要你在這里多費費心,你混個初中文憑就好了?!?p> “我為我自己辦個身份證,需要用我們的集體戶口。”
“我說了半天,你聽進去沒有??。坎晦k!出去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