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照片也許有問題
何文成低著頭,心里泛著嘀咕,只覺得背后冷汗直流。
歡喜剛剛說,打她的又不是何媚,言外之意,打她的是自己,難道是在讓沈妄城將他帶走?
沈家的手段他還是知道的,如果今天他被沈家?guī)ё撸幢銏缶?,警察也不會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是沈家綁走了自己,而他,很有可能自此消失在尚國。
如果只是消失在尚國,那還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
歡喜不想再在何家待下去,她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拿回何文成說的那張照片。
她走到何文成的面前,再一次伸出手,“把照片給我。”
沈妄城一個大跨步也來到了何文成的面前,他站在歡喜身后,那架勢像極了為她保駕護航。
何文成忌憚沈妄城,此時已經(jīng)不敢再耍什么花樣,他從西褲的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沈妄城以來,何文成就乖乖交出了照片。
歡喜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照片,仔細觀察起來。
她今天完全看清楚了,不管是何媚還是何文成,都因為有著血緣關(guān)系,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他們總覺得她會念著親情,拿他們沒辦法。
可悲的是,事實也確實如此,這才是讓歡喜最無力的地方。
不僅如此,沈妄城那么殺伐果決的一個人,不也只是要把何媚帶走,遲遲沒有對何文成做什么嗎?
因為沈妄城也明白這個道理,無論怎樣,何文成都是她的父親,單單這一點,沈妄城的狠絕就沒辦法用在何文成的身上。
他,還在為她考慮……
歡喜不想讓沈妄城再為難,也不想讓他再生氣了。
她拿著照片對沈妄城道:“沈叔叔,我們回家吧?!?p> 她說“回家”,沈妄城的眸子果然亮了起來。
這個“家”,指的自然是沈妄城的園林別墅。
沈妄城有很多房產(chǎn),也有沈老夫人的半山別墅,可他單單把園林別墅當成了家,現(xiàn)在歡喜也一樣把那里當成了家。
他點了點頭,拉著歡喜離開了何家。
坐在車上的時候,歡喜仍然能夠感覺到沈妄城身上的怒氣,她從書包中拿出了一個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沈妄城擔心她,半跪在她的身前,盯著她的臉看。
身高差距的原因,她坐在加長林肯車內(nèi)室的座椅上,沈妄城半跪在她面前,兩個人幾乎一樣高。
清晰可見的五指印,嘴角滲出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鏡子里的她看起來不像是只挨了一巴掌,倒像是被人連續(xù)打了許多巴掌的樣子,整個左臉都開始微微紅腫。
總不能嘴角帶血跟著沈妄城回家吧,歡喜從書包里翻出一張濕巾,想要擦一擦嘴角。
手卻被沈妄城抓住,“別動,會疼。”
“很難看……”歡喜的聲音柔柔弱弱的。
沈妄城雖然心疼,卻也生氣。
這時候,她倒是知道難看了?什么都不跟他說,自己逞強去何家鬧事的時候,她怎么不顧及一下難不難看?
“我叫了吳醫(yī)生,回家讓她處理?!?p> 手被沈妄城握著,歡喜也只好作罷。
“對了,沈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去何家的,還跟了過來。”
被打的后遺癥開始顯現(xiàn)出來,歡喜稍一咧嘴就覺得有撕裂般的疼痛,她只得說話的時候嘴上動作幅度小一些,像是不張嘴在說話一樣。
沈妄城眉眼間再次染上心疼。
“以后,我不在,你不許見何家的人。”他的語氣是命令,不容商量。
歡喜點點頭,“那你今天怎么出現(xiàn)在何家的?還出現(xiàn)的那么及時?”
這人該不會是在她身上裝了什么追蹤器吧。
“我去學校給你開家長會,發(fā)現(xiàn)你不在。之前何文成給我送過邀請函,我猜你可能去他那里了。”沈妄城放開了歡喜的手,重新坐回到她的對面,頓了頓道:“還好我去了?!?p> 歡喜心里也慶幸,還好他來了,否則被何文成關(guān)起來,后果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也許何文成會把她打個半死。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把她打進醫(yī)院過。
歡喜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那些讓她難受的過往,接著沈妄城的話道:“誰想到他現(xiàn)在這么能擺譜,還找了幾個保鏢在身邊,不然我今天是可以全身而退的?!?p> 歡喜說罷,從她黑色書包里,拿出了幾個雙響王,俗稱“二踢腳”的鞭炮。
“我本來設(shè)想挺好的,如果何文成不讓我走,或者還不給我照片,我就把這些鞭炮點燃丟進何家的別墅里面。殺傷性不大,但是足夠何家混亂一陣的,我趁亂就能跑了?!?p> 她說得激動,沒有顧及到臉上的傷,嘴咧得有些開,扯到了嘴角,她倒吸一口涼氣。
沈妄城按下通話鍵,對隔離板那一側(cè)的司機道:“開快點?!?p> ******
沈家園林別墅。
張姨看著歡喜的臉,氣得直跺腳。
“沒見過這么狠的爹!”
歡喜知道,她是真的心疼自己。她想沖張姨笑笑,告訴她自己沒事,可又扯動了嘴角的傷。
吳醫(yī)生給歡喜處理著傷口,也是搖了搖頭。
她給沈家工作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有誰敢這么動沈總的人,如若不是韓小姐的生父……
“晚上睡覺的時候,盡量不要側(cè)臥,別碰到臉?!?p> 歡喜拿著個煮好的雞蛋反復在臉上滾動,乖巧地點了點頭。
等到張姨和吳醫(yī)生都離開房間,歡喜將手中的雞蛋放下,拿出了那張千辛萬苦從何文成那要來的照片。
照片很模糊,上面只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男人,頭發(fā)很長,光著膀子,站在一個破舊的陽臺上,一手拿著剛洗好的衣服,一手拿著衣架,打算晾衣服。
這張照片讓歡喜的心涼了一半,姑且不說這是不是何文成為了誆她弄的假照片,就算是真的,也無法確認,這人就是那個消失的警察。
她又將手機里的那張照片翻出來,仔細地對比著這兩個人,哪怕找到一點點相似的地方,都是希望。
沈妄城推門進來,手里多了一枚雞蛋。
他就知道歡喜不會乖乖地聽吳醫(yī)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