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珍珠城四大家族開啟試煉的第九天。
此時,在鳳天峰雷鳴谷外,眾人正一臉焦急的等待。
只有院長塵不染仍然面色從容如初,眼角處甚至還掛著稍許喜色??此拼让忌颇?,但是無人知道其內(nèi)心真實想法,是真的如此不急不躁,還是對這樣的結(jié)果略感滿意。
眾人就這般又飽受煎熬的過了大約半個時辰。
突然,雷鳴谷發(fā)出一陣嗡鳴之聲。
在雷鳴谷入谷處,緩慢地出現(xiàn)一個出入禁制法陣。隨即,墨陽等人身形一閃,便瞬間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塵不染見此,雙目微微一縮,隨即面色又恢復正常。
此時,眾人見到出谷的試煉弟子,均喜上眉梢,緊忙近身上前,關(guān)切地噓寒問暖起來。
但是,馬上便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勁。
試煉開始之前,進入雷鳴谷的有十二名弟子,如今試煉時間即將結(jié)束,出谷的卻只有八人。分別是城東虞府的虞公影和虞湘子,城南城主府的墨陽、初盈雪和初若辰,還有城西烏家的烏金友,以及城北卓家的卓傲涵和離瑾妍。而且,卓傲涵看樣子好像還身受重傷。
“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yōu)槭裁磿黄鸪龉??……?p> “李梓甄、烏一凡、卓千洛、蕭然……這四人,為什么沒有出來?”
眾人見此,有些心神不寧的紛紛議論起來。
院長塵不染見眾人神色恍惚,質(zhì)疑聲四起,隨即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既然試煉弟子已經(jīng)出谷,那么我們便先回塵緣峰宣布比試結(jié)果……其他疑問,稍后再議?!?p> 眾人不再言語,紛紛帶起自家子弟,御物飛行,向著塵緣峰飛去。
在飛行途中,墨陽從后面始終盯著在前飛行的塵不染,直到此刻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塵不染如此和藹可親,仙風道骨,這件事的背后主謀怎么會是他?
雖然這般想著,但是目前種種跡象都表明,此事與塵不染脫不開干系。隨即又搖了搖頭,暗笑道,幸虧得九媚指點,只需要將靈氣注入鳳靈果,便可以開啟禁制之門,如此之簡單。否則,這些人恐怕還得琢磨很久方能出谷,如果這些人在谷里時間超過十天,不知塵不染又會使出什么手段呢?
墨陽啞然失笑,這世間不正是如此嗎?越是簡單的東西,往往越會被人們想的越復雜……
不一會兒,眾人便到達塵緣峰,下落后依次站好身形,等待塵不染決斷。
塵不染站在堂前,一甩手中拂塵,緩緩開口。
“往日試煉,都是率先出谷并獲得鳳靈果者,才會被判為勝者。如今,爾等一同出谷,即便你們其中一人身懷鳳靈果,若是其他人對此有異議,老夫又如何裁定誰勝誰負?”
“塵老前輩,我虞公影代表虞家表示,不會有任何異議?!?p> “烏家無異議?!?p> “卓家……卓家也無任何異議?!?p> 虞公影和烏金友率先高聲喊道。隨后,卓傲涵也氣若游離的回道。
“哦?這么說來,這顆鳳靈果是在初家弟子身上了?”
院長塵不染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初家,眼中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狠色。
“塵院長,鳳靈果確實在我身上。不過,在塵院長裁定試煉結(jié)果之前,晚輩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p> 墨陽說完便一步上前,微微抬首,面無懼色地看著塵不染。
“既有疑慮,但說無妨。老夫,也很是好奇……”
“既然如此,晚輩就得罪了。但有話不得體的地方,還請塵院長海涵?!?p> 墨陽微微抱拳,塵院長也大度地微微點頭,捋了捋花白的胡須。
“剛剛出谷時,大家已經(jīng)有所疑慮,為何是八人出谷,而不是十二人……那是因為有四人在谷中,已被一名蒙面黑人暗殺……塵院長,可知這名黑衣人是誰?”
話音剛落,人群瞬間炸鍋。
“什么?!怎么可能?!”
“雷鳴谷中,怎么會有黑衣人?!墨公子,你是不是出現(xiàn)妄想癥了?”
“如果不是如他所說,難道這四人是被谷中魔獸所殺不成?”
“…………”
墨陽默默地等待眾人群情激奮漸緩之后,才開始緩緩張口繼續(xù)說話。
而塵不染則慢慢捋了捋胡須,仍就如剛才那般盯著墨陽,不發(fā)一語。
“眾人剛才所想,不無道理。而且在進谷之時,明明每人都手握一枚魚紋玉佩保命,即便遇到高階魔獸,大不了身受重傷而已,想要命喪谷中的確困難了一些……這四人被一擊斃命之時,同伴之中有人將魚紋玉佩捏碎,想要保命出谷。但是,可惜……這枚玉佩只能讓人在五里范圍內(nèi)瞬間移動,卻并不能被法陣立即帶送出谷……塵院長,這又是為何?”
墨陽此話說完,四大家族中有些人,再看塵不染時,已經(jīng)有些躊躇不定。
“這位小友說的話,如此匪夷所思,可是親眼所見,可有人證?”
聽到此話,虞湘子、烏金友、卓傲涵等人紛紛上前作揖道,“弟子愿做人證!”
“弟子的堂弟烏一凡,還有客卿蕭然便是被黑衣人所殺,弟子親眼所見!而且,弟子曾親自捏碎玉佩,情況確實如墨公子所言!”
此時,眾人才真正感到,墨陽所言,或許真是實情。
“既然,有四人被暗殺,你們?yōu)楹螀s安然無恙?你說看見黑衣人……黑衣人又在何處?而且,試煉十日之期一過,即便如老夫也斷然不可能再將雷鳴谷開啟……況且開啟之時眾人也一同見證,何來黑人之人?讓老夫如何怎能信你們之言……莫不是你們被人種下了某種幻術(shù),被人蒙蔽利用?”
話音說完,塵不染面色波瀾不驚地看著墨陽。
眾人見此,又開始將信將疑起來。以塵院長在珍珠城中的地位和威望,他所說之話本就讓人無理由信服,如今這般猜測,好像也不無道理。
“塵院長所猜測之事,也正是在下不解之處。那這枚魚紋玉佩又作何解釋呢?”
墨陽說完,隨即從納戒中取出玉佩,順手捏碎。
捏碎的瞬間,除了一縷靈光閃現(xiàn),卻無任何反應(yīng)。
“塵院長,這又作何解釋?”
塵不染輕哼一聲,“這玉佩在雷鳴谷中自然管用,此處不是谷內(nèi),有沒有結(jié)界限制,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p> 墨陽聽完哈哈一笑,“塵院長果然好口才!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塵院長縱使機關(guān)算盡,也不可能算出,以這名黑衣人六境融天境三品的修為,竟然會暗殺失敗……”
墨陽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什么?六境融天境三品?!”
“珍珠城內(nèi),只有塵院長是六境修士,不過也才融天境二品……難道是外城人所為?”
眾人心中一片駭然!六境融天境三品修士,暗殺十二名小輩,居然失???此事怎么越說越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初天嘯始終沒有說話,陰沉著臉,心中甚至有些不安起來。
他自己十分清楚,這附近三城內(nèi)的六境修士屈指可數(shù),六境融天境三品更不會超過三人。而其中一人,便是自己結(jié)拜義兄阮天司。墨陽曾告訴自己,他的真實修為是六境融天境二品,如果硬撼同境三品修士并取勝,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此看來,此事恐怕真如墨陽所言!
塵不染聽墨陽說完,面露一絲玩味之色,“如果真如墨小友所言,融天境三品修士暗殺你們這般小輩,怎么可能失?。课铱创耸?,當真是被人種下幻術(shù),才能讓你們在此滿嘴胡言!”
墨陽聽完此話并沒有生氣,此事死無對證,況且阮天司已成血霧,再怎么辨別也只能圖增眾人疑惑。隨即,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塵院長,不知這座八層玲瓏塔里面可有故人?”
塵不染聽到此問,內(nèi)心一緊,但依舊面色從容地開口問道,“小友此話何意?這玲瓏塔又關(guān)乎雷鳴谷何事?”
“這些事,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都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從南麓山脈雪兒中毒開始,如今又到雷鳴谷四大家族子弟遭劫……塵院長,此事你當真還要繼續(xù)隱瞞嗎?”
塵不染神色微微一震,仿佛心中最大的秘密別人揭穿一般,目露寒光沉聲說道,“莫名其妙!胡謅八扯!我看,四大家族這四名子弟,就是中了你的幻術(shù),被你殺害!如今,又想在這里蠱惑人心,此心當誅!”
塵不染一口氣說完,仿佛十分氣憤。
“塵院長,不要著急,如果真是墨陽所為,甘愿領(lǐng)罪。不過,塵院長可否敢將寶塔中人喊出來,讓大家辨辨真?zhèn)文??我猜想,或許初家三長老初嵐和初玉坤公子,也說不定在這寶塔之內(nèi)……”
話音落地,初天嘯內(nèi)心無比駭然,仿佛五雷轟頂般睜睜地看著塵不染。
此刻,塵不染仿佛被揭了傷疤一般,已然暴怒之極,隨即大喝一聲,“眾長老何在!還不將此子速速捉拿,等待何時!”
身后十位長老聽聞,瞬間爆發(fā)出一股無比凌厲的氣勢。而此時,位于塵不染半個身位的離人賢,卻變得左右為難起來,躊躇片刻后心神一狠,便要只身前去維護墨陽。
眾人正要行動之時,突然,場中爆發(fā)出比十位長老還要威猛一倍的駭然氣勢!
只見原本還是四境真元境二品的墨陽,此時靈氣突然激增!一躍晉升到六境融天境二品后,才緩緩停止。
場中眾人無不目瞪口呆,震懾心魂!
墨陽微微一笑,“在下從不屑于幻術(shù)之流……阮天司不過一介融天境三品修士,我還真未曾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