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早,夏淮在客廳里吃早餐,今天沒有別的事,他打算找唐聽一起打游戲。
汲言則深受昨晚公園看鬼片的刺激,一晚上都是噩夢,導(dǎo)致今天睡到了九點多還沒起床。
是的,思華一中鼎鼎有名的八班大學(xué)霸兼校霸的高冷同桌汲言——怕鬼。
昨晚還是夏淮來公園接他的,夏淮聽說他們看了鬼片之后笑了一晚上。
夏微昨天睡得早,哪里知道汲言跟著八班那群腦子有病的鬼混到了半夜,還看了他最怕的恐怖片。這會兒她在廚房里忙完后朝著夏淮喊:“哎小淮,你哥今天這么還沒起床?。咳ソ幸幌??!?p> 夏淮喝了口他老媽親手制成的豆?jié){,無所謂地說:“叫什么叫啊,他昨晚受了嚴(yán)重刺激,你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夏微好奇地跑出來問:“什么刺激啊?”
“嘿嘿嘿……”夏淮沖著自己老媽一笑,“鬼片。”
夏微:“……”
夏微正要問汲言怎么突然抽風(fēng)看了鬼片,結(jié)果一開口她的手機(jī)就響了。
夏微只得暫時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接了汲言他爸打來的電話:“喂,老威?!?p> 夏淮還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聽著他老媽一會兒“嗯”一會兒“哦,知道了”的,等夏微掛了電話他才問道:“他東西又忘帶了?”
“不是,”夏微頓了頓,“把小言喊起來,你爸說小言他媽要見他?!?p> 夏淮的包子差點掉進(jìn)了豆?jié){里,眼睛瞪得像玻璃球一樣圓,終于有些不可置信地吐出兩個字:“我日……”
夏微“嘖”了一聲:“別老說臟話,快上去叫他?!?p> “……”夏淮動了動嘴,憑夏微這些年的經(jīng)驗猜測出了他是想罵人的,但夏淮還是忍住了,“哦”了一聲起身上了樓。
“汲言!起了沒啊?趕緊開門我有事和你說——汲言!”
汲言的臥室里,他大早上終于沒再做噩夢了,這會兒睡得正香,門外卻突然來了一陣敲門聲。
“……”被吵的實在是受不了了,汲言不情不愿地睜開了眼,然后滿臉不爽地起身下床開了門,看著夏淮的目光幾乎能凍死人:“你有病嗎?”
夏淮這會兒倒沒多在意他的態(tài)度,畢竟起床氣嘛,可以理解的:“趕緊好好收拾一下,你爸說你媽要見你?!?p> “……”
這句話本身是非常奇怪的,但夏淮也沒辦法找到更好的敘述方法,于是汲言的腦子懵了一瞬,然后猝不及防地狠狠地關(guān)上了門。
夏淮敢說,要不是因為他躲得快,不然他這英俊帥氣的臉龐可能要被毀容。
夏淮就在他門口站了一會兒,確認(rèn)他是在洗漱而不是又回去睡回籠覺后才放心地下了樓,跟自己老媽打了個“OK”的手勢,然后安安心心地繼續(xù)吃自己的早餐。
過了五分鐘左右,汲言下了樓。
“夏姨?!?p> “小言你先把早餐吃了,你爸說一會兒給你發(fā)你媽媽的地址,讓你過去找她,這個時間點估計還在工作呢?!?p> 夏微做的早餐擺放在桌子上,汲言點了點頭坐在了夏淮對面。
夏淮在桌子底下踢了汲言一腳,好奇地問:“哎,你媽突然要見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
“不知道,”汲言對這等幼稚行為毫不在意,喝了口豆?jié){后,想了想還是踢了一腳回去,“吃你的包子?!?p> 夏淮哼哼笑了聲:“幼稚?!?p> “那也是你先動腳的?!?p> 吃完早餐后,汲言看了看手機(jī),微信里他爸發(fā)來了一條消息:“你媽在她工作的律師事務(wù)所等你?!?p> 汲言的母親,是名律師。
冷漠,果斷,做事做來不留余地。
他大概是和他媽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汲言深吸一口氣,給他爸回了句“好”,然后向夏微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出去了。
說起來自汲言的父母離婚后,他除了每年過年會去一趟,其他時間根本見不到她。
離婚自然也是汲言的母親提出來的,但她沒有要汲言——原本是可以要的。
可能是把他當(dāng)做累贅了吧,汲言心下苦笑。
莫律師——也就是汲言的母親平時確實很忙,律師事務(wù)所也比較遠(yuǎn),汲言打了滴滴坐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到。
前臺小姐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進(jìn)來,冷漠的表情簡直和莫律師如出一轍,她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請問你是來找莫律師的嗎?”
汲言點頭。
前臺小姐的臉上立馬露出了職業(yè)微笑:“你是她的兒子吧,她讓你在她的辦公室找她,我?guī)氵^去?!?p> “麻煩了。”汲言跟著前臺小姐上了電梯。
莫律師的生活極其自律,辦公室也非常的整潔簡約,這會兒她人還沒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汲言進(jìn)來后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桌子上有幾本書,被墊在最底下的居然他之前在書店看過的那本——《理性主義與刑法模式——犯罪概念研究》。
哦,他媽曾經(jīng)年輕時是想當(dāng)刑警的。
沒想到現(xiàn)在還沒放棄這個夢想。
汲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來了?不坐嗎?”
一陣“噠噠噠”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傳來,汲言轉(zhuǎn)頭望去,穿著職業(yè)女西裝的莫律師微笑地看著他。
汲言連句開場白都沒說,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骸啊憬形襾碜鍪裁矗俊?p> 莫律師坐在了一邊的沙發(fā)上,抬眼目光精銳的看著自己兒子:“坐吧,我們母子倆也很久沒見了,想喝點什么?”
汲言皺了皺眉,態(tài)度簡直算得上他有史以來最不客氣的一次:“不要用你招待顧客的語氣和我說話?!?p> “你倒是火藥味挺重?!蹦蓭熀咝σ宦暎o自己和汲言倒了茶。
汲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默默地坐在了她對面說:“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我就先走了。”
“汲言,”莫律師喊了聲他的名字,表情帶著幾分嚴(yán)肅,“你們班主任說你想一直待在八班。”
“你又知道了?”汲言笑得諷刺,“他為什么告訴你?”
莫律師姿態(tài)優(yōu)雅,神色不變:“這倒是個巧合,不小心碰上了而已?!?p> “……”他發(fā)現(xiàn)他這個媽真是絕了。
汲言真不止一次懷疑他媽是不是學(xué)校校董,不然怎么什么事兒都瞞不過她。
他輕輕嘆氣:“對我來說,在哪里都不影響?!?p> “我知道,”莫律師喝了口茶,“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