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癡少男
伊笙歌站在馬車旁,并沒有急匆匆地就準(zhǔn)備往上面趕。
畢竟在他的肩膀上,還有著一個藥箱子。
這藥箱子若是說重的話,其實(shí)也不太重,畢竟里面就只是裝了一些,關(guān)鍵應(yīng)急時候所需要用到的藥材和藥丸。
但若是說輕的話,肯定也不太輕,就算是伊笙歌這種年輕力壯的男孩子,背的時間長了,還是難免肌肉會有一些酸脹的。
加上這藥箱子也不小,只是在路上走走的話,也還好。
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把它直接帶著上馬車的后轎,也不太現(xiàn)實(shí)。
伊笙合在伊笙歌的身邊,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眼神對視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心領(lǐng)神會了。
伊笙歌往一邊退了一點(diǎn),伊笙合便是直接一蹬腳就上去了。
雖然剛剛看林曦顏上的時候,還需要小明扶著,但其實(shí)對于他們兩個身強(qiáng)體壯的人來說,也只不過是一蹬腿的事了。
伊笙合彎著腰站在上面,轉(zhuǎn)過身來,面向伊笙歌,然后拍了拍手。
伊笙歌看著伊笙合伸出來的雙手,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是將藥箱從身上卸了下來,然后遞給了伊笙合。
伊笙合一把抓住之后,便是拉了上來,然后放在板子上。
藥箱卸下后,伊笙歌雙手伸了伸懶腰似的,也是一蹬腿便上去了。
在他們兩個人這才剛剛上到馬車的時候,前面林曦顏的馬車已經(jīng)是出發(fā)了。
沒有一點(diǎn)要等他們的意思,沒有一點(diǎn)的征兆,直接飛馳離開。
兩人站在簾子前,都準(zhǔn)備弓著身子,直接鉆進(jìn)去。
在伊笙歌準(zhǔn)備鉆進(jìn)去的時候,伊笙合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
伊笙歌便是退了出來,臉上稍微有一些疑惑,不明所以。
伊笙合的目光掃了伊笙歌一眼,然后停留在了藥箱上。
“你也太夸張了吧,小合,這里面的空間又不大,你總不可能讓我把他抱在身上吧。我不也沒見你睡覺的時候抱著藥箱睡覺啊,就放在前面吧,沒事的,我們不就坐在后面的嗎?”
“我也沒有非要你把它抱著啊,放地上不就夠了嗎?我只是擔(dān)心這個箱子放在這,要是到時候路程顛簸的話,掉下去了怎么辦?總不可能到時候下去撿吧?而且要是藥箱摔開了的話,我可不想到時候滿地找藥丸,再說了,我們也沒那么多時間了。”
“行吧行吧,我就放在里面行了吧,大不了把它抵住,不讓他掉下去總行了吧?!?p> 伊笙歌說完,伊笙合這才乖巧地先坐到轎子里去了。
伊笙歌則是先將藥箱上的帶子擱在上面,然后直接將藥箱拖了進(jìn)去。
拖進(jìn)去后,伊笙歌和伊笙合兩個人并排坐在里面,將箱子放在了中間。
“說實(shí)話,小合,我真的覺得,你有時候有點(diǎn)杞人憂天了,什么不好的情況你都能想到,明明這些幾乎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啊,這又不是坐船?!?p> 伊笙歌剛說完,便收到了伊笙合瞪他的眼神。
“兩位客人,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若是收拾好了,那就坐穩(wěn)了,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p> “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沒問題。”
在轎子前的車夫看著他們兩人都進(jìn)了轎子呆好了,里面也沒有傳來其他的聲響,便沒有再啰嗦。
“駕?!?p> 前面的車夫一聲喊,還帶著鞭子抽在馬身以及馬的嘶吼,馬車便開始走了。
坐在里面,雖然這并不是伊笙歌第一次坐馬車,但他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笑容。
“小合啊,真沒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里,居然有幸可以坐上貫金府的馬車!”
伊笙歌說完后,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向馬車的內(nèi)部構(gòu)造,又有些失望似的。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貫金府那種大府,不是說非常有錢的嗎?為什么這馬車看起來,和那些普通人家的馬車好像差不多啊,這里面外面的連個裝飾品都沒有?!?p> “你也說了別人是大府,說不定是深宅呢?財(cái)力豐厚,用在府上的建設(shè)也有可能。而且不是非要把錢財(cái)都用在裝飾上吧,別人總不可能在馬車上掛幾塊金子吧。”
伊笙合很是心平氣和地看著他,陳述著他所認(rèn)為的可能。
伊笙歌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同意伊笙合說的可能。
“歌哥,說句實(shí)話,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咱們也沒進(jìn)去過。若是到時候真的有偏差的話,希望越大,偏差越大,失望可就越大。而且我們這次不是去參觀別人貫金府的豪華內(nèi)設(shè)的,我們是去給府上病人看病治病的好嗎?不要搞錯重點(diǎn)?!?p> “那按照你這么說的話,他們府上又不是修建在深山老林,因?yàn)殄X財(cái)不能外露?!?p> 伊笙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伊笙合只得又是嘆了口氣。
“誒,你說他們都傳,說貫金府那么有錢,會不會是他們專門挖了一個地窖?然后將他們府上的所有的金子啊,銀子啊,寶石啊,瑪瑙手鐲啊,珍珠項(xiàng)鏈之類的,全部都分裝在好多個箱子里面,然后將他們的這些寶貝都藏到地窖里面?”
伊笙歌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起起伏伏,而且一說到金子銀子之類的東西時,雙眼發(fā)光,就好像這些他都觸手可及一樣。
但是在伊笙歌模糊的記憶中,他們路過了貫金府,可就算只是路過,看著貫金府大門前兩個平視前方的石獅子時,也有一種眾生平等的既視感。
他都有些震撼,即使沒有進(jìn)去,這大府也讓他充滿了敬畏感。
伊笙歌自然也不敢隨便去揣測別人大府的實(shí)力,只是對于他來說,這些剛好可以消磨一下他們現(xiàn)在無聊的時間。
伊笙合只是看著伊笙歌,并沒有那么想和他搭話或是去接話。
更多的時候,伊笙合比較喜歡看著伊笙歌眉飛色舞地說,然后去想象,可能的他所說的那些場景。
伊笙歌看伊笙合并沒有怎么想搭理他,覺得可能是自己說的話題很無聊吧。
伊笙歌閉上嘴,咬住下唇,眼珠子在眼球里不停地轉(zhuǎn)著。
伊笙合則是靠在背后的木板上,想要稍微休息一下,養(yǎng)精蓄銳。他閉上眼睛,感覺輕松了許多,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了,可是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
“小合?”
“嗯?”
“其實(shí)我有一個小疑問,剛剛一直在想。”
“你等一會回去翻翻書不就知道答案了。”
“不,它不是關(guān)于《傳世藥籍》的,這問題不是關(guān)于醫(yī)學(xué)上的問題啦?!?p> 伊笙歌一邊說著,一邊往伊笙合的位置挪動,湊到他的身邊。
“可其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啊。”
伊笙合有些無奈,也往旁邊挪了挪,讓位置給伊笙歌,并不想碰他。
“你肯定知道啊,就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就發(fā)生在你身上的?。 ?p> 伊笙歌來了興致似的,一邊說著,還一邊推了推伊笙合的胳膊,想要讓他打起精神來,好好地聽他說話,然后回答他。
“什么?。俊?p> “就是剛剛在合歌藥堂里發(fā)生的事情啊,你不可能這么快忘記了吧?”
“說重點(diǎn)!”
“其實(shí)也不是那么重要吧,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p> 伊笙歌一邊說著,也往自己身后的木板上靠去。
“就是剛剛在藥堂的時候,你出來之后,我看你和林小姐兩個人對視了那么長時間。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啊?還是說,你們曾經(jīng)相識一場?”
“不是,沒有?!?p> “因?yàn)槲腋杏X,她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吧,你們兩個人剛剛的那個場景,不像是第一次見面啊,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老實(shí)交代!”
“不是,沒有?!?p> 伊笙合雖然看起來很是疲倦的模樣,但說話的語氣卻很堅(jiān)定。
“那是因?yàn)槭裁窗。侩y道林小姐對你一見鐘情?不可能啊,你長得又沒有我?guī)?,嘴巴又沒有我甜,做事又沒有我靈光,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而不看上我呢?”
伊笙歌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自戀地看向伊笙合。
伊笙合能感覺到伊笙歌投過來的目光,不禁是睜開了雙眼。
“好,好,我跟你老實(shí)交代行了吧?!?p> 伊笙歌聽著伊笙合終于服軟,心里更是充滿期待了。
“我當(dāng)時還在想著,有沒有什么藥材沒帶,跟你核對了一會之后,感覺應(yīng)該是全部帶齊了。結(jié)果我一抬頭,便是看見了林小姐,剛好她也盯著我看。”
“然后你就對她一見鐘情了?眼光還不錯啊小合?!?p> “哪有什么一見鐘情啊,我看她臉色蒼白,而且在她的眼角還有一些血絲,很明顯是最近的生活作息不規(guī)律造成的。加上最近我在《傳世藥籍》上看到了一種病,叫做紅眼病,所以我特地多看了她兩眼,拿她的眼睛和書上描述的那種情況做了對比,看她是不是也可能有這種病情,僅此而已。”
伊笙合很是認(rèn)真地和伊笙歌回憶著,分析著他當(dāng)時的所感所想。
但伊笙歌則是從剛開始的滿臉欣喜,到最后一臉失望。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不對吧,小合,我當(dāng)時看那姑娘的雙眸,明明是柔情似水的。她仿佛可以看穿我的靈魂一樣,多么漂亮的一雙眼睛,才沒有你說的那些血絲啊之類的東西呢?!?p> “一見鐘情的人是你吧,花癡少男?”
隨著伊笙合有一些調(diào)侃和戲弄語氣似地說完最后一句話時,馬車也停了下來。
伊笙歌愣了愣,頓時小臉兒有一些通紅,這紅一下子還紅到了耳根。
伊笙歌緊緊地盯著伊笙合的雙眼,有一些窘迫似的,張嘴還想要爭辯些什么。
這時,馬車外傳來了車夫略帶滄桑的聲音。
“兩位客人,貫金府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