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而我是為了所有人?!卑o眉心微陷,對于郁壘將他們歸于同一類人非常不滿。
郁壘聞言,眼角的笑意更加諷刺:“那你口中的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嗎?”
阿無嘴唇緊抿,抬掌拍向他的胸口,暗紅的鮮血從郁壘嘴角滑下,而他的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
她臉色不變,雙手在胸前將鬼氣緩緩聚集,黑氣彌漫著將郁壘的身軀包裹其中。
郁壘的身形驟然消散,化為一團(tuán)黑煙被阿無的鬼氣牢牢困住。
纖細(xì)的手指帶著淡淡的流光,繁復(fù)的紋路在掌心出現(xiàn),阿無眉心微皺,凌冽的金光似繩索般將黑氣纏住。
地府中驀地閃過一道流光,一道墨色身影驟然出現(xiàn)在忘川之上,赫然是鯤鵬。
鯤鵬臉色蒼白的望著懸浮于忘川上的燭龍,素手一揮,那些燭龍像是得了命令,溫順的潛進(jìn)了忘川之中。
他眸光微閃,目光落在手腕處的鮮血,似是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郁壘被困、燭龍也停止了攻擊,唯一剩下的便是還沒有消息的天君。
扶禹修長清冽的身影在黑暗中更加圣潔,銀光閃閃的長劍被握在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之中,俊美無暇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
既是天君親自出手,怎么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反應(yīng)?
他側(cè)眸正準(zhǔn)備問阿無,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安靜的有些詭異,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她好像已經(jīng)松了一口氣。
“阿無,天君那邊還沒有消息,你先等等……”
“讓他們退出地府吧?!卑o神情寡淡,平靜的看著扶禹,指了指森嚴(yán)以待的天兵,“惡鬼已經(jīng)處理完了,剩下的交給地府吧?!?p> 她緩緩扯出一抹笑容,這般靈動毫不設(shè)防的笑容,讓扶禹一下子晃了神。
扶禹情不自禁的也露出了點(diǎn)點(diǎn)笑容,他抬眸朝著上方的鳳凰和金龍使了個(gè)眼色,龍吟鳳唳,兩道凌冽的氣息從忘川對岸離開,帶走了那些天兵。
“真的是好險(xiǎn)……”判官后怕了拍著胸膛,目光掃過地府眾人,緩緩松了一口氣。
這次多虧天界派兵,否則如此大的陣仗,地府定然應(yīng)付不來。
他尋找著阿無的身影,忽然發(fā)現(xiàn)金龍去而復(fù)返,金龍的身軀緩緩消散,化為藍(lán)衣男人。
龍滄緊張的看著鯤鵬手上的鮮血,擔(dān)憂道:“你沒事吧?”
鯤鵬緩緩抬手,看著手上的鮮血,搖了搖頭,接著用衣袖擦了擦,手上沒有任何傷口。
原來不是他的血,龍滄神情稍緩,走向鯤鵬,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突然出現(xiàn),龍滄倏地停了下來,四處尋找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用找了?!宾H鵬淡聲打斷了龍滄的思緒,眸中掠過一抹失落。
他垂眸盯著衣袖上的血,不再言語,龍滄身軀微顫,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失聲道:“他……”
“他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鯤鵬抬眸,凌冽的仙光縈繞在周身,“他說,他不欠你什么了?!?p> 鯤鵬離開,徒留下一臉呆滯的龍滄。
扶禹淡淡的掃過他們,看著站在忘川前的阿無,輕聲走近:“想必是白暝安排在郁壘身邊的棋子,解決了躁動的燭龍,看來笑到最后的是白暝。”
阿無轉(zhuǎn)身嘴角微揚(yáng),淡淡的笑了笑,眸中的血紅退去,清泉般的眼眸無比清澈。
“對了,我之前托雨師問的事情,他還沒給我答案?!卑o避開扶禹的眼神,沒頭沒尾的問道。
“若你說的是商清越,他曾是落仙山的地仙,我們曾經(jīng)誤闖的結(jié)界,便是他為了困住其中的妖設(shè)下的,所以他身上的功德才會那么厚,天界不承認(rèn)的東西,在地府是留有痕跡的。”
“原來是這樣。”
阿無好像對這些并沒有太大的興趣,聽完之后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不知道地府的鬼差還剩多少,有沒有人受傷……”
扶禹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溫聲道:“這些事情等解決完郁壘之后,你可以親自去看?!?p> 鬼氣包裹著濃烈的黑色氣息,在阿無設(shè)下的結(jié)界中橫沖直撞。
“你打算怎么處置他?”扶禹盯著氣焰正盛的鬼氣,眉頭微蹙,他查了很多古籍,都沒能找到除掉他的辦法。
郁壘存在的時(shí)間太長了,便是那些遠(yuǎn)古神都比不上他存在的時(shí)間長,遠(yuǎn)古神接連凋敝,是因?yàn)橄蓺馄1?,郁壘好像不受任何影響?p> “若將他留下來,后患無窮。”阿無聲色低沉,目光逐漸變得堅(jiān)定。
她忽然轉(zhuǎn)身,嘴角微揚(yáng),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還記得我有話要跟你說嗎?”
“自然記得。”扶禹眸光微閃,深邃的眼眸中浸滿了溫柔。
阿無笑意稍減,聲音驀地莊重了幾分,清泉般的眼睛閃爍著微光:“那等我處理完他,再和你說?!?p> 她從懷中掏出血玉扳指,帶著紅線遞到了扶禹面前。
扶禹伸手接過,白皙的指尖繞上紅線,“為什么將這個(gè)給我?”
阿無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淡聲道:“你快些去找天君,想來他那邊應(yīng)該是遇到了麻煩?!?p> 扶禹猶豫片刻,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好像他只要一離開,便會發(fā)生令自己后悔的事。
不過阿無說的對,天君那邊不能出事。
他深深地看了眼阿無,白衣翻飛,瀟灑凌冽的身影自地府離開。
阿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清泉般的眼眸中倒映著眼前的黑氣:“我必須要將你除掉,這樣所有的事情才會解決?!?p> “阿無!”判官正直清冷的聲音從阿無身后傳來,阿無偏頭,便看見判官朝著她跑了過來,“這次天界幫了地府,我們損算是欠下了一個(gè)人情……”
“判官,神荼有和你說過,我存在的意義嗎?”阿無淡聲打斷了判官的思緒,清冷的眸子像是追尋著一個(gè)答案。
判官神色微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么多年,他一直守在神荼身邊,知曉他的任何決定。
“你想好了?”判官忍不住望向那些劫后余生的鬼差,他們才剛剛面臨恐怖的襲擊,對即將到來的事情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