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廢話
破境之玉……借著空中光點灑下的淡黃光芒,蘭壽仔細看著手中這塊溫潤的勾玉,其通體呈深邃的黑色,表面還有著繁雜的花紋,在淡黃色光芒的照映下,這些花紋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緩緩流動起來,蘭壽嚇了一跳,眨了下眼,這塊勾玉又安安靜靜躺在自己的手中,花紋也沒有異動,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一般。
不過蘭壽可不認為這都是自己錯覺,立馬控制住自己不再看它,半是好奇半是疑惑地對狐伊問道:“用這個就能離開秘境?怎么用?”
“請大人責(zé)罰?!?p> 聽到蘭壽的問話,狐伊突然就拐杖一甩,跪倒在了地上。
蘭壽當(dāng)場就懵了,這自己也沒說啥???怎么就又跪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蘭壽還是迅速將狐伊從地上扶起,一邊把他的拐杖撿回來一邊無奈地問道:“村長你不要動不動就跪啊……有話咱好好說,我又不是什么惡人?!?p> 狐伊接過拐杖,嘆了口氣道:“大人,其實你手中這塊破境之玉……是殘缺的,只有一半,還須找到另外一半白色的破境之玉方能打開秘境對外的門戶。”
“殘缺的?只有一半?”蘭壽只是愣了下,然后滿臉不在乎道:“害,我還以為什么呢?村長你給我們提供了出去的方法,并都找來了一半破境之玉了,我感謝你都來不及,怎么可能責(zé)罰?只剩一半了,找就是了唄!”
“大人,其實……另一塊破境之玉的下落老仆知道在哪兒?!焙撩媛稛o奈道:“只不過它落在了草原上的蛇人族手里?!?p> 蛇人族……草原……狐伊一說,蘭壽當(dāng)即反應(yīng)了過來,之前進入秘境時的那兩道門顯示得可不就是一邊草原一邊森林嗎?!只不過自己選了森林而已,當(dāng)初是畏懼狼群,結(jié)果沒想到草原那邊居然還有著一個蛇人族!
如果按之前狐伊所說,異種會繼承妖獸的本能特性的話……蛇,冷血動物……那么蛇人族便定不是好相與之輩!好險當(dāng)初沒選草原……蘭壽暗自在心中想著,狐伊隨后的話語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蛇人族繼承了蛇的本性,冷酷殘虐,無情嗜殺,與我們狐人一族乃是天敵,大大小小紛爭不斷,一旦遇上就是生死之斗……而黑色的破境之玉伴隨著我們的降臨便拿到了手中,在一百年前,我們找到了破境之玉的白色那塊,不料蛇人族也發(fā)現(xiàn)了它,我們兩族便為此爆發(fā)出了一場大戰(zhàn),最后他們的首領(lǐng)以重傷為代價,奪得了那塊白色破鏡之玉,而我們當(dāng)時的村長也是受傷不輕,再加上破境之玉對我們而言意義并不大,于是便放棄了搶奪,哪知大人您會降臨于我們村落,不然我們縱死也定要把那塊破境之玉拿到手中……”
“額……用不著,用不著……”聽到狐伊最后一句話,蘭壽忙是連連擺手,樣子頗有些無奈,只是沒多久,細想了一下狐伊的話語,蘭壽又起了一個疑惑:“不對啊?你說兩年前人類才開始探索秘境,那你們一兩百年前就知道破境之玉的效果了?而且你們狐人有狐靈殿可以互相聯(lián)絡(luò)消息靈通也就算了,那蛇人呢?他們又是從何得知的?難不成他們也有個蛇靈殿嗎?”
狐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道:“大人,你可還記得我之前所說過的,我們生存于神秘起源之地,便得遵守神秘制定的規(guī)則這一句話?”
“……是這么說過。”
蘭壽點了點頭,他的記性可不差,甚至還可以說是相當(dāng)好,自然不會把才說過沒多久的話給忘了,“可村長你不是說神秘起源之地崩解了嗎?那它留下的規(guī)則難不成還壓制在你們頭上?”
“起初我們與大人您想的是一樣的,認為隨著起源之地的崩解,神秘也會隨之消亡,壓制于我們頭頂上的規(guī)則也將不復(fù)存在……但直到有生靈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身體一點點變?yōu)轱w灰逝去之時,我們才終于明白……”
狐伊的目光中帶著恐懼,聲音愈發(fā)低微,到最后其聲音已近囈語:“神秘從未逝去,祂一直存在于我們身邊……”
淦!
村長你醒醒??!這里不是克總的世界??!你不要這么一副嚇人的神情?。?p> 看著狐伊的神情,聽著狐伊的囈語,蘭壽的頭皮那不止是發(fā)麻了,簡直就是炸裂了好嗎?要知道平常他都不敢看恐怖小說的!
這時蘭壽赫然反應(yīng)過來,幽暗的環(huán)境,漂浮的光點,詭異的老者,莫名的囈語以及……活人的祭品!
淦!這么一想,現(xiàn)在這情況全符合了克系恐怖要素??!
蘭壽越想越覺得恐怖,死盯著神情恍惚的狐伊,打算一有不對就突臉上去,在一對一且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的情況下,蘭壽覺得自己還是有把握利用【自動開蓋術(shù)】擊殺狐伊的……吧?
不過蘭壽所擔(dān)心的事情很顯然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狐伊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恢復(fù)了正常,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過起源之地的崩解也并不是對神秘沒有影響,至少祂除卻限制以外,還給予了我們秘境生靈一定的權(quán)利,換而言之,就是原本那些規(guī)則只能算是法律,而現(xiàn)在,更像是一種制度……
至于具體內(nèi)容,還請大人饒恕,老仆并不能告知于您,至于原因,以大人的聰慧應(yīng)該也能猜到,總而言之,有很多關(guān)于秘境的事情并不是我們自己探索而得知的,而是利用了神秘立下的制度……”
不能說……那便意味著這也是那神秘立下的規(guī)則之一?
蘭壽朝狐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抬手看了眼手中的破境之玉,將之揣到了自己的衣兜,實則是收入了隨身空間中,而后看向狐伊,眉頭微皺:“那村長,既然另一塊破境之玉在蛇人族的手中,我們該怎么拿到呢?”
“大人,此事不急?!焙列呛堑?,“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還請大人與老仆暫且離開狐靈殿,待大宴結(jié)束后,大人休息一晚,次日老仆自會安排。”
“……嗯。”
蘭壽應(yīng)了一聲,跟在狐伊的身后,離開了這個房間,隨著狐伊將銀白金屬門上的狐靈石取下,重新收回自己的拐杖之中,這面大門也開始緩緩閉合,恢復(fù)到了原本的模樣。
蘭壽看著緩緩關(guān)閉的金屬門,回想起了進入秘境到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以及在這房間里收獲的各種秘辛,不由有些恍惚,本來他還以為要找到離去秘境的方法很難,過程也必定十分兇險,可誰知除去最初四臂魔猿帶來的驚險外,后面的展開居然是以這么一種方式……
當(dāng)然,就之前被包圍時聽到的那些狐人吶喊的話語,很明顯是對人類有著極大的敵意!若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獲得了這層狐人救主的身份,那么之后自己的下場就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呵呵。
“大人,我們走吧?!?p> “嗯?!?p> 狐伊的聲音將蘭壽的思緒拉回,緩緩跟在狐伊身后原路返回,蘭壽盯著前方那杵著拐杖,發(fā)須皆白的狐人老者,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意。
……
“誒,你們說那老狐貍帶咱蘭壽大哥是去做什么了啊?”
在狐靈殿的大廳中央,眾人好不容易把吵架的李華和彭綿兩人給勸開了。
而加上他們被狐人守衛(wèi)圍在這里,知道是不能隨意走動,所以起初進入狐靈殿的新鮮感也早就過去,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呆在這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哈……呼……”
項枯打了個哈欠,看向再度引起新一輪話題的王小吉,極其認真道:“我不知道,而且你這么編排別人老人家是不好的行為。”
王小吉盤腿坐在地上,抬頭沖項枯翻了個白眼,“怕什么?反正他們又聽不懂我們說的話。倒是看你那么認真的模樣,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推論出來,結(jié)果就這???”
“尊老愛幼是華夏的傳統(tǒng)美德!”項枯當(dāng)即反駁了一句,隨后皺著眉道:“問題是我是真不知道??!”
“行吧,”王小吉很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沒好氣地又朝項枯翻了個白眼:“那寧可就憋說話了!”
隨后他又戳了戳一旁了趙國立,道:“嘿!趙叔,你怎么看?”
“我?。课乙膊磺宄?。”趙國立搖了搖頭,然后他就看到了王小吉那吔了奧利給一般的表情,不由莞爾一笑,又道:“不過按那些狐人的反應(yīng),我猜肯定是不是壞事。”
“得,又是一個說廢話的?!蓖跣〖擦似沧?,說道,他倒是不怕趙國立生氣,這相處了有這么一段時間了,甚至都算是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了,對彼此的性格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自是清楚像這般的話語那也僅是玩笑而已。
果不其然,趙國立只是笑了笑,然后又道:“那看來小吉你是有什么想法咯?”
“那是自然!”
王小吉滿是自信地一揚頭,嘴角微微翹起,道:“首先,按照當(dāng)初這些狐人包圍我們的時候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理應(yīng)是對著我們有很大的敵意的!”
王小吉并未刻意放低聲音,故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他的話,除去狐人沒有理會,自己聊自己的外,其他的人皆是被吸引了注意力,朝王小吉投來了好奇地目光,聚精會神地聽著,想要知道他推論出了個啥。
而王小吉見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投了過來,一個十七歲少年的虛榮心頓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自認為瀟灑地打了個響指,淡然一笑,中指推了推臆想中鼻梁上的眼鏡,淡然笑道:
“但就在蘭壽大哥表現(xiàn)出自己能與他們交流之后,他們的神情就變了,嘰里呱啦一陣子后就是那老狐貍出現(xiàn),帶著那群狐人就跪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在狐人們的心中,能與他們交流的人類對他們而言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
那時我問過蘭壽大哥,得知了這些狐人確實是在跪拜他,而我看出來蘭壽大哥對此也十分迷茫不解,所以就排除了蘭壽大哥與狐人族之前就認識的可能性,再加上他們是狐人族,狐貍嘛!咱古代那些聊齋志事關(guān)于對狐貍精的描寫還少了嗎?
反正那就是神神叨叨的,有個什么預(yù)言啊什么的都不奇怪,所以我就猜是狐人族有諸如‘能與狐人交流的人類是高貴的’或是‘能與狐人交流的人類能帶領(lǐng)我們走得更遠’這樣子的傳說或預(yù)言,蘭壽大哥便因此而獲得了狐人族的崇拜。”
“……不得不說,你這腦洞不去寫小說真可惜了?!崩钊A目瞪口呆地看著王小吉,過了一會兒,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道。
“以前寫過,只不過寫了十萬字沒來站短就懶癌發(fā)作了,想起來寫一點想起來寫一點,最后被封了。”王小吉聳了下肩,道。
“額……”
李華明智地沒有接過這個沉重的話茬,保持了沉默。
“那后來呢?你光說這些,你最開始的論題可是‘狐人村長帶蘭壽大哥去做什么’呀!”黎小酒催促道,雖說王小吉的推論仍有不少漏洞,但卻不乏有這種可能性,畢竟是推論不是推斷嘛,所以她對王小吉后續(xù)的推論更感興趣了。
“莫急莫急?!蓖跣〖獡Q了個蹲坐的姿勢,雙肘隨意地搭在膝上,這才繼續(xù)道:
“至于那老狐貍帶蘭壽大哥去做什么,在我之前推論的基礎(chǔ)上,首先可以肯定不可能是對蘭壽大哥不利,再加上蘭壽大哥自己肯定也是不清楚具體情況的,所以我猜他們在里面大概率會先是蘭壽大哥提出一系列的問題讓那老狐貍回答了先,然后狐人族肯定是有求于蘭壽大哥的,但蘭壽大哥也說過他打不過那老狐貍,所以那老狐貍就肯定會給蘭壽大哥提供一些幫助來加速他實力的成長!
總而言之,這是蘭壽大哥的一次奇遇!”
說罷,王小吉猛然張開了手臂,仿佛是在等待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俄而,一個弱弱地聲音響起:
“我覺得吧……其他都還好,但最后一句好像是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