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執(zhí)啊?!痹浦圩诹黛趯嫷畹拈T檻上,雙手托腮,有些郁悶的和以同樣姿勢坐在自己旁邊的九執(zhí)說話,“我怎么覺得流熠在故意耍我啊?”
九執(zhí)歪著頭,看了看她,“怎么說?”
“他這都受傷好幾天了,也不是內(nèi)傷,都是些外傷罷了,怎么還一點(diǎn)康復(fù)的跡象都沒有???”云舟嘆了一口氣,“黑八都被我關(guān)了三天了,說好和他單挑的?!?p> “唔……”九執(zhí)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想了半天才猶豫著開口道,“可能……是在人間受的傷,所以才不容易愈合吧?你不是也有這種懷疑嗎?”
“可是我總覺得流熠在裝病騙我?!痹浦劭迒手?,小聲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九執(zhí)把臉轉(zhuǎn)了回去,岔開話題,道,“姬槿最近在忙什么呢?奇川出了這么大的事,以她的性子,竟然沒有來看你?”
“她啊,正滿世界的抓唐諾呢!”云舟依舊垂頭喪氣,魔尊果然在九州四海通緝起唐諾了,說的是唐諾差點(diǎn)兒害死姬朧月,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也算是給了九州四海一個魔族為何會插手妖族內(nèi)戰(zhàn)的合理的解釋。
所以啊,姬槿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聽說奇川遭受攻擊也只是派人來了一趟,知道云舟沒有事之后就再也沒了動靜。
“云姑娘,星君?!碧摳曜吡诉^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伤麑χ斯傲斯笆种缶驼驹谝慌裕瑳]有動靜了。
云舟皺了皺眉,故意沒有問虛戈,而是看向了九執(zhí),問道,“虛戈是有事才來的吧?杵在這里做什么?都擋著我的陽光了。”
九執(zhí)昂頭,“對啊,你杵在這里干嘛?”
虛戈尷尬的笑了笑,“二位能不能先讓一下,容我進(jìn)去見一下君上。”
云舟看著自己坐著的門檻,也是相當(dāng)尷尬,本身她一個人坐在這兒是完全不擋路的,可是九執(zhí)也和自己一樣坐在了這里,雖然說還可以勉強(qiáng)過人,但是對于虛戈這樣的恪守禮節(jié)的人來說確實(shí)有些為難了。
云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順手也把九執(zhí)拉了起來,“我們也一起進(jìn)去看看吧!”
三人一同來到了殿內(nèi),流熠已經(jīng)從床上轉(zhuǎn)移到了軟榻上,此時正在閉目養(yǎng)神。
虛戈走上前行禮,“君上,此次來奇川鬧事的共有五百三十二人,我們一共審問了一百多人,并沒有得出結(jié)論。這五百多人除了許煥和黑八以外,如今已經(jīng)全部送到了九重天?!?p> 流熠點(diǎn)了點(diǎn)頭,虛戈便退了下去。
流熠瞥了眼九執(zhí),“你怎么又來了?”
九執(zhí)摸了摸鼻子,嘿嘿笑著,“來探望你!”
流熠并不領(lǐng)情,只是向云舟招了招手。云舟走了過去,扶住了他的胳膊,流熠借著云舟的力下了軟榻,站了起來。
流熠示意九執(zhí),“你去把那個黑八帶到演武場上,免得某人心癢癢?!?p> 云舟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在外面同九執(zhí)說的話被流熠盡數(shù)聽了去,干笑了兩聲。
九執(zhí)去帶黑八,云舟則扶著流熠先去演武場等著。
路上,流熠同云舟說著話,語帶揶揄,“云兒這些日子圓潤了不少,看樣子每日的修煉還是少不了的?!?p> 云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誹,天天被你使喚來使喚去的,還能胖?嘁,睜眼說瞎話!
云舟看到幾丈開外有幾階臺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這些日子,流熠的樣子實(shí)在是讓她有些懷疑,吃飯要喂,走路要扶,就連晚上睡覺都要有人陪著。
偏偏他還不讓旁人近身,天天折騰自己,想到這里,云舟心里有了個主意。
臺階是往下的,一共有三階,不算高,云舟嘴角扯了扯,腳下一滑,身形立刻變得不穩(wěn),為了穩(wěn)住身子,云舟扶著流熠的手帶了些力氣,‘一不小心’把流熠推了下去。
云舟心里暗自得意,才三節(jié)臺階,雖然流熠是她推下去的,但是這個高度,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摔倒,只要流熠沒有摔倒,那至少可以證明他走路是不需要人扶的。
云舟連興師問罪的話都想好怎么說了,結(jié)果卻看著流熠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了下去。
云舟來不及思考,連忙用靈力拖住了流熠倒下的身體,想要把他拉起來。
結(jié)果云舟的手剛搭在流熠的手上,便感覺流熠用了幾分力氣拉了自己一把,云舟本就沒有站穩(wěn),被流熠這么一拉,整個人便向著流熠撲了過去。
云舟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jīng)被流熠攬在了懷里。
微微掙扎了一下,云舟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你沒事吧?”云舟尷尬,拉著他看了看。
流熠撣了撣衣角,淡淡的搖了搖頭,“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沒良心。
云舟還拉著他的手,心虛的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流熠挑了挑眉,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不僅想要害我,現(xiàn)在還撒謊?”
云舟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流熠,又想到他剛剛接住自己的樣子,問道,“你能自己走???”說著就要甩開流熠的手。
流熠豈能讓她得逞,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云舟皺了皺眉,“是誰先騙人的?你的傷已經(jīng)好了吧?明明自己能走,還天天讓我扶著你!”
“我可沒騙你。”流熠淡淡的說道,“我什么時候說讓你扶著我是因為我自己沒辦法走路了?”
云舟語塞,暗罵了一聲,“騙子!”
流熠拉著云舟進(jìn)了演武場之后不過片刻,九執(zhí)便帶著黑八走了進(jìn)來。
“流…流熠上神?”看到了流熠,黑八的神色有些激動,“我…我竟然看到了流熠上神?!?p> 一路上,黑八都以為自己難逃一死,以為九執(zhí)是奉命來行刑的人,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見到流熠上神一眼。
黑八那激動而狂熱的眼神并沒有讓流熠流露出異樣的神色,臉色如常的問云舟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
“嗯。”云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有些悶悶的,看著黑八回答道。
黑八看起來確實(shí)十分激動,跑了過來,看著流熠,“上神!真的是上神!如今我就算死了也算是圓滿了。”
九執(zhí)挑了挑眉,手在黑八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云舟要和你單挑,你還記得吧?”
黑八的臉色變了一下,并沒有理會九執(zhí)。流熠上神在這里,誰還有功夫理會什么巫族還是靈族的一個小姑娘。
流熠沒有說話,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激動的崇拜者了,他并不會因為這個露出多余的情緒。
“黑八,白犀牛家族中的黑犀牛精,排行第八,所以稱為黑八。”云舟重復(fù)著虛戈派人查到的消息,走了過來,“犀牛本來力氣就比較大,聽說是你們族里力氣最大的?”
九執(zhí)驚訝,懷疑的看了一眼云舟,又轉(zhuǎn)過頭來看黑八,“白犀牛也能生出黑犀牛嗎?”
云舟白了他一眼,把幾日前從黑八那兒搶來的斧頭還給了他,歪了歪頭,“說好的,單挑?!?p> 黑八連忙搖了搖頭,并沒有接過自己的斧頭,而是認(rèn)真的看向云舟,“我既然做錯了事,你們要?dú)⑽乙彩抢硭?dāng)然的。要?dú)⒈銡?,我絕不會再反抗了?!?p> 云舟哭笑不得,只不過想打一場架,怎么就要?dú)⑺??把斧頭推到了黑八的懷里,“誰說我們要?dú)⒛懔???p> 看著呆愣的云舟,九執(zhí)腦筋轉(zhuǎn)了轉(zhuǎn),小聲的在黑八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黑八的表情一喜,看了眼九執(zhí),見到九執(zhí)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眼神,黑八連忙接過自己的斧頭,拉開架勢沖云舟大聲道,“來吧!”
……
九重天,薈蔚宮。
宮人都守在殿外,殿內(nèi)只留了月影在白家兄妹面前伺候著。
月影給白葑倒了杯水,又轉(zhuǎn)身回到了白若身后。
“哥哥,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白若臉上帶著一絲猶豫,輕聲喚道。
白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雖然看不出什么情緒,但是眼底卻甚是柔和,“有什么事,還特地讓彥幕親自去尋我?!?p> 白若嘆了一口氣,“哥哥,再過十日就是我與彥幕的婚禮大典了。我想……我想讓你替我走一趟,送一張請?zhí)??!?p> 聽到白若這么說,白葑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頓,看著自家妹妹,“你是想讓我替你把請?zhí)偷皆浦凼稚希俊?p> 聽到白葑對落凡改了稱呼,白若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來哥哥已經(jīng)放棄了嗎?
“是。”白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解釋到,“我實(shí)在不知道該讓誰去這一趟。去奇川送請?zhí)?dāng)然不能隨便打發(fā)人去。本來彥幕是最合適的人,可他并不了解我與她之前的淵源?!?p> 白葑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奇川那里,我會替你走這一趟。只不過,她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并不能保證她一定會同意?!?p> “如此,便多謝哥哥了?!卑兹裘媛断惨猓詣雍雎粤撕竺嬉痪湓?,笑了笑。
兄妹二人又聊了幾句,因為白葑還有事務(wù)要忙,所以并沒有在薈蔚宮多做停留。
送走白葑之后,月影扶著白若回了殿內(nèi),月影有些不解,“小姐,殿下和將軍誰去送請?zhí)欢家粯訂??落姑娘若是不肯來的話,誰去請也不好使吧?她也不見得會給將軍面子的,說不定讓殿下去反而更好一點(diǎn)!”
白若溫柔的笑了笑,月影心思單純,只知道自己希望小凡來參加婚禮,她便只想著如何能讓小凡同意,并沒有想其他。
“我能看得出來,哥哥心里還是有小凡的?!卑兹艨粗掠?,解釋到。
“嗯?”月影愣了一下,她自小便跟著白若,對于白葑和落凡之間的事也是有幾分了解的。不過對于小姐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有些不解。
“我這也算給哥哥去奇川找了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吧?!卑兹舻哪抗庥行┓趴眨拔以?jīng)以為她一定會是我的嫂子的?!?p> 月影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每次只要提起以前,自家小姐的心情都會很是低落,她不禁有些擔(dān)心,“小姐……”
白若沖著她笑了笑,“如果不是她,我還真難以想象哥哥會喜歡上其他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