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云橋路深處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喊叫:“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云橋道門不是丹藥批發(fā)市場!”
白沐眼看著面前的張本偉已經(jīng)伸手去摸那張祖師圖,瞬間頭皮發(fā)麻:“不給就不給干嘛動刀動槍的呢?”
張本偉青筋暴起:“那你倒是把小蘿卜放下啊淦!”
白沐訕笑著把一臉呆萌的小蘿卜從高高的書柜頂上抱下來,小蘿卜興奮地喊著:“再來再來!舉高高舉高高!”
明知道小蘿卜作為魂體,從再高的地方摔下來也能穩(wěn)穩(wěn)落地,但是張本偉還是很不高興:憑什么白沐能舉高高,自己摸摸頭都不可以?!
看著愁眉苦臉的白沐,張本偉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誰得了心臟病,讓你這樣著急?難道是你媽?”
白沐毫不猶豫一巴掌削過去:“你咒誰呢???”
張本偉揉了揉已經(jīng)快被白沐削禿的后腦勺,不明所以:“總之治療凡人心臟病的單方別說我這里,就是我?guī)熜忠材貌怀鰜??!?p> “修仙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走得更遠(yuǎn)些?誰會閑著沒事研究凡人的疾病!更別提為一種不常見的病癥發(fā)明單方了……”
白沐眼神逐漸晦暗,他有想到這個結(jié)局,但是還是被打擊得不輕。
張本偉第一次看到白沐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使勁想了想后撫掌笑道:“師父曾經(jīng)說過,有個修士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懸壺濟(jì)世的醫(yī)生。你要是能找到他,救治心臟病什么的就是小事情了。”
白沐沒想到還真的有這樣“不務(wù)正業(yè)”的修士,他驚喜地問:“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張本偉嘿嘿一笑:“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人送外號‘圣手追魂’,據(jù)說只要不是徹底涼涼,就算是靈魂已經(jīng)上路了他也能追回來。”
“同樣都是劍走偏鋒的修行,總感覺人家就不會缺錢呢……”張本偉看著自己身后的落魄道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白沐沉默了:這樣的醫(yī)中圣手無論到哪里都會是座上賓,自己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散修,又怎么可能請到呢?
“我勸你還是先不要太著急,既然已經(jīng)用靈力護(hù)住了心脈,夏桃一時半會應(yīng)該不會生命垂危。你快些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睖\淺的聲音在白沐心中響起。
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確實有些太著急。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找到一株二十年份的“黃芪母”,然后把隱藏在江城的神秘鬼修“亡時”煉化,也許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曾經(jīng)跟隨張?zhí)鞄煂W(xué)習(xí)過很多基礎(chǔ)知識的張本偉告訴白沐,“黃芪母”是一味相當(dāng)罕見的藥材,又叫“地精”,是普通藥材黃芪的變異品種。
“江城是絕對沒有這一味藥材的,往北去秦嶺,倒是有可能找到?!?p> 時間寶貴,白沐向張本偉道別之后,馬上動身,當(dāng)天凌晨就坐上了去往秦嶺的火車。
……
秦嶺綿延一千六百多公里,大小山峰四十余座,名勝古跡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有許多名山已經(jīng)被游客們探索得清楚,但是也有許多山峰因為地形復(fù)雜山勢險峻,很少有人感興趣。
玉山就是這些無人問津的山頭之一,山腳下只有稀疏幾座小村莊,不愿意舍棄農(nóng)耕生活的老人們還留在村里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老陳頭依舊在村頭擺出自己挖出的老藥,然后靠在榕樹上打瞌睡,已經(jīng)接近晌午,他的肚子開始咕咕作亂。
面前的光線一暗,老陳頭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白凈少年認(rèn)真地看著自己采的藥,咧開嘴笑了,露出幾顆僅剩的老黃牙。
“小伙子,你家大人呢?”
這個認(rèn)真看藥的少年自然就是跑來尋找“黃芪母”的白沐,他掃視了一眼地上的老藥,有些失望:沒有自己要找的。但是有許多上了年份的黃芪塊根,看來玉山多產(chǎn)黃芪倒是不假。
“大爺,我一個人來的。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黃芪母’這種東西?或者也可以叫‘地精’?”
老陳頭聽到這個少年一個人來到,有些失望:只有一些有錢的大老板才會為了養(yǎng)生高價收購一些老藥,面前的少年年輕又精壯,恐怕不會花錢買自己的藥材。
但是聽到“黃芪母”三個字,他又是一激靈:“小伙子,你還知道黃芪母這種東西?”
白沐眼神瞬間亮了,胖子這次倒是靠譜,給自己指的路挺準(zhǔn)確的,不到一天就找到了這位藥材的消息。
“您見過?我愿意買一整塊黃芪母,價格好商量?!?p> 白沐之前從毒販和狼妖身上拿到的現(xiàn)金幾乎已經(jīng)被揮霍光了。但是財大氣粗的朱家大小姐離別前給了一張她名下的十萬額度的信用卡,白沐還沒有動用過這筆錢。
老陳頭卻緩緩搖頭:“那可是一味寶藥??!挖那樣的寶藥是要遭天譴的,八字不夠硬的人,只怕有命拿錢沒命花!”
“之前村子里有個老黃頭,倒是膽子夠大,挖出來一塊,看年份至少有三四十年!但是前不久進(jìn)山就失蹤了,公家的人進(jìn)山搜羅了很久,只找到挖藥的鋤頭,連塊骨頭都沒找到……”
老陳頭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干他們這一行的,凈斷那些生長了幾十年的藥草的活路,對于這種報應(yīng)的說法不敢不信。
白沐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不過求藥心切的他還是問道:“那那塊被挖出來的黃芪母呢?”
老陳頭詫異地看了一眼白沐,普通人對這種晦氣的東西恐怕避之不及,這少年怎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還是回答:“老黃頭家里人覺得晦氣,又把那塊寶藥埋回大山深處,然后一家人都搬去城里了?!?p> 白沐心里既覺得惋惜,又覺得慶幸:不管怎么說,面前的玉山一定有這樣珍稀的藥材。他沉吟片刻,開口對面前的老人說:“我真的很需要這個藥材。一看您就是經(jīng)常進(jìn)山的老手,能不能請您當(dāng)一次向?qū)В瑤疫M(jìn)山碰碰運(yùn)氣?”
老陳頭的胡子敲了敲,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這么執(zhí)著!
近些年來喜歡探索未知山脈的驢友越來越多,老陳頭還真不是沒當(dāng)過進(jìn)山的向?qū)?,但是要去找那塊不祥的“黃芪母”,他還是有些猶豫。
白沐看見老陳頭掙扎的神情,想了想:“進(jìn)一次山,兩萬塊。不管找到還是找不到,都與您無關(guān),您也不必觸碰黃芪母。怎么樣?”
老陳頭看著年輕人臉上自信的笑容,咬咬牙說:“明天我?guī)氵M(jìn)山,錢要先付我一半!”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