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清就被竹子叫起來
“小姐,今日你可是要去將軍府的啊?!?p> “不嘛~我不要起~”
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被子。
竹子拉了幾下,沒拉動(dòng)。終于忍無可忍,大吼一聲
“小姐”
“???”
柳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懵了,還沒緩過來,竹子就拉著她開始梳妝打扮。
直到上了馬車,竹子才放下心來,
“小姐,你這起床氣是越來越大了?!?p> 柳清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到了將軍府門口,柳清下了馬車,一抬頭就看見了沈辭。
沈辭正緩緩朝她走來,身著月白色衣袍,頭發(fā)束起,手上還拿著把折扇。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位翩翩如玉的世家貴公子。
柳清的心不自覺的跳動(dòng),好像被勾走了魂,這副皮囊,簡直極品。
沈辭看出柳清盯著自己發(fā)呆,啞然失笑。走到她的眼前,用折扇晃了晃,
“長寧郡主,在想什么?”
“沈相這容貌,一眼便深入我心?!?p> 沈辭挑起眉頭,湊近到她耳旁,
“怪不得,不過長寧郡主這相貌,也在我這心尖兒上?!?p> 柳清瞧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料子、顏色與沈辭的一模一樣。
這句“怪不得”原來是如此。
“不過在下也是沒想到,郡主離京三年,竟然還能一眼認(rèn)出我?!?p> 沈辭眼神里有探究也有戲謔,他似乎并不在乎答案是什么,說完也沒等柳清回答,朝將軍府的大門走去。柳清也只好快步跟在他身后。
剛一進(jìn)府,柳清站在沈辭旁邊。還未等她開口,一粉衣女子沖了上來,柳清被撞的向后倒去。
她的后面,是沈辭。
柳清仿佛已經(jīng)看見關(guān)于郡主和丞相愛情的話本子了。
沈辭看著柳清向后倒,下意識(shí)的躲開,轉(zhuǎn)念一想,又挪了回去,將她抱了個(gè)滿懷。
一旁的竹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家小姐還記不記得,她和二皇子還有婚約。
此時(shí),二皇子進(jìn)府了。
死一般的寂靜。
周圍的官家小姐、夫人,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一些青年才俊也不顧形象的張大了嘴巴。
惹禍的粉衣女子更不用說了,她現(xiàn)在只想讓一道閃電劈死自己。
從后院走來的裴青云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沈辭二人,直念非禮勿視。
這妥妥一個(gè)大型修羅場。
沈辭看見二皇子進(jìn)府了,可柳清沒有。
沈辭小聲說
“長寧郡主,二皇子可來了,可還要如此嗎?”
沈辭由于說話的原因,兩人又湊近了些。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柳清倒也不慌,向前一步。在其他人眼中,兩人的身子就像是緊貼在一起。
她輕柔地說:
“沈相若是喜歡,又何嘗不可?!?p> 隨即又快速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看著自家小妹,心下覺得好笑
“走吧,陪我賞賞這花?!?p> 周圍的人也紛紛散開。
裴青云看著沈辭,笑道:
“美嬌娘有人選了?那也不用當(dāng)著二皇子的面吧?!?p> 沈辭用折扇指向那粉衣女子。
“婉兒送的禮物,我自然是收了?!?p> 裴青云順著折扇指著的方向,看到了裴婉,直勾勾地盯著她,等她給個(gè)說法。
裴婉垂下眼眸,委屈巴巴的說
“哥,我錯(cuò)了?!?p> 裴青云無奈扶額。
柳清默默的跟著二皇子走到石桌前,一坐下,二皇子就問
“喜歡沈相?”
她搖搖頭,果然還是誤會(huì)了。
“懷明哥哥,這話可不能亂說?!?p> 沈懷明笑道
“婚約不是難事兒,喜歡便是喜歡,別錯(cuò)過了良人?!?p> “這沈相我是真沒興趣,”
她眼中閃過狡黠,
“不過這婚約,我也沒有興趣?!?p> 他自然是清楚柳清的性子,這婚約,她怎可能會(huì)要。
“你啊……猜你也不想要這婚約,所以,今兒個(gè)不是來將軍府找你嘛?!?p> 一聽這話,柳清眼睛都亮了起來,撒起了嬌
“懷明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p> 他淡然一笑,問了一個(gè)所有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
“是不是想入仕?”
沈懷明的一句話,直擊柳清要害。
柳清瀟灑一笑
“這不是等著陛下的圣旨嗎?!?p> 沈懷明的話,不是那些若有若無的試探,而是出于作為兄長的關(guān)愛。
自幼常與各位皇子相處,他們的脾性自己也略知一二。
沈懷明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可偏偏生于皇家??床贿^手足相殘,便早早退出儲(chǔ)君之爭,做個(gè)閑散皇子。
人人皆說二皇子軟弱、不知變通。母族勢大,若是去爭,大有勝算,又何必當(dāng)一閑散皇子。
柳清卻欣賞他。
面對滔天權(quán)勢,仍然忠于自己的內(nèi)心、堅(jiān)守自己的原則。
世間誰人可以做到?
沈懷明絲毫不驚訝
“猜你也是如此。若是想,那便去做吧?!?p> 柳清微愣,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說
“我可是女子?!?p> 她自己都明白,女子入仕,違背世俗?,F(xiàn)如今聽到支持的聲音,自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懷明卻不以為然
“女子又如何,未必比男子差,若有才能,同樣可以為國效力。
何況你這三千文人之首的名頭,朝堂上又有哪個(gè)老匹夫能奈何了你?”
柳清苦笑
“要是我爹能這么想便好了?!?p> “柳相?”
沈懷明揉揉她的頭,安慰她
“柳相只不過不想讓你開先河罷了。
他怕坊間流言傷害到你。
若是著朝堂之事,興許還有化解之法。但這流言可如猛虎,若被盯上,任誰也無法逃脫。
當(dāng)世人一旦認(rèn)定所謂的真相,這真相便成了殺人的利器。
你若入仕,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世人的偏見、讀書人的迂腐,便是殺人之利器?!?p> 柳清自然是明白,
“我何嘗不知。但這事兒,我做定了?!?p> “為何”
“為自己、為生民、為天下?!?p>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終究是長大了。
若有選擇,他更希望,她仍是從前那個(gè)不知世事炎涼、人間哀樂的郡主。一直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你若有任何需要,便來找我,我隨時(shí)恭候?!?p> 柳清抱拳,
“那小女子先行謝過?!?p> 他無奈的搖搖頭,看見在那賓客中交談的沈辭,向柳清指了條明路
“這沈相,倒是值得一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