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下水道散發(fā)出陣陣的惡臭，而惡臭的來源就出自那堆腐爛的垃圾，沒一會垃圾就吸引來了一群黑毛老鼠。老鼠們大快朵頤好不快活，只有一只小黑毛老鼠看上去并沒有什么食欲，它勉強將肚子填飽并沒有看著狼吞虎咽的家人們說道“難道我們的生活就僅限于尋找垃圾填飽肚子嗎？”，小老鼠話音未落立馬得到了年齡稍大些老鼠的反駁，“當(dāng)然不是了，你馬上到了繁殖的年齡了過幾天我就介紹餃子館下水道的黃毛鼠丫頭給你認(rèn)識”小老鼠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出那個臃腫肥胖的身軀，比面前這一堆腐壞的食物帶給它的惡心感更強烈，“你根本不懂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問你們難道就沒想過除了在這臭氣熏天的下水道找食物還有繁衍之外去算做點別的，難度你們就沒有夢想嗎？你們不想去看看下水道之外的生活？”眾鼠一言不發(fā)還是那個年齡大的老鼠接過了小鼠的話“我勸你還是認(rèn)清現(xiàn)實吧，你以為自己能做什么？，對了你還是多練練嗅覺還有靈敏度吧我都怕小黃鼠瞧不上你”小鼠覺得自己的話就像是用拳頭敲擊大山一樣，用盡了力氣毫無作用還把手弄的傷痕累累，父親的話好像隨時都在提醒著自己是個廢物，大小鼠都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眾鼠都還是和往常一樣沉默的搬起了那堆發(fā)臭的食物。
小鼠不喜歡和家人睡再一起，一是不喜歡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臭味盡管自己也散發(fā)著，二是不喜歡聽家人們說的那些“今天的收成不錯”“趕緊去哪個下水道給誰誰找了繁殖伴侶”，那些他們說著沾沾自喜卻令自己感到丟臉厭惡的話，和每晚一樣小鼠還是伴著嘈雜的聲音睡去，夢里他又見到了下水道外的世界，他是一個成功者，早餐會伴著美麗的白毛情侶一同醒來，二人在明亮溫暖的餐桌上一起吃著干凈的飯菜，他穿著體面和其他同伴侃侃而談，定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目標(biāo)，他會和合作伙伴一起激勵討論自己事業(yè)的下一步發(fā)展，然后運籌帷幄引來眾人敬佩的目光，休息時拖著自豪與疲憊去新開的蛋糕店選上個精美的糕點糕點上還有放上一課櫻桃，然后給自己的愛侶帶回去……白毛鼠會投來一個愛慕的眼神然后將蛋糕的第一口喂給自己吃，可是小老鼠卻咬了空，一陣強烈的饑餓感把它拉出了夢中，小鼠忍著遺憾去漆黑的廚房中尋找食物，盡管它的嗅覺極其靈敏根本不用視力的幫助它還是將眼睛睜到了最大，嗯……熟悉的腐臭味中多了幾絲少女的味道，“妹妹……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干嘛？”小鼠意外發(fā)現(xiàn)妹妹也在，“哥……，我睡不著就來這待會，爸這倆天說要給我找個雄老鼠可是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去繁殖而它長成什么樣子我都不知道”，小鼠的妹妹和它很像，平時也沉默寡言只會在觸碰到自己內(nèi)心想說話的時候才會講很多心事，“我知道它是誰，西三馬路下水道的黑毛鼠閻黑，長的很高大就是有點皮膚病而且一只眼睛是瞎的”盡管看不見鼠妹的表情小鼠還是能想象到此時她苦悶的臉，“哥，我不想和他一起繁衍啊，我……”，盡管鼠妹在之前已經(jīng)聽見了很多流語但是今天哥哥的話直接毀掉了她心里僅存的那一點幻想，鼠妹直接崩潰的哭了出來盡管如此哭聲也壓的很低“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和他繁衍……”，小鼠沒有安慰鼠妹，甚至心里多出了幾分喜悅，自己的計劃可能要多出來一個同伴了，不管有作用與否至少可以證明自己并不是那個異想天開的鼠，至少在這條路上有一個可以陪伴自己的伙伴！，“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那咱倆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去外面的世界怎么樣？”，“外面……”，“你想一輩子當(dāng)一只黑老鼠聽從他們的安排和不喜歡的同類在一起每天吃著腐爛變質(zhì)的食物嗎？你想一輩子生活在這個臭下水道還心安理得的嘛，就算是老鼠我也要長出雙翅膀變成蝙蝠飛出這里！，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還小你懂得反抗你不該一直待在這里和我一起離開下水道吧！”小鼠越說情緒越高漲最后變成了咆哮，鼠妹緊咬下唇然后慢慢松開，“我……”“大晚上喊什么喊！一會趁天沒亮還去二流背食物不知道嘛去晚了連屁都吃不上，趕緊閉嘴去給我瞇著睡覺！”鼠爸被小鼠的咆哮吵醒然后用一陣更激勵的咆哮壓了回去，好像嘈雜聲也配合著這聲咆哮四周變的沉浸起來，之后任由小鼠說什么鼠妹也始終沒有回應(yīng)他，半晌后小鼠離開廚房假裝聽不見鼠妹低聲的啜泣。
在鼠爸的號召下一支隊伍浩浩蕩蕩的向正前方挺近，今天小鼠走在了最后面，他周密的計劃已經(jīng)實行了第一步，成功好像正在朝他招手，他忘記了前夜的掙扎，跳到了一排鐵梯上，前往下水道上面的方式很多，鐵梯的數(shù)量也是隔三差五的分布著，小鼠選擇平時路過次數(shù)最多卻始終沒有勇氣跳上去的那條鐵梯，他用盡力氣爬上幾層，看著怒目圓睜的父親，目光呆滯空洞的家人還有低頭不語的妹妹，拍著胸膛像所以人喊去“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雨便化龍！”他沒去留意后來的怒罵和叫喊，充滿敬意地推開了那溫暖的鐵板……
一月后，鼠妹的婚禮如期舉行，鼠爸鼠媽看著面前幾瓶還沒發(fā)霉的魚罐頭笑開了花，上次二鼠笑成這樣不是其他孩子的出生而是另外一個女兒的婚禮，儀式一樣一樣的進(jìn)行下去，成群的鼠類并沒有太在意，直到飯席端上來眾鼠情緒也隨之起伏，幾乎誰家都一樣，鼠們最在乎的也就是吃飯席這個環(huán)節(jié)，畢竟可以不通過勞動就可以享受勞動后的成果，飯席進(jìn)行正熱，一只后背帶著血跡的小黑毛鼠帶著空洞的眼神走了進(jìn)來，他的到來沒有吸引到誰的目光，只是鼠爸發(fā)出了聲嗤笑摸摸自己的斷尾對狼狽的小鼠道“你等著席散了我再收拾你趕緊去把本給我吃回來！”，小鼠像狼一樣撲倒了那堆垃圾上大口大口的啃咬著……
鼠妹和閻黑走了，鼠爸留下句一會趕緊睡一會然后趁天未亮還得去搜集食物后睡去了，夜深了，小鼠又爬到了那個鐵梯上面推開冰冷的鐵板看了眼外面燈紅酒綠的世界，小心翼翼的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