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以木彥商平日里在木家城內(nèi)的表現(xiàn)來說,這一次子塵表現(xiàn)的有一些太過于囂張了。但是子塵既然做了,就說明在他的心里早已經(jīng)是想好了說辭。
“你今日仿佛和平時有些不同。”木葦走在前面,沒有回頭。
子塵心中一聲嗤笑,暗道一聲果然如此。木葦是一定會問起的,自己能不能參與這個祭祀,關系到木葦?shù)募易宓匚?,所以木彥商的任何改變木葦都要關注在眼里。
“倘若是真的關切,就是真的為家族犧牲,那也算有個盼頭吧。”子塵在心中暗暗感嘆,多多少少都在替木彥商感到有些不值。
“我一個要死在你前面的人,憑什么再受您兒子的氣?!弊訅m攤攤手,語氣之中對這木家家主沒有著一絲的尊敬。
木葦沒有在意子塵語氣之中的不敬,他雖然親手將木彥商送到了這個必死的局中,但是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蛘哒f這種感覺只是木葦經(jīng)年形成的習慣,陰沉又隱忍,不敬便不敬,只要不出亂子,木彥商所提出的一切合理條件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當然,得合理。
“回頭我會說說你大哥?!蹦救斶€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拋出了這一句話。子塵很是不以為意,就是說說又能如何,說到底這個人就是再怎么智障,也很有可能成為木家新一代的權利爭奪的勝利者。這無關智力和實力,只關乎出身和年齡。
“好了,你這次又來族地有什么需求嗎?我聽說前幾天你和兩個外鄉(xiāng)人產(chǎn)生了糾紛,要家族出手幫你解決嗎?”木葦也知曉子塵的想法,也不再提及木彥昭的事情,隨口問道。
子塵當然是有需求的,但是他可不能說我就是來看一下家族記載的族譜。這并不是無理的要求,但是卻足夠怪異。木彥商平日里也是甚少在族中逗留,只要不是有什么事情甚至都不愿意踏入這地方,所以子塵直接這樣說就難免顯得怪異。
“我已經(jīng)派手下處理了?!弊訅m先是簡單的回了一句,然后才說道:“我要進家族的藏寶閣藏書閣?!?p> 木葦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直接回答道:“可以,但你得說你要干什么?!睂毼镞€好說一些,但是木家的功法雖然在大陸上不是最頂級的,也不是能夠隨便傳出去流通的。
“你管得著嗎?”子塵這語氣仿佛如同吃了槍藥,讓木葦臉上都是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我會派人看住你,你如果要外傳功法或者秘寶,我會把一切都收回。還有,不要老是把我對你的仁慈當成你得寸進尺的理由。”木葦終于是皺起了眉頭。若是一般的子弟,哪怕不是自己這一脈,只憑子塵說這幾句話他也要出手嚴懲了,不然家族的威嚴何在。
若不是受制于祭祀的條件......
木葦?shù)难壑虚W過一道寒光,一拂衣袖,拋出了一個褐色的小巧令牌。憑借這令牌,基本上是等同于擁有了木葦?shù)囊徊糠謾嘞?,但這東西從另一種形式上來說,也是一個監(jiān)視器,通過這令牌,木葦可以隨時知曉子塵的動態(tài)。
若是子塵沒有別的想法還好,一旦是想要將這些功法外傳,或者想將這些法寶外傳,那肯定就會被木葦所發(fā)現(xiàn)。
“拿著這個令牌,只要不是家族禁物,你基本上都可以去瀏覽借用。只不過,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拿我的仁慈當做你得寸進尺的理由,不要做什么需要我多廢口舌的事?!?p> 說罷,木葦便是轉身離去。
子塵拿著這令牌,雖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但是猜也猜得出這肯定不會一點限制都沒有。子塵本來的目的也不是想要什么功法,秘寶,這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在子塵看來,記錄家族之中前輩的紀實也應該在藏書閣才是,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在里面看看就好,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弊訅m暗自說道,拿起令牌轉身向著從藏書閣和藏寶閣走去...
這已經(jīng)是東極城事件過去之后一個月了,雖然街頭巷尾已經(jīng)是無人再談論著這件事情,但是這事件帶來的影響卻是絲毫沒有減弱。最簡單的,大陸當之無愧的第二勢力的建立,已經(jīng)吸引了大量的武者慕名前往古武聯(lián)盟總部所在的城市。
之所以是第二勢力,是因為古武聯(lián)盟之中,除了沒有人皇這種武極境界的存在,在地境,天境,星辰境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全面碾壓了人皇殿了。換言之,人皇殿現(xiàn)在的大陸第一勢力,僅僅是因為人皇的超絕實力才能夠得以保存下來。
而作為受到這件事影響最大的人皇殿,卻是全然沒有任何訊息傳遞到外界。仿佛這一切都被人皇殿所無視,根本就沒人理會一般。
這不禁讓許多好事的武者深感無趣,只是,只要人皇還在一天,這大陸之上就沒人敢說“人皇殿慫了,不敢出面制止了”這樣的話。那人皇殿對此的態(tài)度到底是什么樣的?那恐怕就要深入這個大陸第一勢力的主城看上一看了。
人皇城內(nèi)。
“謀圣大人,大陸之上又有一家一流勢力加入了古武聯(lián)盟。這些日子已經(jīng)是有足足三家一流勢力選擇加入,還有許多二流勢力也開始跟著湊熱鬧了?!比嘶实钇呓^之一的術絕,單膝跪地對著謀圣述說著近日的一些情況。
隨著東極城事變的發(fā)生,謀圣和武圣兩個人也逐漸走進了人皇殿眾人的視角之中。謀圣更是統(tǒng)領起了人皇殿大大小小的事務,統(tǒng)籌起了人皇殿的眾人。所以,七絕之一的術絕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聽著術絕的報告,謀圣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這事情,人皇若是不發(fā)話,實在是很難處理。毫無疑問,任由古武聯(lián)盟這樣發(fā)展下去,且不說實力會不會超過人皇殿,單單他對整個古武大陸的武道氛圍的影響就是不可估量的。
很多時候,瓶頸這種東西,需要的只是輕輕的一個點撥。而一旦這些古武聯(lián)盟的勢力能夠毫無嫌隙的交流武道的心得,就算不論新近加入的勢力,只說那六家創(chuàng)始的勢力,就是積累了近于千年乃至萬年的武道經(jīng)驗。這樣的交流,無疑會大大加劇古武聯(lián)盟高端人才的產(chǎn)生。甚至,眾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之后,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下一個古武聯(lián)盟。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人皇做出了令他也不能理解的決定。不去管這個古武聯(lián)盟,而是選擇重點針對一個神秘的刺客組織,銀痕。
這個刺客組織說神秘也神秘,說不神秘也不神秘。只要是有需求的人,就是能夠莫名其妙的知曉這個殺手組織,所有人都是知道這個銀痕,就是當之無愧的刺殺界龍頭。甚至這個組織還放出話來,只要有足夠的代價都能擊殺人皇嗎,只是沒什么人選擇相信罷了。
在程頤看來,率先發(fā)動力量對付這個神秘的組織,是極為不劃算的行為。真正的良策,應該是向古武聯(lián)盟披露東極城之事的部分真相,然后提供一些情報給古武聯(lián)盟,讓古武聯(lián)盟去消耗銀痕才是。
無論是肖鏡年,還是云禪,對這銀痕組織肯定都是極為仇恨的,而以這兩個人的性格,程頤有把握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銀痕。
可是人皇在東極城一事之后,直接就是將鎮(zhèn)守西南部無主之地的二皇子李荼蘼召回,雖然沒有任何的懲罰,但是已經(jīng)是變向的將這位實干派的皇子軟禁在了皇宮之內(nèi)。
而武圣帶領六絕前去查探銀痕總部的深淵之時,則是一無所獲,整個深淵仿佛是被什么巨大威力的武技轟擊過一般,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景象,仿佛真的就如同李荼蘼所說的一樣,他們將這個銀痕總部洗劫一空了。
所有人都是知道,李荼蘼在撒謊,以他們的實力,根本都奈何不了很有可能是星辰境實力的銀痕首領。一個借用他人身體,都可以發(fā)揮出接近星辰境實力的人,真實境界怎么也不會比那更差吧?
但是就是知道又如何呢?誰能夠證明李荼蘼說的是假的?人皇可不像木葦一樣,兒子隨便去死也無所謂。
在那之后,人皇殿的情報部門,便是全力運轉尋找銀痕首領的蹤跡了,乃至人皇殿都是沒有精力去管古武聯(lián)盟的發(fā)展。除此之外,在西南角的無主之地,李荼蘼的私軍亦是蠢蠢欲動,如果這樣一直軟禁著李荼蘼,只怕無主之地又要回復道之前的狀態(tài)了。
這一切都讓程頤深深的感到頭疼。
“銀痕有什么能夠讓人皇擱置一切,也要去針對的呢?”程頤暗自思索著,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縷精芒一閃而過。
“看來是時候去見見人皇殿下了...”
揮手讓術絕退下,程頤緩緩站起了身,奔著人皇的大殿走去。
......
木家的藏書閣與藏寶閣都是連在一起的,這樣更有利于更好的守備。在這邊守備的族人,無不是功參造化之輩,都是族中引退下來的族老。只是子塵早早就和木彥商打探過,這里倒是沒有擅長神魂探測秘法的人。
將那令牌交予門口守護的老人,又被一道神秘的內(nèi)力自身上一掃而過,子塵便是輕松進入了這個防守還算嚴密的地方。
而前腳子塵剛剛進入,另外一邊,那老人手中的令牌便是冒起了一陣清煙,在半空中化作了木葦那張臉。
“典老,還請記錄一下這個小子都是拿了什么東西,在藏書閣又看了什么東西?!蹦救?shù)穆曇魪陌肟罩袀鱽?,叮囑了這所謂的典老一句。
典老點了點頭,嘴上卻是說道:“你這樣,還不如不讓他進來,又是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上祭壇,卻還想要一個好名聲。何苦呢?”
從那清煙之中,盡管看不出木葦?shù)谋砬?,可是從他的沉默之中,也能夠感覺出典老這句話讓他很是不爽。
“典老,我可是為家族好!但是這小子可不一定,今日的他與往日有些不同,你只要看好他就行了。”
說完那縷清煙便是消散殆盡。
典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家主的命令,他這種老東西也得聽喔。只是苦了這個血脈濃厚的小家伙咯。心中這般想著,便是邁著蹣跚的步伐,轉身消失在了藏寶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