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
許鷹站在一旁聽著沒有接茬,只聽韓昊修又道:“她就是那一年這個時間死的。”他的語氣平淡無奇,似乎這世上沒有什么事可以使他的情緒波動的。
許鷹猛的理解過來他話中的深意。
七年前,老大跟隨前任首領(lǐng)接手了一個L城與人口拐賣有關(guān)的案子,前期一切順利,可沒人敢掉以輕心,突然轉(zhuǎn)手給異能部的案子能有幾個是輕松的?果然,當(dāng)真相漸漸浮出水面的時候,困難就來了,那一戰(zhàn)太慘了,去的時候二百余人,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寥寥幾人。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解決了在背后作怪的人。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能讓老大記這么久的是那個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一個叫陸雪遲的女孩,那個女孩死的時候才十歲,無緣無故地,倒地就沒氣了,老大那時候哭的叫一個撕心裂肺,這事兒都沒人敢拿來調(diào)侃。
許鷹只是在心中悄悄想著,不敢出口安慰韓昊修,生怕他一個生氣把自己給遷怒了。
七年了,有什么愧疚,有什么痛苦,也該隨著時間而遺忘了吧?
韓昊修右手?jǐn)[弄著左手指上的戒指,他總覺得七年前的一戰(zhàn)有很多蹊蹺,尤其是她,死的蹊蹺。
偌大的異能訓(xùn)練營陷入了寂靜。
L城某村同樣很寂靜,連動物的叫聲都沒有,房屋塌陷,樹木也只剩下了枯葉,一幅荒涼破敗的景象,陰森可怕。村子很大,它的周邊被圍了一層堅固的鐵欄桿,不高,形同擺設(shè)。在村子最內(nèi)側(cè)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有一塊凸起,高低看著像一座墳,可偏偏連個墓碑也沒有。
“咚”“咚”“咚”“……”
墳地下響起了撞擊的聲音,聲音起初很小,悶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只聽“砰”的一聲,墳地上方沙土飛揚,一個滿身是土的女孩立在了墳頭旁。
女孩用力晃了晃腦袋,腦袋上的土嘩啦啦地落下,一身厚重的衣服早已看不成先前的模樣。她緩緩適應(yīng)了半天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睛很大很漂亮,眼神里卻有著無盡的迷茫。她一步一步的走著,竟像是嬰兒學(xué)步,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步就會摔倒在地,走了四五分鐘才適應(yīng)了走路。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于走到了村子的盡頭,前面就是鐵欄桿,只要穿過欄桿她就可以出去了,可是就在她碰到鐵欄桿的一瞬間,一圈藍(lán)光盡現(xiàn),女孩抬頭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村子被這藍(lán)光包圍了。原來困住她的不是鐵欄桿,而是結(jié)界!
女孩不甘心地握起雙拳,雙眼通紅,她想出去,她被困了好久了,她用嬌小的身體狠狠地撞向結(jié)界,像是不要命了一樣,這時,一縷縷的黑氣從她的身體中冒出,結(jié)界竟是奇跡般的被撞開了一道裂縫,女孩像是看到了希望,用盡全部力氣沖出了結(jié)界。
兩天后,女孩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L城職高附近。
來來往往的路人看到臟兮兮的女孩,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小姑娘,我看你在這兒站了好長時間了,你媽媽呢?”這時,經(jīng)常在這里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終于看不下去了,輕聲細(xì)語地問女孩。
女孩歪過頭來看著老大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指著大爺?shù)奶呛J攤說:“給我,可以嗎?”她的嗓音沙啞無比,這是她兩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老大爺馬上理解了女孩的意思,他抽出一串糖葫蘆遞給眼巴巴望著的女孩。
女孩接過糖葫蘆,眼神中終于有了其他的色彩,她仍板著臉道了一聲謝謝。
老大爺嘆了一口氣,這小姑娘看著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級,還怪有禮貌的,可惜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和他的三歲孫女的智商看著差不多。
待女孩吃完后,老大爺又給了她一串,并說:“快走吧?!边@個學(xué)校的孩子都很叛逆,就光他見得打群架的都有好幾波了,小姑娘家家的在這里容易被欺負(fù)。
不過老大爺可沒有跟女孩解釋,他想著就算解釋了女孩也聽不懂。
女孩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好好的趕她走,但因為手中還拿著人家的糖葫蘆,便也聽話地向其他地方走了,具體走哪兒,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吧。
走著走著,女孩停在了一家服裝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低頭瞅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嘿,快看,她穿那是什么東西,大夏天的還穿大棉襖,臟死了,死人堆里撿來的吧!”
“別光說衣服,看她那一層泥巴的臉,讓人看了就不舒服!”兩個路過的人竊竊私語,對著女孩指指點點。
女孩嘟著嘴巴,明晃晃的不開心,低著頭,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她快半邊臉,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里堆滿了殺意。
“喂,外面那小孩兒,去對面的書店坐會兒去吧,那里看書不要錢!”
店里的一個女店員走出來對女孩說,雖然語氣并不強(qiáng)硬,但是趕人走的意思顯而易見。
女孩歪著一個腦袋,剛才的殺意被她強(qiáng)制性壓下去,圓乎乎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道:“可是我更喜歡這個店。”
女店員的眼神瞬間就不好了,語氣也跟著變得刻薄:“你先拿錢吧,我看看你有多少錢!”
女孩眼睛直直的盯著店員,被這么一雙眼睛盯著,女店員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吵什么,這是我的朋友,能是你攔的嗎?”正在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穿著綠色百褶連衣紗裙,金長發(fā)微卷的高挑女孩走到女店員跟前說道。
女店員剛剛還尖酸刻薄的模樣在見到高挑女孩后立刻變得無比殷勤,她連連笑著說:“原來是夏小姐的朋友啊,我可真是眼拙!”說完,女店員看向一旁臟兮兮的女孩:“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姐,您快進(jìn)!”
夏羽辰看了一眼還站著不動的女孩:“你不是想進(jìn)去嗎,一起吧,我請你?!?p> 女孩最后看了一眼女店員。為什么不讓她進(jìn)……
女孩跟著夏羽辰進(jìn)了服裝店,走到夏羽辰的身旁時,她說了一聲:“謝謝?!?p> 夏羽辰一笑一雙迷人的杏眼彎彎的:“我叫夏羽辰,你呢?”
女孩愣住了,她停下腳步,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夏羽辰眼中的星辰大海。
女孩回答道:“我叫夏星?!?p> 夏羽辰笑的更歡了:“原來你也姓夏啊,星,辰……我們還算有緣哦!”
女孩也似懂非懂地勾起了唇角。
夏羽辰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禁說了一聲:“你別笑了,很滲人?!?p> “噢。”夏星點點頭,收回了勾起的唇角,表情有一丟丟的委屈。
夏羽辰讓夏羽星挑衣服,夏星挑了兩套白色的長褲長衫。
“我?guī)湍闾舭?,你這些太丑了,而且又熱!”
“白色,抗光線?!毕男钦f。
夏羽辰只當(dāng)夏羽星是怕曬黑,她自以為很聰明的笑了笑:“沒關(guān)系,我有防曬霜和一堆的護(hù)膚品,你不用怕這些,你只管往好看的挑!”
夏星“噢”了一聲,又挑了兩雙白色的avantage運動鞋。
夏羽辰在一旁看著只想扶額:“夏星,你聽我說,一身白不好看,要適當(dāng)加一些其他顏色?!?p> 夏星沒有回答她,只是自顧自地挑好衣服,然后讓女店員包裝了起來。
夏羽辰付完錢后,夏星說:“我會還你錢的。”
夏羽辰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不用你還,本小姐不缺這兩個錢?!?p> 夏星又“噢”了一聲。
夏羽辰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問夏星:“對了,你家在哪里?。俊?p> 夏星的表情有變得迷茫起來,她搖搖頭:“不知道?!?p> 夏羽辰?jīng)]有多想,確切的說這個答案是她想聽到的,她的心情突然就更愉快了:“那你愿意跟我住在一起嗎?我的地方很大,而且只有我一個人!”
夏星又“噢”了一聲。
“你就沒什么想問我的嗎?”夏羽辰聽到對方這么干脆,疑惑地問了一句。
夏星:“問什么?”
“噢,沒什么,走,回家啊?!毕挠鸪降穆曇艉苁怯鋹偅幌訔壍貭科鹆讼男堑呐K爪子。
夏星愣愣地,任由夏羽辰牽著自己,她感到夏羽辰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少了一些東西,多了幾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