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兒來歷神秘,他說要教我功夫到底是為了什么?”
易天獨自在屋內(nèi),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心想如若金先生圖謀不軌,豈不糟了。
念及此處,易天墊腳下地,聽得隔壁傳來金先生的鼾聲,他悄悄地打開隔壁的房門,只見金先生在木床上正自酣睡著。
易天見狀,便悄悄地朝屋外走去。
夜色昏暗,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山下。
“那老兒說這里是十萬大山,我若能找到天虞鎮(zhèn)便好了,有謝掌教他們護著,諒這姓金的也沒本事能贏得過他們?!?p> 如此一想,便尋思著要上山打探一番,到時在山崖望去,自然能找到天虞鎮(zhèn)的所在。
易天沿著山腳走去,想要找條上山的道兒來。
這時,忽地看見山腳處有一個黑洞,瞧著嚇人。
心中若是熙弦在的話,定是要進洞瞧上一瞧了。易天他掏出了隨身的火折子,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朝黑洞走去。
洞內(nèi)無光,沒什么古怪之處。
易天提著的心漸漸放下,心想這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山洞罷了轉(zhuǎn)而又想起了雪狐貍,他生怕這洞里也藏著什么猛獸,連忙要出洞,待得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一旁有條岔道,火光一映,只見岔道前面好象有一左一右兩條崎嶇的小路。
他鼓足了勁兒,朝著岔路左邊的小道走了幾步,只覺面頰生風(fēng),暗想:“這小路有風(fēng)傳來,定是通向山外,我若是走出山去,那金先生便無論如何也抓不到我了?!庇谑牵殖白吡艘粫?。
風(fēng)漸急,火折子很快燃盡。
易天又掏出了一個折子,心下躊躇。“再這樣下去,火折子用完,我還沒出去可就遭了。”前面仍是一片漆黑,地勢也越來越矮,他不敢再走,轉(zhuǎn)身想沿原路返回。
這時,手里的火折子玄而又玄的滅了。
易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忙向回跑去。
地顫。
山顛。
山洞宛如一個活體巨獸,劇烈地?fù)u動著自己僵硬的身子,似乎要在萬年的沉眠中蘇醒過來。
易天驚慌失措,忽地撞到了一旁的石壁上,只見石壁一松竟裂開了一個大口。他驚呼一聲,連忙后退,腳下一滑,竟仰身順著石道跌了下去。
這一跌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得他起身時只見自己身處一個洞穴中。
易天朝洞口望去,只見洞外翻滾著絲絲紅光,甚是嚇人,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洞上方是一個窟窿,想必自己是從這里掉落下來的。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易天暗暗道苦。
四處一瞧,不免愣住。
只見洞穴周遭石壁中凸出了三道黝黑鐵鏈,伸向正中。正中是一口涂了黑漆的,看得出來已經(jīng)陳舊了的,比普通壽木略大一點的懸棺!這棺槨仿佛懸掛了無盡的歲月,巖壁上的印痕似乎在告訴來人,這洞穴年限絕對非常久遠(yuǎn)。
久到什么程度?
——久到天殤八派還未存在!
——久到開辟天殤!
那是自亙古長存下來的!
不過,這仍舊是一個普通的棺材。甚至可以說,是很破爛的棺材,可這樣一個棺槨又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這怎還有個棺…”
易天話音驟止。
此刻,如果洞里還有除易天外的旁人在的話,那他或她一定會心悸。
即便是謝卓然、上官熙弦亦或是名動八表的戰(zhàn)盟呂夢寧。
任是何人在場,想必都會心驚吧!
因為身旁的易天已經(jīng)變了!
他整個人好像變了個模樣,變得不再像他。
易天雙目無神,嘴里喃喃自語著些什么。
他難道入魔了?
他一定是入魔了!
下一刻,易天伸手。
他竟然要用手掀起了棺槨的一角!
當(dāng)在此時,洞上方的石壁陡而脫落,金先生飛落于洞中,眼見易天這般行徑,他二話不說,一把拉住易天還停在半空的手。
閃手如電,他以在瞬息間連封易天身上太淵、大陵、神門三大穴位。
易天輕嘶半聲便暈了過去。
金先生深吸了口氣,額頭流出層層冷汗,他臉色青得發(fā)寒,神情慌張。似乎不是因為阻止易天而累得元氣大傷,那模樣更像是在害怕!
怕的是這口棺材!
金先生身子猛一顫抖,往后退了兩步半,接著便跪倒在地上,朝那棺槨重重地嗑了三個頭。
“你怎么來了?”
洞口處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正打量著磕頭的金先生,語帶不善。
金先生起身,道:“見過八荒鬼師,我非有意來打擾的,煩請見諒!”說著,不禁挪了下身子,擋住了暈倒在地的易天。
他似乎不想讓八荒鬼師發(fā)現(xiàn)易天。
鬼師也沒注意到金先生的舉動,語氣平靜如故。
“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夢萬載,萬物歸無,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又何苦再來打擾他?!?p> 金先生嘆了口氣。
“一夢萬載…你我所執(zhí)著的或許也只是場夢罷了?!?p> 鬼師道:“話雖如此,可這漫長無盡的歲月中,總須做些什么才算有意義不是嗎?!?p> 金先生無奈一笑。
“可結(jié)果如何,任是你我這般道行也難以看個通透?!?p> 鬼師聞言,轉(zhuǎn)身離去,輕聲道:“天殤遭劫,強敵來犯。萬年基業(yè),毀于一旦….”
金先生未答話,他似乎很忌憚八荒鬼師。見其離去,金先生轉(zhuǎn)而打量起一旁的棺槨,過了好一會兒才抱起易天,朝洞上方的缺口飛去。
二人離去,八荒鬼師又回到穴內(nèi),他面向棺槨,一個人自語著。
“看來金先生已開始布局了…而這三界動亂于你而言,又有何用?”
木屋內(nèi),金先生將易天放在床上,他點亮了一盞蠟燭,伸指置于易天額間,只見條條青氣于金先生指處傳到易天的額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金先生大呼了口氣。
“總算沒出亂子?!?p> 話剛說完,易天轉(zhuǎn)而醒來,一見金先生,便道:“前輩,那山里...”
金先生攔道:“你先別忙!”
易天定了定神,續(xù)道:“金先生,那棺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先生神色凝重。
“你休要再問了,那棺材里的秘密我便是死了也不會說出來的?!?p> 易天見狀,暗自尋思著。
——那棺材里藏的究竟是人還是神亦或是魔?
金先生則笑著說道:“小子,你擅闖禁地,已遭毒氣攻心,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雖不愿意跟我修真,但目下若是不學(xué),只怕筋脈盡斷,死期將至了?!?p> 易天不愿輕信于他,因此也不說話。
金先生瞧他臉上隱有質(zhì)疑,笑道:“你且看看右手的脈絡(luò)是否有道黑氣,以你的身子骨,不消七日,那黑氣便會蔓延至心房,到時候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p> 易天揭開衣袖一瞧,脈絡(luò)處果然有一條黑氣從手腕處向上延伸。
金先生冷笑一聲。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話落,離開了房。
易天心下微恐,決定明早起來查看,如果金先生所言非虛,自己便拜師學(xué)藝,待痊愈之后再去天機谷向呂盟主言明一切。如此一想,他反倒放寬了心,又躺在床上。
他還在想著。
琢磨著。
那洞和棺槨。
在易天不斷思考、不斷猜測的時候,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山崖下的洞穴。
面前是岔口。
一左一右。
左路有一個棺槨。
這一次,易天朝著右面的岔路走去。
與左面不同,這條路的地勢越來越陡,走沒多久竟發(fā)現(xiàn)這條路已近垂直,似要上至天宮。易天艱難地朝上爬去,約莫一個時辰,這才看到了盡頭傳來一絲光亮。
“終于走到了!”
易天吁氣。他爬出洞口,只見四下空蕩蕩,縈繞著薄霧,只有三個巨石佇立于天地之間。
石呈橢圓。
三角排布。
直入云間。
面對此等宏偉壯觀的自然之景,易天難免有些渺小的自卑感。
他走上前去,忽見一個人影背對著他,正靜靜地仰首看著石陣。
“前輩!”
這人身披金甲,高大魁梧,周身隱有金光傳出。
易天問道:“不知前輩在此處所為何事?”
“護陵?!?p> “護陵?”
男子點頭,伸手朝石陣指去。
易天順勢瞧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跪倒在石陣正中。
“那人是誰?”
護陵人沉聲道:“一個王者!”
“王者?”易天惑道:“那他為何會在此地?”
“他睡去了,在這等待蘇醒?!?p> 易天疑竇更深。
“既然睡去又何來護陵一說?”
“他睡的時間太久了,我在這里守著,免人打擾?!?p> 易天面色一紅。
“是小生打擾了。”
見護陵人不答話,易天略微尷尬,便離了開。
身后隱隱傳來護陵人的聲音:
仙佛除魔終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