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許珣和王葇新婚第二日的早膳后,許瑤就鬧著不肯和王葇同席,故意絕食了一天。
許夫人帶著王葇回贈的帕子還有些陪嫁的珠寶首飾,探望許瑤。
“你這氣性著實有些大。你這般行事,讓你嫂子怎么處事?”
“她還當(dāng)是我的嫂子,我把墨芊的御賜手鏈送給她,不求她回禮,也該有些感謝吧。她倒好大大方方地戴著,什么也不說,當(dāng)真是鄉(xiāng)野姑娘,上不了臺面?!?p> 許夫人慍怒,一把把手帕塞到她懷里,“那日明明她要給你回禮,是你不要的。”
“就她繡的帕子,誰稀罕?”許瑤故意挑刺。
又捧了滿滿的一匣梳妝盒,“她這是把嫁妝都送給你了。”
許瑤有些心虛,故意犟道,“她的嫁妝誰稀罕?估計也不知道在那個窮鄉(xiāng)僻壤買來的,也就她自己當(dāng)個寶。今天送了,估計明日又要去外面?zhèn)魑疫@個小姑子,刁蠻任性?!?p> 許夫人聽了,“嘩”地把東西放在桌上,生氣地扭頭不理許瑤。
都怪她平日太寵她,又加之之前的事,難免把她養(yǎng)的嬌縱了些。如今這般看來,又豈止是嬌縱?
許瑤愛耍小性子,又不喜歡承認做錯,死要面子。但見到阿娘被氣得不理她,她也知胡鬧過頭。
“阿娘,我就是一時氣不過,你有了新媳婦,都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就連姜國公對王葇都贊譽有佳,說起我來,他卻沉默不語。我一時氣不過,才這樣的。更何況之前我一直撮合哥哥和墨芊,如今墨芊主動退出,又幫我給王葇準備禮物,我當(dāng)然覺得丟臉,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胡攪蠻纏?!?p> 許夫人轉(zhuǎn)過頭,嘆了口氣。
許夫人語重心長地勸說,“別一口一個王葇,該叫嫂子?!?p> “阿瑤知道了,以后會叫她嫂子的。”許瑤乖乖應(yīng)下。
“你把盒子打開看看?!?p> 許瑤聽著許夫人的話,將信將疑,試探地打開盒子,里面的簪子珠釵是京城時興的熱門貨。
“哥哥幫她買的?哥哥原來可沒送過我這么好的首飾。”許瑤吃味。
許夫人搖了搖頭,“不是?!?p> “不是哥哥,也不是王家。是薛琦夫人和姜國公府夫人?”
許夫人沒說話,微笑地點了點頭。
“真羨慕她?!痹S瑤感慨,“處處討人喜歡。”
許夫人見她茫然若失,拉過她的手,“我家許瑤也不差,只是要想嫁給姜國公,是不是也得給姜妗和姜夫人一個面子。如今你和王葇鬧得這般難堪,人家當(dāng)干娘的可不喜歡這么任性的媳婦。”
許瑤羞怯,“阿娘!”
一雙微惱的大眼睛氣鼓鼓地看向許夫人,“嚇”得她立馬改口,“好好,你不想嫁給姜健。”
“阿娘!”
“改不改?”許夫人憋著笑嚴肅問許瑤。
“改!”
第三日,今日是許珣婚假的最后一日。而今日用完早膳,許珣按禮數(shù)要送王葇回門。
許瑤一大早起來,殷勤地熬了紅豆薏米粥,向王葇道歉。
王葇說著圓場的話,許瑤也見好就收,沒有不依不饒,也沒有故意接近。
許夫人看見王葇的手鏈,想起許瑤的話,是劉墨芊送的。一時有了想法,借著欣賞,向王葇要走。
王葇仔細地看了看許瑤,這畢竟是許瑤送的,她怕,許瑤誤會她不珍惜。許瑤察覺她的目光,有些不耐煩地點頭,王葇這才把它交給許夫人。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回去收拾收拾。趕快去王府,別讓王大人等急了。”許夫人見王葇和許珣用完膳還坐在桌前等候,囑咐說。
兩人行了禮,牽手而去。
回門禮,王葇不知道規(guī)格,許夫人體諒她,親自幫她準備。由此,王葇對許夫人大為改觀,為之前想象她的刁難,而感到羞愧。
王蓁被賦職在家的事,許珣知道,但忠親侯府上下都被許夫人吩咐,不許在王葇面前提及此事。剛嫁進來的新娘子,本來就是高嫁,又突然得知家中變故,難保不會害怕。輕則影響夫妻情分,重則作妖任性,搞得全府都不得安寧。
秉著“能拖一時是一時”原則,忠親侯府上下一致隱瞞此事。
許珣和王葇到了王府,明顯感覺到門庭的寂寥之意,連下人婢女都像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行。
王蓁見了前頭的王葇還有些好面色,有意和藹地笑了笑,見了許珣,臉沉如墨。
王何氏識趣地找借口拉走了,剩下的三個男人沉默地進了書房。
王府后花園內(nèi),王均今日不上教習(xí)啟蒙,在秋千上蕩來蕩去。
“嫂子,許珣怎么惹到父親了,讓他那么生氣?”王葇緊張地問。
“你不知道?”王何氏疑惑地問。
“知道什么?”王葇一臉無辜。
“如今父親被賦閑在家,就是因為你和娘之前的舊事。而姜國公姜健和鄭家長子鄭元,都向陛下為你打抱不平。朝堂的輿論,逼父親到這個地步。你回來的時候,也看到這闔府上下的樣子?!蓖鹾问蠂@氣。
王葇聽了,詫異萬分,覺得事情走向撲朔迷離。隱隱約約感覺到惡意是沖著她和許珣而來。
她大婚時,眾人都看到了兩位頗有影響的貴夫人,想當(dāng)然會把姜國公府和鄭府,還有忠親侯府聯(lián)系起來。
晚間回去,小夫妻沒有在王府用膳,也不打算回忠親侯府再吃。許珣叮囑了一句王蔚,帶著王葇去扶春樓嘗珍饈。
比起之前的嘗試,今日的菜色更加符合王葇的口味。
“快吃?!痹S珣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白斬雞沾蘸料送到王葇碗里。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都沒見過陛下,還不知道情形如何,就是怕你像現(xiàn)在這般擔(dān)憂。”許珣邊回話,手里還忙著給她剝蝦。
“你被罵了?”王葇湊近臉,好奇地問。
“嗯吶,被罵得可慘了?!痹S珣有些“委屈”地開口。
“你看你,被罵完這么乖,以后要讓娘也多罵罵你。”
自上次許珣重傷醒來,他和許夫人的心結(jié)雖不被提起,但還是難以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