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陽起身,快步走到王葇近前,親自將她扶到一旁的座椅。
“王姑娘不必害怕,沁陽對你一時好奇,這才唐突。沁陽見你,一來是為了姨母,二來是為了結(jié)交?!?p> “如今見到姜姑娘的氣度樣貌,才知道姨母白擔(dān)心了,表哥真有眼光。他日,王葇姑娘定是世子妃?!?p> 沁陽言笑晏晏,一雙眼睛卻直直看向王葇,密切留意她的神色。
“公主誤會了,王葇并無此意。早前許世子錯會,得遇侯夫人撥亂反正,如今萬萬不敢招惹許世子?!?p> 王葇垂眉低聲細(xì)語。
“誒,阿葇妹妹心意已定,沁陽就不強求了。聽說你這段時日,因著表哥的事消瘦許多,本宮心里聽了有些愧疚。不日夏日避暑一行即將啟程,本宮想邀阿葇妹妹同去,可好?”
沁陽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笑臉盈盈。
“多謝公主,臣女愿意?!?p> “好,今日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不日請?zhí)l(fā)到你府上,屆時拿它尋本宮。本宮自會安排好其他事宜?!?p> “一切聽公主吩咐,阿葇告退?!?p> 待她走后,沁陽笑意全無,恢復(fù)成平日凌若冰霜。
“你去告訴五皇子,這個王姑娘是個草包,一切依計行事?!?p> 沁陽囑咐身旁的貼身侍女阿月,另交予她書信一封。阿月拿到信后,將它放入袖口深處。應(yīng)了吩咐,小心謹(jǐn)慎地離去。
王葇一出門,就松了口氣。沁陽公主,果真如許珣所說,是只笑面虎。
“阿梓,事成了。從即日起,如果不在姜國公府,就不必再和忠親侯府互通書信。”
又沉聲吩咐,“今后必須一切小心?!?p> “是。”
“我們現(xiàn)在就去姜國公府?!?p> 馬車從沁陽公主出來,在回王府的路上,轉(zhuǎn)去姜國公府。而王葇在下馬車時,一時不留神摔傷右腿。
沁陽從探子處聽了,面色含笑,“阿月,你看這王家姑娘著實沒有貴女之氣。行事畏畏縮縮,遇事又沉不住氣。也不知許珣看上她哪一點?”
“公主高明?!?p> 王葇摔倒后,姜矜急忙上前扶起她,“阿葇,嚴(yán)重嗎?”
“我們進去再說。”
她們一進府,大門的門就立馬關(guān)上了,而迎面而來的是疾跑前來的許珣。
“你也來了?”王葇雖臉色因疼痛而泛白,但嘴角帶著溫柔而虛弱的微笑。
許珣走近她時,姜矜放心地把她交給了許珣,他一把抱起她。由姜矜的指引,送去姜國公府客房。
“阿梓,你去告訴王夫人,阿葇受了腿傷,不宜移動,要在我姜國公府上暫住些時日。若有公主夏日行請?zhí)?,把它轉(zhuǎn)交到姜國公府給阿矜。你回去后,收拾些換洗衣物來?!苯〕练€(wěn)地吩咐。
屋內(nèi),兩人默默無言,眼神相互膠著,暗通情意。
“阿葇,今后要更小心些?!?p> “好,你信里的話可還當(dāng)真?”
她緊緊攥住被子,心內(nèi)異常忐忑,就快要彈出胸口。
于她,信他是一回事,問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是你,都當(dāng)真。我需要一個妻子,你也需要一個丈夫。我對你有些喜歡,不多不少,剛好配得上你對我的好感。婚后,我不會逼你,不會給你提要求。你要相敬如賓,我便舉案齊眉,可好?”
許珣想著他親筆給她寫的一封封信,鄭重許諾。
“好,珣哥哥。阿葇會按照我們所說,一起努力,努力走向你?!?p> 王葇舉起手,對天立誓。
夜間,許珣早已離去,姜妗悄悄地來到了客房。王葇想發(fā)出聲喚她名字,卻被她擺手勢制止。
把門關(guān)好后,姜妗小心渡到王葇床邊,才小聲開口。
“差點我就被你暴露了,你可不知道阿娘不準(zhǔn)我踏入你房內(nèi),說會擾你清凈。我就不明白了,我又不動你腿,有什么不方便來的?”
姜妗拉住王葇的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嘴角下垂,靈活生動地沮喪。
王葇噗嗤一笑,難得她會有吃癟的時候,比往日的開朗更可愛。
“你還笑我?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嘛?你今天可差點把我嚇著?!?p> “好,好好好。是我的錯,這就給你賠不是。阿妗姑娘,阿葇對不起了?!蓖跞|順桿往上爬。
“好,本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你了,但罰你以后不準(zhǔn)讓我擔(dān)心。”姜妗嘟著嘴裝作正經(jīng)地說。
“你是不是為了你和許珣,才摔倒,麻痹沁陽公主的?”
“阿妗,覺得我會這么做?”王葇臉上淡淡地笑,有幾分疏離感。
“我不知道,我感覺從來都不了解你。阿葇是比我想的更勇敢、更聰明的女子,我不知道你會不會?”
“謝謝你,阿妗?!蓖跞|笑了。
露齒展笑,眼睛也閃爍著光,真實可親。
“傻阿葇,我又沒肯定你,有什么好謝我的?”姜妗感到幾分怪異,還有幾分漲漲的詫異,里面是幸福的泡泡。
“反正,就是謝謝你?!?p> “好,你想謝我就謝唄,反正你是本小姐罩定的人。”
“好?!?p> 對著王葇亮晶晶的眸子,姜妗有些體驗到,自己堅持結(jié)交王葇和在懷疑她卻不放棄后所帶來的快樂。
也許她有她的苦衷,無論說與不說,那她怕不懂,反正她信。
晚些夜間,姜夫人大抵猜出女兒的心思,親自來王葇這兒,把姜妗“拎”回了臥房。
一夜好夢。
這是王葇來京后,睡過最舒服的一晚。也許是房間比她在王府的舒適,又或是她感情得到了充溢。加之難得的安心,說不出來的寬心放松。
“阿葇,你醒了嗎?我來了。”
姜妗人未到,聲音庭院從不遠(yuǎn)處傳來。而王葇正靠著躺椅,曬太陽。
“阿葇,我本來來擔(dān)心你無聊,沒想到你這么悠閑。你猜,我把誰給你領(lǐng)來了。”
姜妗嗔怪,身后跟著一女子,故意被她給遮住了。
“阿嫂?”王葇試探地問。
“欸,阿葇,是嫂子。”王何氏笑嘻嘻地從姜妗背后走出。
“昨日聽阿梓說,還不信她,一直記掛你的傷勢。今天看你的狀態(tài),嫂子放心了?!?p> “嫂子,你這話說的,好像阿妗不在乎阿葇,阿妗聽了,心里難過的很?!?p> 姜妗真是愛撒嬌的小姑娘。
“好好,阿嫂說錯話了,我們阿妗最關(guān)心阿葇了。”
王何氏哭笑不得,接下話茬。
“對呀,阿葇你聽到了,連你嫂子都說,我是最關(guān)心你的人。以后,你可不能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