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去把阿珣給我找來,我有話要跟他說?!蓖硌缃Y(jié)束后,許夫人悄悄地吩咐秦嬤嬤。
過了一會兒,秦嬤嬤沒帶回許珣,而是滿臉糾結(jié)不安地回來了。
“夫人,世子喝醉了。”
“醉了?怎么醉的?”莫不是提前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借酒澆愁。
“聽說是和王公子喝酒,一時高興酒喝多了。喝醉了還一個勁地叫王公子,大舅子。”
“其他公子聽了,紛紛叫著恭喜,場面一時熱鬧極了。幸虧侯爺聽到了風(fēng)聲及時趕過去,脫說是酒后胡言,這才壓下了流言?!?p> 許夫人聽后,一時有些著急,心里感嘆,真是段孽緣。只是如今這般,怕是許珣得吃些苦頭了。
“侯爺把世子如何了?”
“夫人,老爺讓首烏將少爺送回了房,打算等他明日酒醒后,再做處置?!?p> “嬤嬤你去給阿珣準(zhǔn)備醒酒湯,我去侯爺那兒勸勸?!?p> “是?!?p> 許府熱鬧散去,王府那邊也不太平。王蔚醉酒興奮地在馬車上談天說地,而王葇的臉色卻不好。王何氏一邊要安撫酒后胡鬧的王蔚,一邊心里有時刻顧忌著王葇,甚是為難。
馬車到了王府,王葇臨走前,小心說,“嫂子,以后不必撮合我和許珣,我們不會在一起。”
“好?!蓖鹾问舷乱庾R地應(yīng)下,反應(yīng)過來才覺燙手。這事不好說,等王蔚明日酒醒再說,否則,王府今夜就不得安寧了。她還得順著王蔚的醉話哄他,真是頭疼。
第二日,許珣用早膳時,還留有著顯而易見的喜悅。而忠親侯和許夫人的面色卻不好看,許瑤也沉默在一旁。
今日休沐,兩人都不需上朝覲見,難得的悠閑日子。
飯后,許夫人找了個借口支開了許瑤,留下許家兩父子。
“你娘跟我說了你和王家姑娘的事,昨日她也親自去問了那姑娘?!?p> “王葇那邊怎么回得話?”
忠親侯一邊說,一邊留意他的神色。見他面帶克制,差不多接下來的話,他也受得住。
“那姑娘也沒說什么,就說,成親要門當(dāng)戶對,若是她和你許世子提婚事,太過玩笑。她讓你娘轉(zhuǎn)告你,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莫要胡鬧。你娘還什么都沒說,就被人家姑娘拒絕了?!?p> 許珣最開始不信,后來想想,這些話極有可能是出自王葇之口。一時氣血上涌,又提著口氣壓著。倏地,吐了口血。
忠親侯哪里想過這狀況,當(dāng)即扶穩(wěn)許珣,急尋大夫。許夫人和許瑤也被驚動,許夫人一直自責(zé)地在哭,而許瑤一副被嚇住的癡傻樣。
“大夫,他吐了口血,快救救我兒子。”
宮中太后聽說了消息,當(dāng)即撥了兩個太醫(yī)去許府日夜看守。
至于王府那頭,王蔚聽了王何氏對昨日的描述和王葇最后的一句話,有些沉默,甚至可以稱得上為難和糾結(jié)。
“阿珣那兒,要怎么交代才好?這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沒問阿葇,就一個勁地把她和阿珣湊在一起。若是阿珣不想和我再做兄弟,或是想懲罰我,我都認(rèn)了?!?p> “阿葇那兒,就有勞夫人辛苦一些,多寬慰寬慰她,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p> 王蔚說完有些沉默,又淡淡地開口,“我去阿珣那兒看看?!?p> 還沒走出門,來福急忙跑了進(jìn)來,“少爺,許世子突發(fā)疾病,如今高燒不醒,你快去看看?!?p> 王蔚聽完,也忘了叮囑王何氏,急忙往許府跑。
快到許珣臥房時,王蔚遇到了許夫人,心虛地打了聲招呼。
“侯夫人好?!?p> “王蔚,你不必去見阿珣了,如今你見他,只會刺激到他,讓他病情惡化。”
“是,侯夫人,我回去了?!?p> 王蔚失魂落魄地轉(zhuǎn)頭離開,許夫人見了,心里也不舒服。
突然叫住了他,“王蔚,我想找你為阿珣做件事?!?p> 王蔚聽到許夫人的聲音,立刻轉(zhuǎn)身,殷切地回話,“夫人請講,只要此事對阿珣好,王蔚我能做到,愿聽驅(qū)使?!?p> “阿珣書房里,有幅王葇姑娘的畫像,聽首烏說,這是阿珣親手所畫,王蔚你也見過。我要你找到后,燒毀它。他們二人這般,將來定然不成。既不可能,何必留著惹人傷神傷心,不如就此了斷。王蔚,你可愿意?”許夫人循循善誘地勸說。
“好,這畫確實(shí)不該留著?!?p> 王蔚心情復(fù)雜,目睹許夫人的離開,混沌地被首烏領(lǐng)進(jìn)書房。
“王公子,這里交給你了?!?p> 首烏客氣地退出了書房。
王蔚細(xì)細(xì)找尋了起來,一共十五幅畫。不同神態(tài),或悲或喜,或怒或嗔,遠(yuǎn)比最初的生動。
但畫里都藏著王葇現(xiàn)實(shí)中沒有表現(xiàn)出的深情,若不是阿葇在他身邊,他都快懷疑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一把火,一個火盆,十五幅畫全都付之一炬。
自此,許珣的夢中仙子算是沒了。
王蔚走時,沒有驚動任何人,畢竟許珣如今的狀況,因?yàn)橥跞|而起,而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他和許珣的關(guān)系,就算不散,也不會有之前那般親近了。
許珣眼皮跳動,許夫人眼尖發(fā)現(xiàn)了,激動地喊忠親侯和許瑤。
“你們快來,阿珣好像醒了。”
自許珣那日吐血后,突然昏迷不醒已過了七日。而王家除了王蔚來了那么一遭,就再也沒有來過。
醒后的許珣變得異常安靜,比原先還要多上幾分沉穩(wěn)。原先還可以從他嘴里聽出些情緒,如今連忠親侯都有些看不透他。
而王葇自聽說了許珣出事,一直茶飯不思,心內(nèi)憂懼,直到姜妗找她,才緩和了抑郁的狀況。
看到姜妗時,王葇就像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她把和許珣的一切過往都和盤托出,唯獨(dú)隱瞞了許夫人對她的不贊同。姜妗聽后,對她有些生氣,覺得王葇不是她原先以為的溫柔善良,太過冷血。
然而姜妗依舊放不下王葇,日日去太后宮中詢問許珣的情況,再找人通知她。
一段時日下來,太后都懷疑她對許珣暗許芳心,雖被她否認(rèn)多次,但太后并不相信。于是,她也不再糾結(jié),默認(rèn)了此事。
當(dāng)姜妗再次見到王葇,都不敢相信她的變化,原先的嬰兒肥已經(jīng)全都不見,臉變得瘦削瘦削的。身量更纖細(xì)了,但她的精神氣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