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溫曉對著鏡子化了個淡妝,把自己的黑眼圈給遮蓋住后才叫醒張揚下樓。
“今天這么早醒來,昨晚睡不好?”張揚習慣性的牽著她的手來到餐廳。當然,他也留意到她化妝了。
平時的她除了偶爾涂點唇膏,一般都是素顏出門。
“不知向陽現(xiàn)在想通了沒有?”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她這樣一說,他便以為昨晚她因為向陽的事而睡不好了。
“張揚,近來我老是探望向陽,你怎么不生氣?”她坐了下來。
“我為什么要生氣?”他反問。
“你不是大醋埕嗎?”她抿嘴而笑。
他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沒接話,只是告訴她今晚有一個合作方舉辦的酒會,今晚要帶她一起去。
然后他吩咐站在身后的云姐上早餐。
早餐剛端上來,何笙歌正從樓上下來。
“早啊,張揚、曉曉。”
張揚朝她點點頭,低頭吃餃子。
溫曉也朝她點頭后開始吃東西了。
吃飽喝足后,接過云姐遞過來的保溫瓶后,他們開始回公司了。
下車后,張揚千叮萬囑過她一定要偷空喝保溫瓶里的牛奶燕窩后才上的電梯。
年前的工作特別多。溫曉回到設計部后就一直忙里忙外,直到下班的時候才被咕咕的肚子提醒著要吃東西了。
她沒有上張揚辦公室那里一起用膳,只是去公司餐廳簡單的吃過后,繼續(xù)回部門忙碌。
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疲累的她伸了伸腰,才瞥見桌面上一直被她忽略的那個保溫瓶。
這個時候正好也有點餓了。她擰開蓋子,倒了一杯燕窩出來。
喝了幾口,總覺得今天的燕窩味道怪怪的,跟平時的有點不一樣??捎终f不上來有什么不一樣。
正奇怪著,李詩婷敲門進來了,她把它擱在一邊,繼續(xù)工作了。
結果沒過半個小時,她就覺得肚子在翻攪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
“曉姐,怎么了?”李詩婷看到她有點不對勁,連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關心的問著。
“我去一趟洗手間?!彼康卣玖似饋恚嬷共孔吡顺鋈?。
剛從外面回來的何笙歌盯著跟她擦身而過臉色發(fā)白的溫曉,一聲不響的回了辦公室。
五點鐘的時候,第四次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溫曉接收到張揚的信息:寶寶,五分鐘后我接你們。
張揚說過今晚的酒會七點半開始,現(xiàn)在下班換衣服也差不多時候了。
可是——她無奈的發(fā)了個信息給他:今晚你和何笙歌去吧,我昨晚沒怎么睡,今天頭暈目眩,無法參加。
過了沒十秒鐘,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也不去了,我現(xiàn)在下來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p>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K公司跟我們公司生意來往很多,你不去不行?!彼R上拒絕。
如果讓他現(xiàn)在看到自己面如蠟青渾身無力的樣子,恐怕真的會被他送去醫(yī)院“大修”個幾天!如果自己硬是堅持參加酒會,若途中拖著晚禮服不斷跑洗手間,那尷尬的情景——她都不敢想像了。
而且,舉辦今晚酒會的K公司跟張氏集團合作了好幾年,而且合作項目繁多。她是真心不想因為自己而有所影響。
“我來接你。”張揚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溫曉情急之下連忙回到洗手間,拿出粉底粉撲快速補妝,務求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紅潤一點。
上了車,張揚沒有第一時間開車,而是很細心的把溫曉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我就是覺得很累,沒事。你別擔心。”溫曉刻意的向他展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坐直了身板?!翱磯驔]?”
坐在后座的何笙歌則一語不發(fā)望向車窗外,故意忽略掉這一幕恩愛秀!
張揚聽著她輕松的話語,沒再說什么,開車了。
近來她確實經常累到不知不覺就睡著。他是知道的,心里已經默默在打著主意了:設計部的工作看來要移交出去才行。再這樣下去她肯定吃不消。
回到別墅,在溫曉的一再嘮叨下,張揚交代云姐煮點粥給她吃后才上樓換了衣服,跟何笙歌一起出去了。
“曉曉小姐,你這就放心揚少跟何小姐出去???”他們一走,云姐就過來了,忍不住說:“那個何小姐安的不是什么好心?!?p> “這大庭廣眾下的,應該沒什么?!彼\浀陌c坐了下來,氣若游絲:“云姐,今天的燕窩味道有點怪怪的,我沒吃多少。保溫瓶里剩下的我沒吃過,你如果不嫌棄的幫我處理掉,謝謝!”
云姐連忙把保溫瓶拿去廚房了。
不一會就出來了。
“奇怪了,今天我試味的時候這燕窩不是這個味道的,現(xiàn)在好像味道都不同了?!痹平阏f著,把已經清洗干凈的保溫瓶放好。
“是不是擺放的時間太久了?都已經一個白天了。”溫曉頭昏腦漲的說著,聲音小得都快只是說給自己聽的了。
“今晚我不吃飯了,云姐,我上去休息。今晚揚少回來你就說我吃過了?!闭f罷,她慢慢的扶著桌子起來,挪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上樓了。
“要不要叫林醫(yī)生過來一趟?”云姐在后面喊著。
她抬起手擺了擺,扶著扶手上去了。
這一個晚上又去了四、五趟洗手間后,她終于體力不支,虛脫的倒在床上,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她感到自己被一雙寬大的手抱進一個溫暖的懷里。她下意識的朝里鉆了鉆,在那股熟悉的清冽味道中安心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她終于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精力充沛。
“早,寶寶?!睆垞P慵懶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現(xiàn)在感覺還好嗎?”
“睡了一覺沒事了?!庇纤脑绯课呛?,她下床洗漱了?!岸亲雍灭I!我先下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看到她像個孩子那樣輕快的下樓,他的嘴角不禁往上揚。
餐廳里,何笙歌已經坐在那里??吹綔貢宰讼聛恚裏崆榈陌哑ü膳擦诉^去。
“早,曉曉,身體好點沒有?”她的笑容如沐春風。
溫曉機械式的朝她點頭。
“你看,”她主動的把自己的手機移到她面前,滑動著屏幕:“這是昨晚那些記者拍的照片。”
呈現(xiàn)在溫曉面前的,是一張張何笙歌跟張揚一起的照片,有他們跟其他商人碰杯的,有張揚遞給她食物碟子的,也有她挽著他手臂的…….
從照片看上去,儼然一對處于熱戀中的小情人。
“拍的挺清晰,角度也抓得不錯?!睖貢钥赐旰?,就這么評論了一句。
“那是,這些記者很專業(yè)的?!彼咽謾C收了回來,語氣中還帶著點不屑:“我怕你誤會,所以保留了這些照片給你先看看。你知道,那樣的場合,張揚身邊必須得有個人陪著?!?p> “你放心,張揚對我是怎么樣的,對你是怎么樣的,我心里清楚?!彪m然聽了她的話心里很不舒服,可表面上溫曉還是毫無異樣,她淡淡的回應著。
看到傭人把早餐送上來,她掃視了餐廳一眼,不見云姐,于是問傭人:“今天云姐放假嗎?”
“云姐不舒服,還在床上躺著?!眰蛉硕Y貌的回答著。
“有沒有看過醫(yī)生?”她又問。
“云姐說不用?!?p> 她沒再問下去了。趁張揚還沒下來,她在傭人的帶領下直接去了云姐的房間。
云姐正躺在床上,臉色慘白,跟昨天看到的那個精神矍鑠的她截然不同。
云姐看到她們進來,馬上要起來,被溫曉阻止了。
“你先去做事吧。”支退了那個傭人后,云姐的聲音壓得很小聲,她一臉的嚴肅:“曉曉小姐,昨天你是不是拉了很多次?”
還沒開口問她身體哪里不舒服的溫曉驚訝了:“這么說,你也是因為喝了那個燕窩后拉了好多次?”
“我從昨天六點開始到半夜,拉了十多次。我一夜沒睡,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后來越拉越嚴重,身體像虛脫了那樣渾身沒力氣。不過還好,身體雖然不好,可腦子還是很清醒的。想了好久,我昨天的飲食跟平常一樣,距我拉第一次的時候,也是中午吃了個自己的炒飯,中間也只是喝了一杯溫開水。整個下午我都沒任何不舒服。直到喝了那個燕窩。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始拉了。然后我想起了你昨天回來的時候跟我說話也是渾身軟綿綿沒力氣的,回房間的時候還要扶著扶手。所以我才確定應該是燕窩的問題??墒?,我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燕窩是我親手燉的,從泡燕窩、洗燉盅、到放水、放紅棗燕窩、冰糖和牛奶,就是后來倒進保溫瓶里都是我一個人操作的,這過程沒失誤。我真不知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而且在這里,都是自己人,我實在想不到會是誰故意加害?!?p> 溫曉也感到疑惑。云姐一向對她很尊重疼愛,不可能會害她。而且如果她早知燕窩有問題,就算喝,也不會聽自己的話去喝完。她喝的份量肯定比自己的重,所以才會現(xiàn)在問題比自己嚴重。
“別想太多,起碼知道是哪里出的問題。等下我叫張揚把林醫(yī)生請過來,你讓他開點藥。你比我的情況還要嚴重,不看不行?!睖貢哉f著,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時候去上班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叫張揚給你今天放放假。”
“謝謝曉曉小姐了?!笨吹轿磥砼魅藢ψ约哼@個下人這么關心,云姐的心像是被灌了蜜糖般,甜甜的。”你快去上班,揚少應該在等著你了?!?p> 溫曉這才離開。
回到餐廳,她跟張揚簡單說了云姐不舒服的事,沒說是腹瀉,叫他幫忙請林醫(yī)生過來一趟。
“我叫了她今天不要干活,好好休息一天?!彼f。
張揚點頭:“快點吃,粥都涼了?!彼腥酥匦律狭艘煌霟岬男∶字唷?p> 低頭喝粥的何笙歌抬起眼睛掃了一眼儼然女主人般的溫曉在自己面前跟張揚你儂我儂,氣得握著湯匙的手一用力,粥被弄翻了。
溫曉看著她狼狽的用紙巾擦著沾到裙子上的粥,突然心頭一震:會不會是她在燕窩里加了料?
會不會自己是目標,云姐只是被自己拖累了?
想到這,她不寒而栗。
如果這個想法是事實,那自己以后豈不是很危險?有了第一次,也會有第二次……
“寶寶,快點吃。不然又涼了。”張揚看她遲遲不動手,提醒著。
“哦,好?!彼剡^神來。
一邊喝粥,她一邊發(fā)了條信息給云姐:云姐,廚房有沒有攝像頭?樓梯呢?看哪里有攝像頭的,這兩天等身體好點后查一查燉燕窩的整個過程中除了你,還有誰靠近過那里。這事不急,你先養(yǎng)好身體。我們有的是時間。
云姐回了她一個字:好。
收起手機,她才安心的繼續(x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