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醒來時,是兩個時辰之后。
太醫(yī)剛在她腦袋上扎了兩針,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嚇了一跳。
以他診斷,這丫頭傷的太重,又發(fā)著高燒,至少也得明日才會醒,沒想到,她竟這么快就醒了。
“胖爺.....胖爺......”
雖然醒了,但她明顯是神志未清,眼睛半瞇半睜著就想坐起來。
老太醫(yī)嚇了一跳,趕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
“哎呦,九小姐,現(xiàn)在可不能起來”
君長斐在外面聽見動靜,繞開一直糾纏的南宮嵐開門沖進去。
“人醒了?”
他能等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實屬不易,如果再不醒,他不走也得走了。
“世子爺”
太醫(yī)聽見君長斐的聲音,趕緊放下手里的銀針站起來,匆匆忙忙行了個禮后才道:
“九小姐真是命大,老臣估摸著她明日才會醒,沒想到會醒這么快”
蒼老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些許驚訝和感慨,南宮嵐正好從外面跟進來,聞言,極為不悅的哼了哼。
“是啊,她的命可大著呢,從小到大好幾次從鬼門關(guān)前過,好幾個大夫都說活不了了,最后不還是活蹦亂跳”
南宮蝶跟在她身后進來,瞧見君長斐面色不愉,忙扯著南宮嵐的胳膊道:
“五妹妹,你快別說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九妹妹的身子,醒來就好”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朝君長斐看去,見他朝自己看過來,雖然神色平靜,但南宮蝶已經(jīng)很高興。
“四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南宮嵐沒瞧見南宮蝶的羞澀,心中卻是十分不高興,她此刻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今日的南宮蝶有些不對勁,好像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跟她唱反調(diào)。
“她本來就是命硬,打不死,燒不死,淹不死,之前骨頭都被打斷了,也是發(fā)著高燒,躺在柴房里連大夫都沒有,最后不還是活蹦亂跳的”
南宮嵐越說越口不擇言,越說越覺得哪里奇怪。
不對,提議把南宮小九關(guān)狗籠子里的人是四姐姐,今天這事也是她的主意,怎么......
“五妹妹,我這是為你好,你沒看見世子的臉色嗎,你再說下去,只會惹世子更生氣”
見南宮嵐神色莫測已經(jīng)有些懷疑,南宮蝶趕緊壓低了聲音解釋,果然,一聽這話,南宮嵐立刻噤了聲。
老太醫(yī)抖了抖身子,心中驚駭,卻是面無表情,他如何也沒想到,出宮行診,還能聽到這般匪夷所思的將軍府內(nèi)幕。
所以,九小姐在將軍府過的其實并不好?那外面?zhèn)鞯姆蟹袚P揚的大夫人仁慈博愛........假的?
“你怎么樣?”
君長斐站在床前兩步遠,隔著半邊簾子,他看不清床上人的臉,卻依舊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慘狀。
“胖爺.....胖爺”
床上的人兒似乎沒聽見他的話,細微孱弱的呢喃似是夢囈,君長斐稍稍前傾著身子仔細聽了幾遍才聽清楚。
胖爺?胖爺是誰?
斂眉沉思,無果,回頭看向南宮蝶。
“四小姐,胖爺是誰”
南宮蝶一愣,心中閃過偌大的驚喜,他同她說話了,他竟然同她說話了!
內(nèi)心狂喜,卻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更不敢被南宮嵐看出來,半抿著唇,平息了情緒才溫聲道:
“回世子的話,胖爺應(yīng)該是九妹妹養(yǎng)的那條小白狗”
之前南宮小九拼命護著那小白狗時,她似乎聽她喊了一句‘胖爺’。
一只野狗喚作胖爺,那瘋丫頭也真是敢想。
小白狗?
君長斐想起來了,當(dāng)時籠子里除了這丫頭,確實還有一只遍體鱗傷的小白狗,那時候他只顧得把這丫頭抱出來,根本無暇顧及那條狗。
南宮嵐不滿被君長斐忽視,此刻終是尋到個機會,鄙夷的冷笑道:
“哼,一個小畜牲而已,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進了二猛的肚子了”
“二猛是誰”
“就是另一個籠子里關(guān)著的大黑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