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生死關(guān)頭,黑狗將男人撲倒在地,狠狠咬住了他的右胳膊。
它發(fā)了狠的死死咬住,任憑男人如何掙扎,就是甩不掉。
因為它正好咬在了男人傷口的位置,男人呼痛,下意識松開了手。
九兒摔在地上,渾身酸疼刺骨,她慘白著臉,哆嗦著雙唇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長壽面,松開,快松開”
她忍著痛,紅著眼,哭的凄慘。
男人手中的長棍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黑狗身上,嘴里罵罵咧咧,那咬牙切齒的憤怒,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每打一下,黑狗都會發(fā)出低低凄慘的哀嚎,卻硬是不松口,且咬著男人的胳膊使勁往后拖。
這一幕,九兒瞧得目呲欲裂,她站不起來,就慢慢挪動身子往前爬。
黑狗似乎瞧見她的動作,又急又躁,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盯著九兒,急得嗷嗷叫。
被白霧縈繞的顧游再也看不下去,他甩袖一揮,直接飄到九兒身前。
“它是在幫你拖延時間,不要辜負(fù)它的好意”
九兒像是沒看見他,繼續(xù)往前面爬,只是,顧游的下句話,讓她攸的頓住。
“你不走,它就會一直咬住那男人的胳膊,就會一直被打,除非那男人再沒有機(jī)會傷害你”
九兒淚眼朦朧,小臉煞白,她聽懂了顧游的話,可是,就算她走了,長壽面也會被男人打死。
手足無措,她陷入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如果我現(xiàn)在帶你回去,魂魄體顧游雖然出不了將軍府,但是他有辦法找其他人幫忙,只要它還有半口氣,就能救活”
九兒哭的氣息不穩(wěn),她終是點頭。
“汪——嗷——”
寒風(fēng)刺骨的漆黑夜幕下,顧游剛攬著九兒的身子走到寺廟門口,身后,一道凄慘的哀嚎突然戛然而止。
方還禍迫眉睫的凄慘,徹底安靜下來。
顧游察覺在懷里劇烈顫抖的九兒,面無表情的冰冷臉上多了幾許感慨。
終究,是晚了一步。
寺廟內(nèi),拿著長棍從血泊中站起來的魁梧大漢,面色猙獰的踢了黑狗一腳,見它沒什么反應(yīng)才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
“九小姐,接下來,就是你.....啊!鬼?。 ?p> 話音未落,男人面色大變,驚駭間踉蹌的往外跑。
顧游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攬在半空中的九兒,嗯,那男人看不見自己,于他的視線,這小姑娘是飄在半空中的。
“長壽面!”
九兒跌跌撞撞的跑到黑狗身邊,渾身顫抖的把它抱在懷里,汩汩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沾滿了她的雙手。
男人最后一棍,打在了黑狗的腦袋上,兇狠殘暴,用盡了力氣。
此時此刻,被九兒抱在懷里的黑狗已經(jīng)沒了氣息,她緊緊抱著它,哭的凄慘絕望,一抽一抽,幾乎昏厥。
嬤嬤死了,長壽面死了,又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不要,她不要又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被遺棄,被孤立,被虐待,生不如死。
呆滯的雙目蔓延出無盡的死寂,她慢慢松開血淋淋的黑狗,走到寺廟中間的那尊佛像前,一步一步后退.....
顧游看出她的目的,瞇著眼,忽而道:
“它最后那聲哀嚎,是在求你,小姑娘,佛像底下有個洞,你爬進(jìn)去看看,它留了東西給你”
一條灰不溜秋的小奶狗,瞧著模樣,剛出生幾天,眼睛還沒睜開。
黑狗最后一聲尖叫,是在求九兒照顧這小奶狗,九兒聽不懂,顧游卻聽懂了。
他原是不想多管閑事,但如果不說,這小姑娘顯然沒了活下去的欲念。
或許,多一份牽掛,能給她一些勇氣。
九兒小心翼翼的從佛像底下一破爛箱子里抱出還未斷奶的小奶狗,慘白的臉上盡是驚慌,隱隱帶著些許驚喜。
長壽面何時有了身孕?何時生了孩子?明明全身毛發(fā)都是黑的,為什么生了個灰不溜秋的小白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當(dāng)這是長壽面放心不下她,留給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