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起來玩石頭剪刀布吧?
臨江市市中心電車站。
午夜時分,電車站內(nèi)是一片寂靜。
只有自動售票機(jī)上泛著點點微弱的燈光。
姜沉瞳站在自動售票口,神色有些失落。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連地鐵票也買不起了。
而不買票就無法通過自動檢票口了。
“小明,我沒錢買票了?!彼行┛鄲?。
“沒關(guān)系,我買了兩張票。”許尉明笑了笑,他從售票機(jī)里取出了兩張票,給了她一張。
“謝謝小明。我會還你一張票的?!苯镣恿似?,說:“雖然我現(xiàn)在還沒有錢,但以后總會有的?!?p> 也許朋友之間這么客氣很奇怪,但許尉明并不在意。
或者說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這是天師的行事風(fēng)格。
有因有果,天師一般都不會輕易沾染因果。
有借必還,也是斷了因果的一種。
“阿瞳,你想賺錢么?”許尉明收回了思緒,問。
“當(dāng)然想啊,你有什么方法嗎?”
“你想的話,現(xiàn)在就有一個機(jī)會呢?!痹S尉明將兩張檢過的票放進(jìn)了口袋。
“現(xiàn)在就可以?”
“是啊?!痹S尉明目光微微閃爍,他低聲說:“因為這地鐵里有一個鬼。你要是能讓那個鬼消失,今晚你就可以賺到錢了。”
姜沉瞳沉思了一會兒。
雖然她總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她沒有問。
“你要去么?”
“那就去吧。”她點點頭。
姜沉瞳是無條件信任許尉明的。
許尉明微微笑了笑,他低下頭,將雙手覆在了姜沉瞳的雙眼上。
“阿瞳,我在這里等你?!?p> 原來應(yīng)該是寂靜的地鐵站里,竟然傳來了一陣地鐵過道的聲音。
有風(fēng)吹來過,攜來一絲陰冷的氣息。
等姜沉瞳回過神,她就已經(jīng)站在了搭乘電車的黃線外。
那輛午夜的電車停在了她眼前。
要徹底入世的話,還是得賺錢啊。姜沉瞳嘆了口氣。
她掐了掐手指。
看來小明說的賺錢方法,也不是一件很輕易的事情。
她算著算著就發(fā)起了呆。
“哥哥,你看車門外那個人,她到底進(jìn)不進(jìn)來???我都快餓壞了?!毕袷且粋€少年在埋怨著什么。
“她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應(yīng)該不怎么好吃。”另一個聲音冷淡說。
“哥哥,你小聲點,會被她聽見的!”
“聽見了又怎么樣?”
“她會跑掉的,我們又要餓肚子了?!?p> “那就把她拉進(jìn)車?yán)飦砗昧恕!?p> 話音剛落,一只蒼白的手就握住了姜沉瞳的手腕。
這跟她摸了幾次手的稱意不一樣。
這樣的寒冷不是活人的溫度。姜沉瞳心想。
那此時握著她的手的就是小明說的那個鬼了。
不過光聽聲音的話,怎么像是有兩個鬼呢。姜沉瞳有些困惑。
車廂內(nèi),兩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望著她。
一個穿了淡藍(lán)色短袖的少年面色冷淡。
一個穿了水紅色短袖的少年笑容燦爛。
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的五官都非常精致,擁有著精雕細(xì)琢般的面容,烏發(fā)落在了肌膚上,襯得他們的臉色更加蒼白。
他們眼眸亦是相似的顏色,仿佛沾染了淺淺的光芒,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好看的琥珀色。
“哥哥,她竟然沒有害怕我們?難道真的是個傻子?”
“午夜會來地鐵站的不會有正常人了。也許就是個傻子?!?p> “傻子的靈氣一點都不好吃,我有些下不去口?!?p> “我也是?!?p> 姜沉瞳:“.....”
沒有人知道,姜沉瞳此時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她第一次有了這種無從下手的別扭的感覺。
就像是吃魚時,被魚刺卡住了一樣。
怎么會有兩個鬼,這還不是她最關(guān)心的事情。
她最糾結(jié)的是,到底要讓哪個消失呢?
到底該選哪個?
選擇太難了。
“你們晚上好呀?!苯镣伎剂艘粫?,還是沒有想出結(jié)果。
好久都沒人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那水紅色短袖的少年忽然間有些靦腆了,他訥訥道:“你好你好,我是魏哲慕,旁邊的是我哥哥,魏哲思。今年是我們死去的第十五年了?!?p> 姜沉瞳點點頭,“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我是姜沉瞳,今年是我活著的第十八年了。”
她學(xué)著魏哲慕的模式進(jìn)行了自我介紹。
“你是蠢貨嗎?跟她說這些做什么,我們是要吃了她的。”魏哲思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魏哲慕。
不過,魏哲思也對姜沉瞳的態(tài)度感到十分詫異。
她竟然是真的不害怕他們么?竟然還跟他們交流?
還是說她在佯裝鎮(zhèn)定?
“哥哥又打我。”魏哲慕小聲抱怨。
魏哲思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那個,有些抱歉了?!蔽赫苣接行┦肿銦o措:“雖然我也很高興認(rèn)識你,但是我和哥哥都太餓了,所以,你今天晚上很可能會死掉呢?!?p> 可她算出來了,她今晚上不會死啊。姜沉瞳默默地想。
也就在這一瞬間,魏哲思的神色就冰冷了下來,他周身纏繞著黑色的森冷氣息。
猝不及防地,他就掐住了姜沉瞳的脖子。
姜沉瞳被他壓在了地上,那股陰冷的氣息悉數(shù)散在了她的臉頰上。
魏哲思離她很近,她幾乎看清了魏哲思眼眸里映著的她的倒影。
姜沉瞳只靜靜地望著他。
“你就不害怕么?”魏哲思問。
姜沉瞳有些困惑,她似乎不明白為什么要害怕。
“呵,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們是怎么死的吧?”魏哲思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他嘴角扯出了一絲冷淡的笑意。
血一滴一滴從他的額角滑落了下來,一道又一道交錯的傷痕漸漸浮現(xiàn)了出來。
他想從姜沉瞳的面容上看出驚懼與恐怖。
可他沒想到,姜沉瞳反而微微笑了。
她伸出手,輕輕覆在了魏哲思的額角。
那樣與冷截然相反的溫度,令他微微一怔。
這個人在干什么?
“別再回想你們?nèi)ナ罆r的那些事情了,這樣只會令你們自己不開心吧?!苯镣f。
宋哲思怔怔地看著她。
“而且我也還不想死呀?!苯镣珖@了口氣。
她到現(xiàn)在還是沒想清楚,到底要讓哪個鬼消失呢?
“不如我們先來玩?zhèn)€游戲吧。”姜沉瞳提議。
“哥哥,這個小姐姐是真的不害怕我們!”魏哲慕目瞪口呆說。
他顯然也被姜沉瞳那一個舉動驚到了。
他與魏哲思是孿生兄弟,他也感受到了剛才那一陣莫名的情緒。
是令人眷戀的溫暖。
“你想玩什么?”魏哲思瞥了姜沉瞳一眼,勉強(qiáng)松開了手。
反正這個女人橫豎都要死,不如先聽聽她到底要說什么。
算是,稍微滿足一下她臨死前的愿望。
“一起來玩石頭剪刀布吧?!苯镣f。
“為什么要玩這個?”魏哲思有些驚訝。這不是小孩子的游戲嗎?
“哥哥,來玩來玩吧?!蔽赫苣绞珠_心,他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主動說要和他們玩游戲。
這樣就能知道要讓哪個鬼消失了啊。姜沉瞳心想。
愿賭服輸。就這樣定了好了。
哪個輸了的話,就選哪個吧?
她終于可以不用糾結(jié)了。
“我來當(dāng)裁判吧?!苯镣σ饕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