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趕緊上前捂住白彩云的嘴:“小姐,這種話,以后還是不要亂說了,還有你的坐姿要淑女一點,別把腿張開?!彼f完話,就立馬把白彩云的雙腿用勁給她并攏。
白彩云使勁掙開,也掙不開她的手。
她才發(fā)覺,自己這副身軀只是一個十二歲女童啊,頓時,她捶胸頓足起來。
春花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看樣子應該也有十五六歲了,按照當時的風俗說也是該婚配的時候了。
白彩云悄悄瞧了瞧春花的上身,微微隆起的曲線把衣裳撐得緊緊的。春花彎腰的時候,她幾乎能看見一片雪白之物。春花腰肢盈盈,栓了一根緋色的絲絳,走起路來的時候,絲絳隨之擺動,彰顯女子嬌柔之態(tài)。
真的是好身材啊!
“春花,你許配人家了嗎?”白彩云脫口而出,說出之后就覺得有些不妥,她自己才屁大點,怎么能夠如此不害躁,直白地說出這種話呢?
春花聽見小姐這么說,羞紅了臉低下頭:“小姐,別亂說。”
“咦,羞紅了臉喲,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沒有,小姐別亂說。”
“就是有,就是有!快說是誰?”
白彩云不知為何異常高興,與春花在閣樓互相打鬧開玩笑,便愉快地度過了下午的時光。
轉眼之間日暮西沉,一陣冷風吹來,白彩云打了個噴嚏。春花趕緊給她披上厚襖子,下了樓。
天空看起來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兩人剛剛行至抄手游廊處,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了。
濕了裙裾的兩人,慢悠悠的在游廊里走著,游廊的上梁枋,已點上了六角宮燈。
廊外下著雨,廊內兩人說說笑笑的朝著花廳走。
剛剛行至廳門口,便碰到了紀氏。
她穿了一身繡綠竹的羅裙,氣質淡雅。她看見白彩云,連忙走來撫摸她的頭:“云兒,你病剛好,不要到處頑皮。”
白彩云看著她,無端生出非常舒服親和感來,沖她笑了笑:“娘,我可沒有頑皮哦,我只是和春花姐姐去了觀景樓呢,阿嚏……”
“那樓上風大,你看,著涼了吧?!彼隣恐撞试频氖挚邕M門檻,忽而又轉身向身邊的丫鬟吩咐:“吩咐廚房燉碗姜湯來。”
丫鬟領命自下去了。
廳里面擺了一個黃花梨八仙桌,兩邊擺了三個束腰圓凳,桌子上面放置了諸多白彩云都沒見過的美食。
她就隨便看了看,便見有:紅燒雞、糖醋魚、麻辣鴨、幾個時令蔬菜,還有一個叫“櫻桃畢羅”的胡餅,她在書上看到過。
就在白彩云坐下正打算悄悄拿一個胡餅填飽肚子的時候,一個清澈少年聲音響起來:“妹妹,你又偷吃!”
嚇得白彩云手一抖,餅子就掉落在桌子上。
“溪兒,回來了?凈手吃晚飯罷。”紀氏坐下溫柔笑道。
這是自己的哥哥?
白彩云使勁想了想,在她來到這里的那天,電閃雷鳴,他的容顏倒是和那天的少年男子別無一二。
白峻溪站在門口盆架子前,手伸進銅里凈手,凈手后,接過仆役遞上來的毛巾拭凈水漬。然后走過來摸了摸白彩云的頭,粲然一笑道:“云兒,乖,快吃飯吧?!?p> 白彩云被他的笑所擄獲,天吶,少年笑的真好看。
在白峻溪看來,妹妹傻呵呵地昂著頭,正笑著看著自己。他心里長嘆一聲,妹妹真的死而復生了,真是太好了,瞬間護妹之情油然而生。
妹妹,這一生,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吃罷晚飯,白彩云攜了春花想出去走走,說是雨后空氣清新,賞賞夜景也是好的。紀氏思忖片刻,便吩咐春花照顧好四小姐,放她們出去了。
待兩人走出門,白峻溪停箸:“娘親,是否覺得小妹變得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紀氏問道。
“總覺得小妹更活波了些,也愛笑了?!卑拙?。
“唉,”提起以前的云兒,紀氏憂愁顯露:“之前的云兒太怯懦了?!?p> “娘親不必傷感,小妹這樣很好,我們一家人又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了?!卑拙归_笑臉,與母親相視一笑。
夜晚的庭院有些冷峭,花枝、樹枝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足下的亂石拼花而成的賞花徑還濕漉漉的,路兩邊的石燈籠已點上了燭火,映襯著燈火周圍的景物朦朦朧朧,水珠折射光輝,別有一番意境。
林菀苑里面的各種花樹確是不少,梅花、海棠、櫻花、山茶密密匝匝,海棠開了些許,香味甚濃,梅花還未完全開放,但那珍珠般的花骨朵兒已經夠可愛了。
一顆顆飽滿的花骨朵兒掛在秀頎枝條上,美不勝收啊。
春花見小姐一會嗅嗅這個花,一會瞅瞅那個花,嘆了一口氣。
原來大病初愈,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性啊,原來的四小姐可不是這樣的。走在路上都不敢抬起頭,眼神總是閃躲。
雖然大家都知曉,四小姐天生有些癡傻愚笨,但礙于她是主子的身份,下人們都不敢欺辱她,可這不代表小姐的姐妹不欺負她。
春花心里清楚得很,三小姐一直都不喜四小姐。
上次約四小姐去荷花池看殘荷,她也阻攔過。但是,四小姐卻很開心,因為這是她的三姐姐第一次親自找她玩,她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誰知道,那一次竟是她的劫難呢?
幸好,她還活著,不然春花心里面別提有多傷心難受了,畢竟在這個白府里面,她是看著四小姐長大的。
兩人正在林菀苑與玉笙居交匯處的假山樹林處閑走,忽聽假山后面?zhèn)鱽砣寺暋?p> “三小姐,天色這么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币粋€丫鬟的聲音隱隱傳來,聽起來有些慌亂急促。
白彩云一聽是三小姐,頓時來了興趣,這個時候不是去了祠堂跪著了嗎,怎么還在附近閑逛?難道她敢違抗大娘的命令不成?
白綺凌提著裙裾在兩邊皆是萋萋花草的鵝卵石鋪成的道上小跑,一邊還不耐煩對著她的小丫鬟寶桃大呼小叫:“叫你走,哪那么多廢話?”
寶桃隨即閉了嘴,默默跟在三小姐后面小跑。
她們這是要去哪里?
怎么不像是去祠堂的方向?
白彩云貓著腰躲在一刻花樹后面,透過枝條縫隙道:“春花,你猜,她們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