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排行老四,姐妹有四人啊?!贝夯ń忉尩?。
“那我還有其他兄弟嗎?”白彩云歪著頭問。
“還有大公子、二公子啊。”
“瓦特?”白彩云抱頭。
天吶,古代的人都這么能生?
太可怕了,果然還是現(xiàn)代好,少生優(yōu)生幸福一生吶。
“小姐,我給你換衣服吧?!贝夯ㄉ锨?,欲脫白彩云的衣服。
嚇得白彩云連忙跑到衣桁后面:“等等,我自己來,你把衣服放在旁邊就好?!?p> “怎么能讓小姐自己穿衣呢,服侍主子是我們的職責(zé)啊?!?p> “不不……我自己穿?!?p> 春花堵她:“小姐,別鬧了,趕緊梳洗吧?!?p> “不,我自己來……”白彩云站在桌前躲來躲去。
兩人上演了一場古代老鷹捉小雞的戲碼,最后春花有點累了,坐在案邊的小凳上:“小姐,馬上就到辰時了,你再不梳洗打扮,四夫人會被大夫人斥責(zé)的?!?p> “四夫人?是誰?”白彩云小心翼翼地問。
“小姐,四夫人是你的親生娘親啊。”春花趁小姐詢問靠近她之間猛地抓住小姐的肩膀,不顧她的大喊大叫,霸氣脫下她的中衣中裙,給她換了衣裙,開始梳洗。
光透過嫩芽樹枝灑在青石路上,陽光所照之處,鳥語花香,花芳四溢。
茂密花樹之間,透過重疊花枝便見杰閣崇樓高低相應(yīng),飛檐畫棟俯仰相接,朱欄玉階互相生輝,琉璃瓦當(dāng)刺目耀眼。
攴京城里,能有如此氣派的庭院簡直扳著手指頭數(shù)的過來,尚有皇宮御園不提,唯有幾個王爺家能有這樣的滿園春色。
然而,這并不是皇親國戚的府邸,乃是一個臣子的住宅。
府里住的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左丞,官居四品。因祖蔭庇護,出過一個配享太廟的祖父,故而在攴京也算勉強擠入上流之家。
白府正院,花廳內(nèi),坐了幾位衣著錦繡華麗的婦人。
大夫人許氏乃吏部尚書之嫡女,雍容華貴。
身上穿了黑色緞底繡大團牡丹并繡祥云團花圖案的對襟廣袖羅裳,袖口上繡五翟凌云花紋,頭上綰了牡丹髻,正中戴著玲瓏點翠花草鑲珠華勝,兩側(cè)各插一支由珍珠、瑪瑙鑲嵌的鎦金點翠步搖,耳畔綴著紅寶石耳墜。
黑發(fā)間雖可見幾絲白發(fā),但是氣質(zhì)端莊典雅,不失大家風(fēng)范,也是一眾女眷中衣著打扮最雍容華貴的。
大夫人坐在正對門的上首位置右邊,左邊位置空虛。
廳兩旁分列兩行座位,左邊依次坐的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右邊依次坐的是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
大夫人身下坐的是紫檀木雕刻奇珍異獸的雕花椅,她看起來似乎上了點年紀,體態(tài)發(fā)福,笑容敦厚可親。
“諸位,今日是本府學(xué)塾開課之日,辰時三刻便請小姐們?nèi)雍蛑?,現(xiàn)在楊先生正和老爺在敘話,少傾片刻,便會去學(xué)堂的?!彼酥璞K笑呵呵道。
眾夫人坐在兩邊皆言:“是。”
身邊的丫鬟們都領(lǐng)命前往不同的小院叫小姐們?nèi)チ恕?p> “前日聽得為四小姐診治的大夫言,四小姐脈象平穩(wěn),身體恢復(fù)的很好,不知何時能醒呢?”
說話是坐在左邊首位的二夫人王氏,她綰了朝云髻,髻兩邊各插著金海棠珠花步搖,正中髻上綴著碧玉滕花的珠釵。
身上穿著煙霞色銀霓紅細云錦廣綾合歡上衣,下邊穿了一條素雪絹云形千水裙??雌饋砺渎浯蠓健?yōu)雅且不失華貴。
四夫人答道:“多謝二姐關(guān)懷,小女貪玩落水,本以為溺水而亡,不料起死回生,哎,妾身感激零涕上天有好生之德,現(xiàn)小女已能喝下小米粥了,不過還未徹底轉(zhuǎn)醒?!?p> 今日四夫人穿了一套繡幾叢修竹的廣袖衫子,里面配了鴨卵青的訶子,下面配了條翡翠色的輕羅縐裙,頭上青絲綰成百合髻,戴了用綠色琉璃穿成的圍髻。
如水中望月,云邊探竹。
舉手投足間猶如清風(fēng)穿竹林,淡淡然然。
四夫人紀氏是大家閨秀出身,祖父曾是當(dāng)朝六部之一禮部侍郎,雖家境并不算富貴,但是好歹父親也曾中過進士,為國效力過,也算仕人之后。
紀氏家教甚好,沉穩(wěn)大方,明艷端莊。又因出身讀書世家所以自小滿腹詩書,知書達禮。
“看來必是多福之人吶?!弊谟疫吺孜坏奈宸蛉宋菏隙似鸢干系男细G制的白瓷茶碗,微微抿了一口說道:“本來都是進棺材的人了,竟然死而復(fù)生了,果然是必有后福呢”。
五夫人魏氏長相嬌媚,一雙杏眼勾了眼妝,一顰一笑都攝人心魄。她的蘭花指端起茶碗又施施然放下茶碗,讓人不得不看見她涂了鮮艷的鳳仙花汁的指甲。
魏氏本是攴京某秀坊繡娘,某次繡了一件襖衫,被風(fēng)刮跑了,被樓下路過的白崢嶸撿了個正著,因魏氏嬌羞的模樣惹人憐愛,故白崢嶸便納為了五夫人。
三夫人施氏穿著桃色衣裙,發(fā)上戴著一套金鑲玉的頭面,鬢兩邊綴著琉璃步搖,笑起來春風(fēng)撩人溫柔嫵媚。
她輕拂錦帕笑言:“都怪當(dāng)日凌兒貪玩,非要和妹妹比什么泅水,幸而云兒福大命大,不然我可就得愧疚一輩子啊。”
施氏出身并不高,父親只是京兆府昭應(yīng)縣的一個小小縣令,也是白崢嶸盛年時期路過當(dāng)?shù)嘏加鍪┦?,才求娶過門成為三夫人。
坐在右邊第二的女子是六夫人荀氏,她看起來年紀少艾,穿了一身石榴紅配竹青的窄袖襦裙,外面罩了一件也是石榴色的繡藤花的廣袖外衫,墨發(fā)綰成一個倭墜髻,插了一根遍體通亮的玉簪子和一只鳳銜玉珠的步搖。
看起來小家碧玉,秀色清新。
她嘴角冷笑道:“小小年紀犯下如此過錯,豈是貪玩兩字就可撇的一清二楚?”
右邊末位的穿著緋紅色襦裙,面上罩了白色絹絲底繡了蝶戲牡丹花紋的訶子,雙臂間纏了橘紅繡花披帛的女子是七夫人蒲氏,她年紀最小,與三小姐只差了兩歲。
說起與白崢嶸的相識,本該她該喚為一聲白大哥,因府上爹爹被人陷害冤枉致死,全家株連,幸而得到他庇佑免去一死。
為使得朝廷之人免去疑心,白崢嶸收之為七夫人,但待她如妹子一般,只為讓她有容身之所,并未有任何不禮之處。
她來參加今日學(xué)塾開課之筵,本就不愿。
奈何看在白大哥面上才來出席,前些天在院中聽聞了四小姐溺亡一事,本來惋惜豆蔻年紀的四小姐香消玉損。
不曾想,四小姐洪福齊天,竟然死而復(fù)生,本來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可是現(xiàn)在她卻在這兒聽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針鋒相對,有這功夫,她還不如去自己院子里沐浴陽光,看書寫字,所以她不發(fā)表任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