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賊人不久便結(jié)束了戰(zhàn)斗,官道之上橫七豎八躺著約莫百來具尸體,為首的那人正指揮著手下清點(diǎn)貨物。
“那文家小姐現(xiàn)在在哪兒!”
為首的黑衣人怒目圓睜望著自己派去追擊的手下。他沒有想到自己派去將近二十名手下追擊,最后只活著回來七八個不說,還讓文家大小姐給跑了。
“你們竟然還有臉來見我?若是不能把文家小姐給我?guī)Щ貋?,統(tǒng)統(tǒng)問你們的罪!”
說罷,眾人便翻身上馬,急鞭向著文茵逃離的方向又是追去。
為首的黑衣人走到了一具府兵的尸體旁,雖然這具尸身已經(jīng)殘破,但從甲胄衣袍之上依稀能夠辨認(rèn)出這是府兵隊(duì)伍的隊(duì)長張繼,身上前前后后中了十?dāng)?shù)刀,處處深可見骨,黑衣人也分辨不出到底哪出刀傷要了他的命,但是就是背著這樣的傷口他也硬是留住了自己二十多個精銳,還殺掉了十余個!
他不禁感嘆,若是大魏滿軍皆為這樣的勇士,何愁那孫吳不得破,何愁那諸葛亮不得破!又何愁這天下不得大統(tǒng)!
作為一名武將,他深深的為這樣一個人物的結(jié)局感到惋惜。
馬背上的文茵此時任憑著這馬帶著她四處奔竄,她不知道這馬要把她帶到哪里,只是死死的記著張繼臨走之前的話,緊緊的抱著馬鞍,她不敢回頭去看有沒有追兵,她內(nèi)心十分的害怕與恐慌,她多么希望此刻騎馬追來的是張繼而不是那些賊寇。
天漸漸的黑了,黑鬃馬跑不動了,文茵顫顫巍巍的下了馬,腳下一個不穩(wěn),趴坐在了地上,一路顛簸,身子孱弱的文茵此時感覺自己已經(jīng)站不起來,自己的雙腿好似不聽使喚,酸軟無比。
她呆呆地望著自己地雙腿,想起自己這一路的狼狽模樣,想起張繼最后的囑托,她崩潰了,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想大哭出來,卻又十分害怕因此引來賊人,放眼望去,她不知道這里是哪兒,天色又漸漸暗了,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噠噠的馬蹄聲震醒了她,黑衣賊人已經(jīng)循著蹤跡追了上來,她起身,賣力的拖著沉重的步子向前跑。
噠噠的馬蹄聲更近了,黑夜之中她找不到方向,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能一直往前跑,終于她來到了一所破廟旁邊,咬著牙把沉重的廟門緩緩地推開,她實(shí)在沒有了力氣,一路的跋涉文茵身體早就堅(jiān)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廟門之下。
廟里熟睡地云毅自然沒有感覺到廟外的異常,但是身旁的盼兮卻是覺察到了空氣中的不對勁。
她推了推地上熟睡的云毅,見云毅沒有反應(yīng),又是加大了力度,使勁推了推云毅,云毅極不情愿的醒了,正要埋怨盼兮為何要推醒他,卻只見盼兮一副嚴(yán)肅表情,并作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悄悄地探出頭去,只見一隊(duì)黑衣賊人下馬來到了暈倒的文茵身旁,相互嘟囔了幾聲,便將文茵扔到了馬背之上,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云毅見此,心中大急,但那些黑衣賊人手中的長刀又讓他望而卻步,正在他思量之間,盼兮卻是首先沖了出去。
“你們在干嘛!把那女子放下!“
盼兮沖著那七八個黑衣賊人大聲呵斥道。
黑夜之間,黑衣賊人也沒看清那呵斥之人是何方神圣,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長刀,緊緊的盯著對方。
云毅見盼兮話也不說的便沖了上去,便也是顧不得那么多,黑衣賊人的長刀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寒氣逼人,他和盼兮卻是手無寸鐵,完全就像是兩個待宰的羊羔。他將盼兮一把扯到了身后,顧自的看著那持刀的黑衣賊人,心中卻是一股膽寒,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一直滑落至臉頰,他手中唯一能夠用上的東西卻只有那竹制的編筐。
其中一個黑衣人瞧著對方貌似只是兩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大喝一聲,持刀便是沖殺上來。
云毅此刻卻不能躲,身后便是盼兮,輕推了盼兮,貌似是在說“趕緊走!”,但盼兮依舊顧自的待在原地,云毅咽了一下口水,見勸不動盼兮,只好拿著手中竹制的編筐,便是要上前接上那一刀。
此時的盼兮眼中卻是無半點(diǎn)懼怕,明眸一寒,望著沖殺上來的黑衣賊人,便是纖手一抬,天地靈氣在她手掌之上聚成一團(tuán),黑衣賊人的刀向前劈來之時,扯過云毅,一掌拍出,黑衣賊人連人帶刀便是飛出數(shù)十丈遠(yuǎn)。
眾人看著這個身著消小瘦弱的家伙,瞬時倒吸一口涼氣,被一掌拍飛的黑衣賊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衣賊人們左右相望,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面面相覷,終是下定了決心,一齊沖殺了過去。盼兮看著他們沖上前來,只見她俯身下腰,右手指尖輕觸大地,一股龐大的靈氣自盼兮體內(nèi)通過指尖導(dǎo)入了大地,黑衣賊人不解之間卻是感覺背后涼意透骨,腳下的地面也是頗為古怪,低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騷動,欲要破土而出,他們頓時感覺不妙,不約而同地向后快步退去,但卻已避之不及。
一根根粗壯碩實(shí)地青黑藤蔓從地底破土而出,帶起一大片塵埃,藤蔓狠狠地纏在了黑衣賊人身上,任他們?nèi)绾螔暝彩菕昝摬涣诉@妖魔般的藤曼,他們的眼中從不可置信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極度的恐懼,黑夜之下那人的臉?biāo)麄兛床徽鎸?shí),只覺得這個纖瘦身形的家伙實(shí)在太過瘆人!
云毅呆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此刻的盼兮帶給他的震驚著實(shí)是太大了,今晚的盼兮好像完全變了個人,對黑衣人的呵斥、果斷地出手、還有那令人駭異地秘術(shù),可盼兮回頭望向自己的時候,云毅卻又看不出盼兮與往日有何不同。
“還笑,你也不看看看剛才多危險!”
云毅望著滿臉笑意的盼兮,心中一陣無語。
這丫頭壓根從一開始便沒有把這些黑衣賊人放在眼里,自己的表現(xiàn)在她眼里或許都是有些多余,但是厲害歸厲害,云毅也不想多生事端,還好夜深時分,四下無人,那些黑衣賊人看不清盼兮和他的臉,借著夜色,云毅和盼兮便帶著馬背上的文茵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了。
留下的黑衣賊人們憤怒的不斷掙扎著,但是全身上下被束縛的死死的,一點(diǎn)也動彈不得,只能望著云毅和盼兮將馬背上的文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