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論惡毒庶妹的自我修養(yǎng)(50)
嘖。
沈明姬嘖了一聲,在謝玄墨話音落下之后的寂靜中,格外明顯。
“將太子妃押過來?!敝x玄墨口氣不善,皺著眉頭看著沈明姬。
給沈明姬都快氣樂了。
押過來?憑什么?
刀劍相向,兵戈交接,一場打斗一觸即發(fā),被沈明姬慢條斯理的一句話擋了回去:“你也配?”話剛說完謝玄墨的額上就青筋鼓動,面上表情都繃不住了,沈明姬卻沒打算停,好久沒和人吵架了,嘴炮的技能都快忘了。
身為惡毒女配,她體驗過太多次什么叫說的越多死的越快,對于這嘴炮技能她是又愛又恨,說的痛快,死的也挺痛快。
只是今日,她不說還不行了,謝玄墨為什么總把她當成個物件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原主摸著良心說不是舔狗,只不過是順著謝玄墨的意思罷了,怎么就造就了謝玄墨這種良心被狗吃了的自大狂呢?
“我自認德行有愧,自請下堂,青燈古佛,一尺白綾,不過任君選擇。欺皇家顏面也好,負了誰亦罷,我且問你,我害死過誰嗎?我是害了你的孩子,還是真正手上沾了血,欠你們的我還了,你何必還來這里找存在感,總想讓我回去乖乖給沈蓮棠當擋箭牌?我用我未來孩子的命來償還了還不夠嗎?”
“女子無后,哪家郎君愿意娶回去當個擺設(shè)?我將我自己的后路斷的干凈,只想離得遠遠的真心祝福還不行嗎?”
謝玄墨束手讓身邊的侍衛(wèi)停下要進攻的行徑。
“那我問問您,高貴的太子殿下,沈蓮棠欠我的,用什么還?”
“我五歲那年,什么都不懂,就被嫡母差人推進了冬日冰湖里,而你的嬌花在溫暖的屋子里和父親母親一起烤火,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暢想未來當如何,嫡母拖住父親,祖母不待見我娘,于是我自己從冰湖里爬上來,憑的是什么?我一身冬日襖子厚重,一個五歲的孩子自己從冰湖里吊著一口氣爬上來,你信嗎?”
沈明姬冷笑,牙齒潔白,像是張開獠牙的惡魔在低語。
“我想我是從地獄里爬上來了,可生活沒打算放過我。我早在那時候就被斷定,可能做母親的機會已經(jīng)很小了,我又自己斷了我所有做母親的機會,這還不夠償還她冬日里下冰湖被人那么快撈上來的錯嗎?她無辜,她無辜卻揣著孩子四處晃悠,還可以在我這里堂而皇之慨他人之康,她在我面前覺得世間萬物向善,高貴的跟個什么一樣,你們真配,都自帶圣光是吧?”
“那高氏犯下的錯呢?那她在我十三歲之前將我?guī)缀跏乔艚谏蚋锏腻e呢?她曾經(jīng)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動過要將我許給吏部尚書兒子做填房的錯呢?我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我練琴練書法練畫到手起水泡手腕僵硬的時候,你們身為長在陽光底下的孩子都在干什么呢?生來就擁有一切,自有人打點好,順風(fēng)順水,太子殿下我無資格評論,可沈蓮棠呢?!”
沈明姬字字泣血,她越說越激動,臉上帶著最后一點倔強。
“別人本有的東西,被人用手段拿走了才叫搶,沈蓮棠有什么?!技不如人又自怨自艾總覺得一切都是她的,我在拼命努力的時候她在做什么?一個嫡女就是所有屬于她的不屬于她的都必須是她的理由?那可真遺憾,就連她娘正室夫人的名頭,都是臨門一腳被人背后唾棄拿來的?!?p> “因為高家當年位高權(quán)重,所以一切沒有道理的事情也變成了有道理,還真是親母女,想的都一般無二,沒有道理的事情也能變成有道理,依賴在本就是錯的基礎(chǔ)上還能頭頭是道還覺得自己挺委屈——說句難聽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她本就不該生下來,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聞不問的自覺一切美好,盡情在陽光下面生長,原本可憐人卻要在陰溝里面掙扎,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叫她也嘗嘗什么是委屈,竟也成了十惡不赦了?恕我直言,簡直自私自利,不可理喻。”
“作惡自然不能被任何粉飾太平,我也從不去推脫,我能做的都做了,只差這一條命,太子殿下,您覺得還不夠嗎?”沈明姬凄笑一聲,似是把所有原主的委屈都吐了出來。
謝玄墨的拳頭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么,卻被打斷了。
來者迎光而來,身形頎長,袞衣衣擺獵獵,玄衣纁裳,眼角朱砂清冷妖冶,他薄唇微啟,聲音冷漠的近乎冰凌:“夠了?!?p> 謝玄墨擰眉不悅看向來人,卻見沈徹著親王和皇帝才能穿的袞衣而來,他心下一驚,強作鎮(zhèn)定,眼神示意周邊侍衛(wèi)護好。
“藏反臣?余孽?”沈徹幾不可聞的冷笑一聲,然后瞥了一眼謝玄墨,眼中冷光乍現(xiàn),“本王乃先帝太子嫡長子,何來余孽?你父皇尚尊本王一聲明武王,你算個什么東西?”
敢對當朝太子叫板你是個什么東西的,不是沈徹原裝,就跑了他了。沈明姬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方才說的時候不是她的委屈,她也只覺得痛快,可卻不曾想過之后如何,也不敢去想李福寶說的收拾快走意味著什么,她只能盲目的信任沈徹留下來的剛出來的這一堆死士。
他每次都這樣,每每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如神祗降世,將她對面的人毫不留情的打臉。
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沈明姬幽幽的看了一眼沈徹,明武王?
先帝太子嫡長子?
沈徹莫名覺得后脖頸子一涼,就對上了沈明姬幽幽的眼神,他挑了挑眉頭,心底一個突突。
裝b一時爽,不告訴她一時爽,揭示身份的時候這可不是個原地轉(zhuǎn)圈撒花只會鼓掌的小姑娘,恐怕得鬧騰他一陣子。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硬,謝玄墨的手就按在腰間的尚方寶劍上,可是卻怎么也沒辦法繼續(xù)挪動一分一毫了。他本就不是受了皇帝的命令的,皇帝軟弱,幾乎什么事都是他先斬后奏。他萬萬沒想到,他的人失敗了?他在朝堂上可謂是只手遮天,竟然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