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煉法,偶爾外出賞景,孟冉的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
月余時間一晃而過。
面朝初升之陽,吞入最后一抹帶著紫意的靈機,他停下法力的搬運。
魂魄的壯大在剛開始練氣之時,還是能明顯察覺的,可到了現(xiàn)在,一個整周天練氣帶來的魂魄變化卻微不可查,這是開脈完滿的預兆。
原本的孟冉未考慮日初紫氣的妙用,估算著要兩到三個月才能修行到瓶頸處,真實的進境較先前的設想實際要快些。
其實前幾日,感到練氣的收益斷崖式下跌,他便減少了練氣的時間,轉(zhuǎn)而揣摩蛻凡層次的法訣去了。
踏著略顯濕潤的泥土地,孟冉走回不遠處的洞府,享用靈廚精心烹制的早膳。
“小曼,去書房中研磨,用完早膳我便過來?!?p> 在旁倒茶的侍女聽后溫婉地答應一聲,旋即轉(zhuǎn)身前往書房。
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孟冉吃完最后一塊糕點,向小廝吩咐道,
“白玉芝蒸糕的味道不錯,下次可以讓薛師傅多做些?!?p> 取來桌邊的濕毛巾擦完嘴,他先書房走去,餐盒碗筷都留給送飯的小廝收拾。
......
書房中,孟冉將神魔煉竅訣凡本上記載著如何破入蛻凡境界的那幾頁文字反復研讀,圈畫不知凡幾。
遇到些不解疑惑之處,他在一本記錄修行感悟與疑惑的白頁書冊上簡要寫下,等待他日與道友探討,或是討教講師、長老。
正當他從雕刻山水的黑色硯臺中蘸取墨汁之時,天空隱隱有裂帛聲傳來。
擱置毛筆,將書冊收入鐲中,孟冉走出書房,向洞府入口走去。
一打開法陣,就見到一豐神俊朗,著月白色衣袍的男子。
不是旁人,正是那汪玉書!
這數(shù)十日,孟冉常常與他走動,一同切磋劍術,兩人間關系熟絡不少。
幾日前,他傳來訊息,“余得上乘劍器一口,欲至幽陰地穴試劍開鋒,兄是否愿同行?”
估摸著自己這幾日修行即將完滿,不會耽擱什么,孟冉欣然應允,安然修行這許多時日,他確實也萌生了動一動的想法。
“孟兄神完氣足,修行上又有進益啊,令我是羨慕非常?!?p> “哪里哪里。”
兩人寒暄幾句,一同駕起罡風飛往道務院。
“先前我在洞府中,聽得裂帛之音,汪兄莫非是御劍而來?”
汪玉書臉帶笑意,頷首應是。
“欸?那此刻怎的又不御劍了,莫非是劍訣使的不甚嫻熟,不好在我面前出丑——”
孟冉揶揄幾句。
“哈哈,卻是在下駕馭劍光太快了,考慮到兄臺這罡風......”
他看了一眼孟冉,裝著不忍言的樣子搖搖頭。
孟冉法力不濟,難以長久用五行大遁飛遁,是以又挑了門駕風而行的道法,用作尋常趕路,不過速度到不太突出,此時卻是遭了嘲笑。
“不如我倆比一比,看看誰先到?!闭Z罷,孟冉起了爭勝的心思,不等汪玉書接受,便運起五行遁術。
清清水氣浮起,他把身形一晃,再一出現(xiàn)就是百丈之外了,。
汪玉書見他如此舉動,無奈笑笑,駕馭劍光而行,劍光化作赤色長虹,電射而去。
孟冉領先沒多久,一道赤色劍光呼嘯而過,須臾間把他甩沒了影。
額...
待孟冉風塵仆仆感到道務院之時,汪玉書正與三人言談,看到粗聲喘氣的孟冉,他笑笑。
“道友總算是到了,我等就差你一人了?!?p> “你這口是甚么飛劍,速度也呸快了。待我取得劍丸,再找機會與你比過。”
于德運不待汪玉書開口解釋,就跳將出來。
“此劍名曰鈞陽,乃是教派于古修遺府中取得。劍器九煉,此劍盡得之!斬邪除祟無往而不利,堪稱是教派最上乘的幾口飛劍之一?!?p> “劍器配有劍訣,也喚作鈞陽,亦是至為上乘的劍訣。”
來頭這般大?孟冉不禁咂舌。
世間飛劍有幾類,一者為劍丸,隨道人功行漸深而威能日盛,介于虛實之間。
一者為有形飛劍,簡稱為劍器。劍器無有劍柄,僅存劍身,往往為前輩高人所遺,只要有劍訣在手,就能使出不少威力,鈞陽劍便屬此類。
還有一類只是煉作飛劍模樣的普通法器,幾乎沒有成長空間。
既無劍丸隨修行人的道行增長而水漲船高的妙處,又無劍器九煉之能,不為大教子弟所喜。
不過尋常修行人說到飛劍,往往就是指后二者。劍丸需大能之士開爐煉制,又難以流傳,常人是見也難見一面,只在傳說中聽聞。
劍器還好,若有法門流傳,山野散修師徒幾代人努力或許也能煉得一口品質(zhì)下乘的,就這,也是壓箱底的寶貝。
“喲,數(shù)十日不見,道友竟將開脈境界完全走過,快得有些驚人啊。”于德運將頭附過來,低聲說道。
“還行,不過于兄近幾日怎么不門,我?guī)状窝阊菸鋱鲆恍?,都不答應,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今天被我逮到,可別想輕易糊弄過去!”
孟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還未使勁,便聽得他怪叫一聲。
“男男有別,兄臺還是快些放手,莫要讓別人看去了?!?p> 嚎叫聲之大,別說近處的汪玉書、齊春秋、韓幼芙,即使是遠在數(shù)十丈之外的弟子能聽到。
額頭上幾道黑線浮現(xiàn),孟冉并未像于德運想的那樣趕緊撇開,反而真用上了力,捏的他骨頭咔咔作響,發(fā)出真切的痛呼。
孟冉剛松開五指,于德運的手腕立刻浮起通紅的印記,像是在控訴孟冉的殘暴。
本以為于德運會消停一會兒,沒曾想他又是一句,
“這力道,你真血怕是凝練了不少啊,孟兄!”
又來透露他的神魔煉體修為了嗎?唉,好好的人,怎么就喜歡作死呢!
孟冉不動聲色掰開他的五指,大手擠了過去,兩只手熱情相擁,高興得于德運臉都扭曲了。
讓他痛了一會兒,孟冉收力,好歹他也告知了不少東西,還為幾個真?zhèn)鏖g的交際穿針引線,不好太過。
幾人閑聊了一刻鐘,天空中轟鳴聲響起,卻是飛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