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兩人之間的氛圍冷了下去,仲涵曦是因為尷尬,御羌是因為有些生氣,沒想到那個老女人的心真狠,竟然挑著這么個地兒。
如果僅僅是環(huán)境惡劣和暴動也就算了,他御羌還從來沒怕過誰,就不信了還治不了一幫子野蠻人。
但是那里離京都太遠(yuǎn)了,遠(yuǎn)到他想知道一點京都的消息,都得等半個月。
半個月啊,那是多久的時光啊。
“那,還會回來嗎?”
最后,終是仲涵曦打破了沉默。
“會,也許不會。”
御羌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其實說白了,會不會全看他自己的意愿,他若是想回來,又有誰能攔得住。
“那明日,我便不去送行了?!辈恢撜f什么,仲涵曦也不想去見那個場面,一想到有可能御羌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她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覺,麻麻的,木木的。
“嗯?!庇紤?yīng)了,答應(yīng)了她不去送行的事。
可是,話說完了,又顯得有些空虛了。
今晚,本來也只是來告別而已,兩人都懂,也說不出什么依依不舍的話,只能祝福一路平安。
御羌抬頭看了眼月色,突然感嘆了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p> 仲涵曦也抬頭看著月亮,“萬里同是月,仍是故鄉(xiāng)明?!庇?,你會回來的。
后面這句話,仲涵曦沒有說出來,只是留在心里。雖然不知為何突然有了這想法,但是她篤定,御羌一定會回來的。
“哈哈哈,好一個仍是故鄉(xiāng)明。”這兩句話,讓御羌的心情豁然開朗,這是仲涵曦在告訴他,外面再好,也不如故鄉(xiāng)好。他的心里是喜悅的。
“涵曦,你看到處高樓了嗎?”御前指著前面,那里是京都除了皇宮的觀星臺之外,最高的一棟樓了。
仲涵曦看過去,是啊,很高。
“看到了?!?p> 御羌突然一把摟住中仲涵曦的腰,腳下生風(fēng),幾個起伏,兩人便落在那高樓之上。
“這里京都第二高的地方了,站得高,看得遠(yuǎn);站得高,離得近。陪我好好地看一場月光吧?!?p> 仲涵曦抬頭,看著天空的月亮,感覺好像變大了不少,感覺自己好像離它更近了。不由的舉手想要摸一摸那輪明月。
“真美?!?p> 月光溫柔的灑在兩人的身上,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仿佛時間已經(jīng)停止在這一刻,只留下只靜謐的美好。
“御羌,那個人是你吧。”
突然,仲涵曦說了一句話,而后看向御羌,希望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御羌低頭看向仲涵曦,眉目中滿是月光,亮晶晶的。
“是誰不是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過好眼下的日子,不是嗎?”
這一刻,仲涵曦讀懂了。
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在執(zhí)著也是過去。
仲涵曦覺得心里有些澀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只是覺得心里空了一塊,原來她一直在意的東西,只是她一個人在在意。
就像是她一個人的胡思亂想罷了。
深呼吸一口氣,嘆道:“也對?!?p> 良久,仲涵曦站起來,垂首看著御羌,“此去一切平安。我就不去送了。”
再一次重復(fù)這句話,害怕在待一會兒,就忍不住想要問的更多,然后得到的是更多的失望。
“時辰不早了,我便先回了。”
話音剛落,初七便落在了樓頂,向著御羌一拱手,而后帶著仲涵曦下了樓。
御羌仍舊躺在屋頂,舉目便是大片的月光,手中舉著那只木簪。
“呵呵,勸別人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自己也會這么難受???”御羌苦笑,真是失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