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穩(wěn),月落日出。
一早母親仲文清便讓人來將她請了過去。
“母親。”
仲文清點(diǎn)頭,“嗯,用過膳了?”
“用過了?!敝俸攸c(diǎn)頭,仲文清素來不與他人一同用餐,她也知道她的規(guī)矩。自然是用過膳之后才來的。
仲文清也就是隨口一提,而后手上的本子就遞給了仲涵曦。仲涵曦接過來一看,竟然是請辭書。
“母親,這?”仲涵曦詫異,這是何意?
仲文清慢慢的品著剛泡好的新茶,“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封奏折我已經(jīng)寫好了,只待時機(jī)成熟,便呈上去。”
仲涵曦略微垂了眸,“是……因?yàn)榕畠簡???p> 仲涵曦以為,是因?yàn)樽蛉沾蟪瘯?,御鵠將她推到了丞相的位置,所以仲文清必須退讓。
仲文清一愣,她到是沒想沒么多。
“不是,只是時機(jī)到了,自然就要離開了?!?p> 仲涵曦乍聞此消息,心中還是很失落的。
仲文清似乎也是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了,破天荒的安慰了一下,“有什么好惆悵的,這世上有的是悲歡離合,母親只是退出朝堂,想過幾天清閑的日子,你這般模樣,如何接手母親身上的擔(dān)子?”
仲涵曦這才收起了幾分傷感,賠禮道歉,“是女兒的不是,一下子鉆牛角尖了?!?p> 仲文清點(diǎn)點(diǎn)頭,“你記住母親的話,當(dāng)今陛下才是你要盡忠一輩子的人,別的什么人,只要是陛下有不軌之心的,統(tǒng)統(tǒng)是我們的仇人。雖然母親不在朝堂,但是還是會在背后支持你的?!?p> 仲涵曦心中一緊,似乎是明白了仲文清的意思了。
“母親是說……御羌他……”
仲涵曦剛開了一個頭,便被仲文清打斷了。
“羌王爺如何,我不回去評判。但是你,必須看清楚了。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或許上一刻還在和你談笑風(fēng)生,下一刻便會對你揮刀相向?!?p> “母親曾經(jīng)走過的路,可比你多得多。見過的妖魔鬼怪多了,自然也就懂得觀察人心了。母親知你心地純善,但是人得有自己的信仰。你是我仲文清的女兒,是我仲氏一族唯一的繼承者,那么你自然是要繼承仲氏的信仰的?!?p> “我仲氏一族,自創(chuàng)立之日,便是擁護(hù)西楚皇室最正統(tǒng)的血脈。任何覬覦那個位置的人,都是我們的仇人。涵曦,你明白嗎?”
仲涵曦低頭,雖然知道母親說的沒錯,但是一想到御羌就是母親口中的“覬覦皇位的仇人”,她便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敢在想什么。
只得低聲的回了兩個字,“明白?!?p> “不,你不明白?!敝傥那宸穸怂幕卮?。
仲文清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仲涵曦,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在母親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仲涵曦呆呆的,心中巨浪翻滾。“是……恨……”
干澀的喉頭,清晰的吐出這兩個字。
仲文清笑了,“哈哈哈,涵曦真是敏感。沒錯,是恨!是深入骨髓的恨!”
仲文清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著。
仲涵曦的手慢慢握成拳,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母親竟然有這么深得恨,是……針對御羌的。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