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御羌將手中烤的焦黃酥嫩的兔子拿進來時,仲涵曦正坐在床上發(fā)呆呢。而后被一陣肉的香味喚醒了神志,直直的看著門口。
御羌見到仲涵曦這模樣,不由偷偷笑了笑。
“涵曦,餓了吧。”
仲涵曦并未回答,反而是肚子誠實的咕嚕咕嚕叫了。白皙的雙手尷尬的捂著肚子,但還是捂不住那歡快的叫聲。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沉淀,還有那句突然的請話,加上那個冰涼的吻。沉寂了一整天,仲涵曦倒也沒有昨日那般激動了。
雖然這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但還不至于讓她求死。
再加上昏睡了幾日,就昨天喝了幾口水,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來,小心些。”御羌伸手扶住仲涵曦,將她帶到桌邊坐下。而后遞給她一碗熱乎乎的東西。
仲涵曦嘗了嘗,原來是白粥。心里有些懨懨的不得勁兒。面上卻是未顯露半分。
“喝點粥吧,你好幾日沒吃了,先暖暖腸胃?!庇济钪?,將手中的烤兔子撕了開來,那香味濃濃的,撲面而來。仲涵曦深深的吸了幾口,而后低頭喝了口粥。
御羌并未注意到仲涵曦的動作,而是自顧自的說著,“幸好,這里還留了點兒米,這才熬了點粥。不然這些油膩的東西,還真不敢隨便給你吃。等你喝完了,再吃個兔腿兒,我烤的,聞著還是很香的……”
“野果子雖然不難吃,但是實在是不能果腹。我都留下來了,給你當(dāng)零嘴兒。這會兒在山里,也沒別的東西了。你要是覺得好吃,我再去山里找……”
“反正現(xiàn)在看你的樣子,也不想回京都。那我們怎么說也得活下去的,還是得下山去……”
“還有你的……我們也得去找個大夫瞧瞧,不看看怎么能安心呢?”
御羌不停地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仲涵曦安靜的聽著。不知不覺的,覺得心情好像好了些,手里捧著的白粥也不再是淡然無味了。
先前還錯怪了御羌了,以為他就給她喝白粥呢,聽到喝完以后還有一只兔腿,仲涵曦瞬間覺得圓滿了。那兔腿好像也沒有那么誘人了。
一旁,御羌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
“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會陪著你的。不管怎樣,都會陪著你?!?p> “現(xiàn)在,我們離京都還算是挺遠的,那南山后的斷崖下,藏著好幾條暗流,我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你的。那時候你被沖到河邊,我便將你帶走了?!?p> “走了好遠,才在這山中找到了這屋子。雖然不好,但也足夠我倆歇歇腳了。主人應(yīng)該很久沒回來了,我想住一段時間應(yīng)該不要緊的?!?p> “等過段時間,你心情好些了,再決定……”
后面說什么,仲涵曦倒是沒用心聽了。
心情好些?
她想,現(xiàn)在心情其實還是不錯的。這樣安靜的生活,沒有京都的繁雜,沒有那沉重的課業(yè),沒有母親嚴厲的表情,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好像也挺好的。要是能就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
盡管現(xiàn)在仲涵曦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但御羌是半分不知了。她也不會告訴御羌。
但是同樣的,他也是很期待這樣只有兩個人的生活的。不過他也不會說。
喝完了白粥,仲涵曦突然有些沉默,御羌將一只兔腿遞到她手中。
“這兔子肉還挺香的,快吃,吃完我?guī)阏蚁律降穆?。?p> 仲涵曦接了,咬了一口,那兔肉的香味,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
“挺好吃的?!?p> 得了一句夸獎,御羌也是極為開心的。傻傻的笑了笑,“那你多吃點?!?p> 仲涵曦勾了勾唇,“你也吃?!?p> “嗯,好?!庇级⒅俸氐淖旖牵恢睉抑男?,慢慢放下了。他一直擔(dān)心,怕她會承受不住,所以方才拼命的說話,就是不想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她,胡思亂想,但是萬幸,她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
感覺到御前那火熱的目光,仲涵曦眉心一跳,而后不由得想到昨天他說的那句話,額頭上仿佛還遺留著那涼涼的溫度。頭悄悄地低了幾分。
收拾好之后,御羌便帶著仲涵曦下山去了。
這一路,御羌并未走過,但是他也不敢將仲涵曦一人留在山上小屋中。
她現(xiàn)在眼睛看不見,而且山上也極為不安全。所以他也只能將她帶上。
因為要顧著仲涵曦,所以兩人走的也不快。
仲涵曦感覺走了好久,但是好像還在山里。一路上也沒碰到人,倒是不時有鳥兒驚走。
“御羌,今日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御羌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快要落山了。林中已經(jīng)快要開始暗下來了。
“嗯,下山的路,比我想的要遠,看來今日我們只能宿在林中了?!?p> 對此,仲涵曦倒是沒什么意見,畢竟現(xiàn)在局勢所迫,她也沒有辦法。但是她現(xiàn)在擔(dān)心另一件事,這下山的路這么遠,到時候他們還能回到山上的小屋嗎?
“下山這么遠,那還能找到回去的路嗎?”如此想著的,也就如此問了。
御羌噗嗤一笑,心里還是很高興的,沒想到仲涵曦竟然還想跟他回到山上的小屋。他扶著仲涵曦到一處石頭上坐下。
“放心吧,一路上,我都留了記號。只要你想回去,我便能帶你回去。”
仲涵曦問完,本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聽到御羌的回答,卻有了幾分歡喜。那個地方安靜,她很喜歡。
“那就好?!?p> 御羌將臨走時收拾的東西放下,幸虧當(dāng)時他留了個心眼兒,擔(dān)心仲涵曦身體受不住想歇息一會兒,帶了些物什。正好用上。
“涵曦,你在這里坐著,我去收拾一下,晚上就在這里歇息了?!?p> “好?!敝俸攸c頭,安靜的坐著。
御羌就在不遠處撿柴火,她還能聽見他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來來往往好幾趟,而后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還在搬東西。
具體是什么,仲涵曦猜不出來。
御羌撿了一堆柴火,然后弄了幾根長棍子,搭在一起,做了個三角形的帳篷的形狀。然后簡單的綁了幾根棍子。
然后在地上鋪上厚厚的一層草,然后墊上一件衣裳。
弄了些棕樹葉子搭在棍子上,簡單的做了個帳篷。晚上山林里的寒露還是很重的,很容易傷寒。這些棕樹葉子疊在一起,也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簡單的帳篷搭好了,然后在前面架了個火堆,一會兒就暖和了。
“涵曦,我搭了個帳篷,兩邊用棕樹的葉子擋住了,可以擋一擋露水。來我扶你過去?!?p> 仲涵曦很驚訝,這么會兒功夫,御羌竟然搭了個簡易的帳篷。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御羌嘿嘿的笑了,“偷偷看了那么多年的話本子,早就想試一試了。那江湖英雄,不經(jīng)常露宿荒野么?!?p> 仲涵曦有些忍俊不禁,沒想到御羌竟然還有這種愛好。竟然向往江湖武林。
“好了,涵曦,我得去找今晚的晚餐了。你一個人可以嗎?”
仲涵曦點了點頭,“好?!倍笙肓讼?,“有事我就大聲叫你?!?p> 御羌其實有點不放心,但是打獵是在不方便帶著仲涵曦。想想還是不要走太遠,這樣才放心。
御羌站起來,仔細的聽著林間的動靜,或許是剛才搭帳篷的動靜太大,這會兒這邊倒是靜悄悄的,不像是有動物的樣子。
御羌回頭瞧了瞧,而后往林子里走了走。
突然一只野雞被驚飛,御羌眼疾手快一顆石子飛過去,將那野雞打了下來。
“運氣真不錯!”御羌撿起那五彩鮮亮的野雞,喜滋滋的往回走。
看到仲涵曦安靜的坐著,正準備叫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仲涵曦整個人緊繃著,一動不動。
御羌一下子沉寂,他看到仲涵曦脖子上竟然纏著一條青綠色小蛇,正在她肩上爬。
仲涵曦一動不動,她本來坐的好好地,可是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掉落在帳篷頂上了,而后突然脖子一涼,那滑滑膩膩的感覺瞬間讓她全身汗毛都戰(zhàn)栗起來了。
渾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出。等別說大聲的叫喊了。
她死死的屏住呼吸,拼盡全力克制著想要發(fā)抖。
好在沒等多久,她聽到了腳步聲,想來是御羌回來了。但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脖子上的蛇突然游動了一下,從她脖子上繞了一個圈,然后好像爬到了肩膀的位置。
御羌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后想起來仲涵曦看不見。
然后弄出些聲響,示意仲涵曦自己回來了。
仲涵曦放慢了呼吸,而后伸出大拇指,示意自己知道他回來了。
那蛇似乎極為敏感,豎起來四周張望,吐著蛇信子。而后突然轉(zhuǎn)頭貼近仲涵曦。御羌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那蛇要咬仲涵曦了。
反而仲涵曦看不見,倒也沒有御羌的感受。只是覺得臉上有點涼涼的。
御羌已經(jīng)慢慢的挪到旁邊了,那蛇突然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味,突然變的狂躁,突然沖著御羌飛過去。
那大張的蛇口中,隱隱露出兩根大白牙,細細尖尖的。
御羌眼疾手快的用棍子一挑,正好將那蛇挑進了火堆。只聽得滋滋的聲音,片刻后沒了聲息。
“哎?!庇紘@息,松了一口氣。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本來他沒想要這蛇的命。
“涵曦,你沒事吧?”
仲涵曦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后怕的打了個寒顫?!皼]事。那蛇……”
“不小心挑火堆里了,死了?!?p> 仲涵曦也沒說什么,死了就死了吧。她有些懨懨的。
百里兮枝
悼記哀思,因為有人負重前行,所以才能安穩(wěn)度日。銘記每一位英雄的光榮事跡,傳遞正能量,讓我們背負他們的榮耀,一起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他們讓人間更美好,而人間永遠銘記他們。 清明祭 紛飛細雨綿綿密,洗碧如新是春綠。道有清明先人祭,淺吟萋萋尚語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