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惡毒的建議
江漓家里。
桑掌柜思索了一陣,才開口道:“聽伍峰說,漓娘子有意向酒樓供貨,我此次來,正是是要與漓娘子談合作的。只不過……”
他頓了一瞬道:“吉祥酒樓每日都要用掉大量的果蔬,這些果蔬從鄉(xiāng)下送去鎮(zhèn)上,來回也不方便,所以我想請你到我們酒樓做工,專門負(fù)責(zé)處理果蔬,工錢什么的都好商量,甚至酒樓還可以為你提供免費的食宿。”
江漓不太可能會出賣秘方,桑掌柜便退而求其次,想要江漓進入吉祥酒樓做事。
既然他得不到秘方,那就必須要得到秘方的持有者,讓其只為吉祥酒樓所用。否則,江漓能給吉祥酒樓供貨,也能給其他酒樓供貨,這樣一來,吉祥酒樓就沒有優(yōu)勢可言了。
江漓猜到了桑掌柜的顧慮,但她只想和桑掌柜合作,而不是為他做事,受他管制。
她拒絕道:“我暫時還不想離開上寮里,如果桑掌柜是擔(dān)憂我會向其他酒樓供貨的話,我可以簽下契書,今后只為吉祥酒樓一家供貨,不過,相應(yīng)的,果蔬的價錢也要更高一些。還有,我每天能供應(yīng)的數(shù)量也不多。”
她的異能并非用之不竭,如果每天消耗太多,又來不及恢復(fù),她的身體會虛弱崩潰的。
桑掌柜再次沉默了片刻,問道:“那你每天能供應(yīng)多少?價錢又怎么定?”
江漓答說:“每天我只能供應(yīng)一石果蔬,價格便按照市價的二十倍來算?!?p> 桑掌柜聞言,頓時臉色一僵,差點兒就要直接甩袖離開了。
一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即使吉祥酒樓現(xiàn)在生意不好,每天也得消耗五六石的果蔬,江漓每天卻只能提供一石,杯水車薪不說,價錢還要按照市價的二十倍來算,簡直與搶錢無異。
他憤然道:“我是誠心想要合作的,但漓娘子把價錢定的這么高,我不但賺不了錢,恐怕還要貼錢進去,這買賣我可做不了!”
見桑掌柜生氣,江漓也不急,她緩緩說道:“我還道桑掌柜當(dāng)初白手起家,應(yīng)是目光如炬之人,沒想到見識竟如此短淺。
“同是布匹,還尚有粗麻和云錦之分,云錦寸錦寸金,短短寸許,便不知可以買下多少丈的粗麻。而我那些秘制過的果蔬,桑掌柜可都是親自試吃過的,它們不但味美可口,還能養(yǎng)生滋補,堪比布中云錦,我要市價的二十倍,可一點兒也不貴。
“桑掌柜之所以會覺得賠錢,無非是覺得,做菜的果蔬價高了,但酒樓的菜品卻不能跟著提價二十倍,否則怕是沒人肯去酒樓吃飯了。可你卻忘了,這世上誰不知云錦價貴,但每年造出的云錦還不是供不應(yīng)求?”
“我聽伍大哥說,吉祥酒樓最近生意不好,那何不趁此時機變通一番,改做有錢人的生意。鎮(zhèn)上的有錢人不少,若是新推出的菜品能得他們喜歡,別說價高二十倍,就是百倍也會有人來吃的。”
桑掌柜被江漓一通搶白,頓時又羞又慚,下意識想要反駁兩句,可又覺得江漓說的句句在理。
他一個酒樓的大掌柜,竟還沒一個鄉(xiāng)下婦人有見地!
剛才也是他一時心急想岔了,江漓的要價確實不低,但就剛才他吃的那個山梨子來說,也算物價相稱。而且,果蔬的價格不比肉價,就算是二十倍也高不到哪兒去。
如果他正咳嗽的時候,恰好有人賣這種梨子,哪怕價錢真的高一些,他也會買的。
江漓最后的提議,確實是個能挽救吉祥酒樓的好法子。
只是辦法雖好,風(fēng)險也大,萬一不成,恐怕他的吉祥酒樓就要徹底關(guān)張了……
江漓見桑掌柜臉色幾經(jīng)變幻,便知他已經(jīng)有些意動了。
她又繼續(xù)道:“我的東西我有把握,但凡是嘗過它們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桑掌柜只要能把有錢人吸引來,這事便能成就大半——想來憑桑掌柜的本事,這估計也不是什么難事。
“至于我每日提供果蔬量少這一點兒,所謂物以稀為貴,越是限量難得的,反而越能引人趨之若鶩。而且,無上佳肴,本來也不是人人都能品嘗的,否則跟那些爛大街的菜式又有什么區(qū)別?
“秘制果蔬供不應(yīng)求,還能為酒樓帶來額外的客源,到時候,桑掌柜還可以普通食材招待那些買不到秘制果蔬的人,如此一來,又是一筆收入,何愁賺不到銀子?”
江漓的每句話都說到了桑掌柜的心坎上,他不由按照江漓說的,暢想起了酒樓的未來。
江漓的提議風(fēng)險雖大,但若真能成,回報也絕對不菲……他當(dāng)初白手起家,靠得不也正是這種放手一搏的勇氣嗎?
桑掌柜心中的最后一絲猶疑也被打消了,但他仍然謹(jǐn)慎地說道:“可否容我考慮兩日,再給你答復(fù)?”
江漓點頭道:“可?!?p> 她從桑掌柜的表情中,已經(jīng)看出了他的選擇,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桑掌柜肯定會答應(yīng)她的條件合作的。
就算真有什么意外,那她就再去找別的酒樓,酒香不怕巷子深,總會有識貨的人的。
于是兩人定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并且約定,在桑掌柜考慮的這兩天里,江漓并不會跟其他酒樓的人聯(lián)系。
話閉,桑掌柜也不多留,江漓便起身送客,但由于要等身后一大一小兩只尾巴的原因,她出門的時候,比桑掌柜稍晚了幾步。
桑掌柜先走出了院子,他剛一出門,就跟匆匆趕來的楊氏撞了個正著,楊氏身后還跟著一臉陰郁的江容華。
楊氏雖然不認(rèn)識桑掌柜,但打眼一看他身上的穿著,便猜到他肯定就是馬車夫口中的那位“貴人”了。
這位“貴人”可是特意來找江漓收子錢的呢!
楊氏本來想湊熱鬧,看江漓是如何被逼迫得要死要活的,可卻沒想到,她才剛來,“貴人”竟然就要走了。
楊氏不由攔下桑掌柜問:“大人這就要走了?”
桑掌柜也不認(rèn)識楊氏母女,他突然被陌生人攔住,微皺了一下眉,但還是本著禮數(shù)問了句:“兩位是……”
楊氏聽他問起自己的身份,急忙撇清關(guān)系說:“江漓雖然姓江,但早就跟我們江家斷絕關(guān)系了,這事可是有曹里正做主的。她現(xiàn)在是死是活,有錢沒錢,也跟我們沒半點兒干系的,我是絕對不會替她還錢的。”
說著,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刻意壓低了聲音,又向桑掌柜建議說:“實在不行,我看你就直接把人帶走吧,江漓模樣還算周正,讓她去勾欄院里當(dāng)花姐兒也能掙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