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垃圾堆里撿青梅(49)
“走吧,沉哥”,陳醉撈起了地上的快遞,拉著還在自怨自艾的劉沉一起出了門。
臨出門前,陳醉還塞了一個快遞給了劉沉。
待二人拿著快遞走到新城區(qū)望江路西斜二街三號時,陳醉突然覺得一股涼意竄上脖頸。
若是一般人估計就會心生怯意,但陳醉歷來膽大,這種第六感之類的東西他從來不信,他歷來只相信眼見為實。
這棟別墅看起來并無特殊之處,完全符合這條街的奢華風(fēng)格。
但這棟別墅的裝修卻是歐式古堡風(fēng)格,復(fù)古雕花鐵門,淡粉的薔薇爬滿了最外側(cè)的墻壁,甚至還有幾藤薔薇爬在鐵門上,有風(fēng)吹過,花香四溢。
陳醉向里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院內(nèi)無人,而且院門未鎖,還留有可供一人進的門縫。
陳醉試探性地向院內(nèi)喊道:“你好,有您的快遞”。
整個庭院靜謐無聲,只有陳醉的聲音和獵獵作響的風(fēng)聲在回蕩。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仿佛即將在醞釀著一場暴雨。
“還去嗎?”,這場景怎么有點陰涼,劉沉的寒毛直立,他都生了幾分怯意。
“去,快遞還沒送呢”。
劉沉看了一眼一本正經(jīng)準(zhǔn)備送快遞的陳醉,這小伙子進入狀態(tài)也太快了,他還沒完全準(zhǔn)備好,陳醉卻側(cè)身從鐵門開了的那一側(cè)走了進去。
劉沉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陳醉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有人在嗎?”
回答他的只有愈來愈寒涼的秋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陳醉仔細(xì)觀察了一下一樓無人,透過落地窗依稀可以看到屋內(nèi)的擺設(shè)。
但天色怎么越來越暗了,他努力去看也只能看見角落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的上半身隱于黑暗中,只能靠露出的衣飾辨認(rèn)出是一個男人。
外面這么大的動靜,那人居然一動不動?
陳醉放輕了腳步準(zhǔn)備過去一探究竟,卻被劉沉扯了一下袖子,他回頭一看,劉沉指著微開的側(cè)門,示意他們可以從那進去。
陳醉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先過去,讓劉沉跟在身后。
待到了側(cè)門,陳醉輕輕叩了一下門,輕聲而又有禮地說道:“您好,有您的快遞”。
陳醉本以為里面的人不會回答,卻意外聽到了椅子被推動的聲音,那人起身走過來了。
“是誰?”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人的嗓音沙啞,如同寒鴉夜啼,讓人聽著都膽寒。
陳醉撥開了劉沉嚇得抖如篩糠,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不敢放開的手,被劉沉的緊張情緒所感染,其實他也有點怕,但這種時候慫,不是他的風(fēng)格。
陳醉輕聲說道:“我們是送快遞的,有您的快遞”。
一只蒼白的手拉開了門,這門是乳白色的,這只手蒼白如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手的主人打開了門。
入眼的卻是一個過分病態(tài)的青年,黑色微卷的劉海微微覆蓋了他的眼眸,唇色淺淡,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
他掃了一眼穿著快遞服的陳醉和劉沉,說道:“進來吧”。
劉沉對陳醉使了一個眼色表示不想進去,他害怕,活了三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跟人偶一樣的人,他的腿都開始發(fā)顫。
而且他覺得這種恐懼好像似曾相識,他的靈魂叫囂著想要逃走,他還是在外面守著吧。
陳醉收到了劉沉的意思,比了一個OK之后便跟著那人進了屋。
他還未來得及將快遞遞給那人,卻聽見那人說道:“你來了,我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
聽見這句,陳醉警鈴大作,全身呈戒備狀態(tài),他冷冷地問道:“你什么意思?”
聽見這句,那人并未回復(fù),而是懶洋洋地坐在了沙發(fā)上,他微抬著下巴,直視著陳醉的眼睛說道:“本來有人要我?guī)蛡€忙,送你進監(jiān)獄的。”
這人神經(jīng)病??!
陳醉想起昨天那三個找茬的人,還有那封郵件,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故意引他過來的。他自問來到A市并未得罪任何人,而且陳法寧也不會做這種事來逼他回去。
見陳醉一臉戒備之色,那人抿起了嘴角,戲謔地說道:“這樣吧,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楊宜安,也就是陳法寧妻子的旁系?!?p> 他的聲音本就沙啞,分明是笑意,卻聽著讓人極其地不舒服。
“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陳醉狐疑地盯著眼前疲倦又病弱的男人。
“你和我,不過都是個棋子”,楊宜安自嘲地說道。
“陳醉,你覺得若是用我這個廢棋絕了你的路,那么楊氏的人肯定能從陳法寧手中拿回失去的東西了吧......”
原來如此,他只是被陳法寧那伙人內(nèi)訌殃及的池魚,呵呵,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這個價值!
“不過,從你進門的時候,我就改主意了,我想活下去,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前程盡毀,我覺得還是我的命重要些”。
此刻的楊宜安像是從死氣中拽住了一絲生的希望,他看著陳醉,希望從這個少年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復(fù)。
陳醉思忖了片刻后說道:“你覺得我憑什么相信你,你就那么篤定你一定陷害得了我?”
聽見這句,楊宜安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這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聰明了一點,看來確實是個合適的合作對象。
“那你是想拿那個瘸子和小孩兒賭嗎?”
楊宜安拋出的這句話讓陳醉的心驟然收緊,就如同一根尖利的針,猝不及防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唯有她,是他唯一不可觸碰的底線。
“好,你的條件是什么,直接說!”
“果然流著陳法寧的血,我沒看錯人,你要是真的想保住他們,那唯一的條件就是你主動回陳氏”。
楊宜安停頓了一會兒,仔細(xì)地觀察了一下陳醉的神色,接著說道:“還有,讓你外面的朋友給我找個安全的住處,不能讓楊家的人找到我”。
“嗯,我答應(yīng)你”,陳醉直接回答道。
聽見這句,楊宜安意外至極,傳聞中陳法寧父子倆的關(guān)系可以算是水火不容,這陳醉執(zhí)拗至極,原來也會因為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初衷。
這情之一字向來是累贅,只要那個女人在,永遠(yuǎn)都是陳醉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