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孟斯
岳晴晴聽著對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簦瑦芤獾纳炝藗€懶腰,癱在沙發(fā)上:“楚隨哥哥,跟我講講這些年你和景浩清都發(fā)生了什么吧?!?p> “這三年……”
“不,是從十九年前到現(xiàn)在?!?p> “這時間久了,你干嘛要問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p> “嗯……”岳晴晴解釋道,“你就給我捋一捋嘛,我最近……記憶力不太好?!?p> “好吧,”楚隨半信半疑的,“這十九年……景浩清在他爸手里奪得景氏的所有權(quán),然后有了孩子,這不,馬上也要結(jié)婚了……至于我,就這樣唄,混著混著這么多年就過去了,一事無成。”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么樣?”
岳晴晴垂眸:“淼淼呢,還沒找到嗎?”
楚隨低下頭,遺憾的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沒有,找了這么多年,甚至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p> 岳晴晴很想告訴他,在他不記得的某一天,他曾經(jīng)見過,擁抱過淼淼。
“對了!”岳晴晴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是無效時間里淼淼說的那個名字:“你認(rèn)識孟斯嗎?”
“孟斯?你怎么會知道他?”楚隨的表情有一絲慌亂。
“看你的樣子,你認(rèn)識他咯。”
“是我的仇家。”
“既然是仇家,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淼淼的失蹤和他有關(guān)呢?!?p> “不可能?!背S想都沒想就一口否定了,眼里卻沒有堅定,有的凈是慌亂和不確定。
“為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人販子,那淼淼現(xiàn)在還有可能活著,如果是孟斯……”楚隨凝噎,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忍心說下去了。
這個孟斯,到底是什么人,能讓楚隨這么恐懼。
岳晴晴能肯定這個人是找到淼淼的關(guān)鍵:“所以你就一直沒往他身上想過嗎,萬一……”
“你知道孟斯是什么人嗎,N市只手遮天的人,掌握著半個國家的命脈,如果真的是他,那淼淼現(xiàn)在極有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p> 岳晴晴原本以為,景浩清和楚隨是前世的她做夢都接觸不到的人,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人,連一向玩世不恭的楚隨都恐懼至此。
“你怎么會和他結(jié)仇?”
“小時候,我把他弟弟打成了殘廢?!?p> “什么!”岳晴晴的嘴巴張成了O形。
楚隨攤攤手:“我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而且動手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只是最后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而已?!?p> “那他干嘛不來找你報仇,要擄走淼淼。”
“這才是他的殘酷之處,搶走一個人最珍視的東西,遠(yuǎn)比直接報復(fù)到這個人身上更讓人絕望?!背S說著,突然提高了音量,“我說了,不可能是他干的,淼淼只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而已?!?p> 他在找的不光是淼淼,還有心里的那點希望。如果告訴他淼淼落在了孟斯手里,那無異于剝奪了他所有的希望。
“你冷靜一點……”
楚隨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喝了口水稍微平靜了一點:
“你怎么知道他?”
“我……我自己打聽的唄,你的仇家嘛,我為了幫你找淼淼,特意打聽的?!?p> 對,就是這樣,岳晴晴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看不出來你還挺關(guān)心我的?!?p> “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景浩清可以信任了,能不關(guān)心嘛。”
“是嘛,”楚隨怨懟道,“這么在乎,你還整整三年不肯露面,要不是景浩清找到你,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在哪呢,你知不知道快把我給急死了。”
楚隨變臉變得太快了,明明剛剛還一副悲憤交加的樣子,現(xiàn)在就變回了平時的樣子。
“對不起……我那不是想一個人靜靜嘛?!?p> “靜靜要靜那么長時間嗎,整整三年,如果不是我們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靜一輩子?”
“我錯了……”
“你知不知道,我做夢都是你們兩個哭著來找我,跟我說,哥哥我好難過啊,為什么你還不來找我。”
她們兩個……是指岳晴晴和淼淼吧?岳晴晴突然鼻頭一酸,楚隨他的心里,自己已經(jīng)可以和淼淼相提并論了嗎。
她心里一熱,抱住了正在喋喋不休的楚隨:“謝謝你?!?p> 楚隨怔住了,他一抬頭,看到一張笑出褶子的老臉。
“嘖嘖嘖,少爺,都這樣了你還嘴硬?!?p> “陳叔,你聽我解釋……不對,我干嘛要跟你解釋,你又不是我爸?!?p> 岳晴晴松開手,一頭霧水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
“這位是?”
“這是我家的老管家,陳叔?!背S向岳晴晴介紹,“算我半個家人。”
“就完了?你不跟我介紹介紹這位美女是誰嗎?”
“叔叔你好,我叫岳晴晴,是楚隨的朋友?!?p> “只是朋友?”陳叔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他下巴上本來就不長的胡子,“我看著不像啊?!?p> “去去去,哪不像了,你給我收起你那副猥瑣兮兮的樣子,別嚇著晴晴?!?p> “得,我不打擾二位了,”陳叔轉(zhuǎn)而對著后面的人說,“你們把沙發(fā)搬進(jìn)來?!?p> 趁著工人搬沙發(fā)的空,陳叔神秘兮兮的往楚隨口袋里裝了個正方形包裝的東西,楚隨摸,里面還有一個環(huán)形的鼓起。
“陳叔!”楚隨咬著牙低聲怒吼。
而這時候陳叔早就帶著工人們搬著舊沙發(fā)溜之大吉了。背影仿佛寫著“做好事不留名”這六個大字。
楚隨再看向岳晴晴,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一層紅暈,接下來的半天里,他手緊緊的貼著褲子口袋,生怕一個不留神那個東西就從口袋溜出來了,岳晴晴在旁邊,扔又不知道往哪扔,藏又覺得哪里都有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這可難倒了他這個純情的三十多歲老少年。
“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p> “沒有,你看錯了!”
“我就說說,你干嘛那么緊張?”
莫名其妙,肯定有鬼。
岳晴晴學(xué)著他以前用的那一招,悄咪咪的伸出罪惡小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撓得他前仰后合。
眼看著口袋里的東西就要露出來了,楚隨趕忙抓住岳晴晴不安分的手,悄咪咪的把那個東西塞了回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只手還抓在一起……其中有一個人口袋里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物件……這個場景,這個氛圍……仿佛不發(fā)生點什么都說不過去似的。
岳晴晴倒沒覺得有什么,畢竟前不久她還被十八歲的楚隨抱在懷里過呢,她從心里把楚隨當(dāng)成哥哥。
楚隨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松開了手。
“那個,我去個廁所?!?p> 他逃也般的躲進(jìn)來廁所里,掏出那個罪魁禍?zhǔn)?,找到打火機(jī),準(zhǔn)備一把火燃了它。
但打了好幾下都沒能打出火來,楚隨懊惱的把打火機(jī)一丟。
看著馬桶,產(chǎn)生了一個聰明絕頂?shù)南敕ǎ涯莻€東西扔到馬桶里,輕輕一按,伴隨著嘩啦啦的沖水聲,扁扁的小方塊和水流一起盤旋著下去,然后……又輕飄飄地浮了上來。
他無奈的叩上馬桶蓋,索性眼不見為凈。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廁所門被敲響了:“楚隨哥哥,你還沒好嗎,我肚子疼……”
“我,我這就好,這就好?!?p> 他趕忙掀開馬桶蓋,一只手捏著鼻子,伸出兩根手指,在馬桶里撈了出來,用水龍頭匆匆的沖了兩下就急急忙忙的塞回了口袋里。
打開門,岳晴晴捂著肚子急吼吼的往里沖,一只腳踩在了打火機(jī)上,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
楚隨眼疾手快,跪下來,用一種獻(xiàn)祭的姿勢雙手托住了岳晴晴。
……
岳晴晴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是浪漫的公主抱嗎,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