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我倆面面相覷,“不知我二人何德何能,能隨王爺入府?”姐姐一臉疑惑。
“天色已然不早了,兩位姑娘畢竟是弱女子,若再找不到落腳之處,恐怕今日就要露宿街頭了。況且,剛剛經(jīng)過這么一場鬧劇,二位姑娘想必還驚魂未定,還敢輕易投宿,相信他人嗎?”寥寥數(shù)語,卻正中要害。正在動搖之際又追加道:“若蒙二位姑娘不棄,愿意隨本王入府,本王必然會對二位姑娘禮遇有加。何況,府中閑職頗多,如果你們二人愿意,可以在府中效力?!?p> 眼下我們二人如此窘迫,再受了剛才那場驚嚇之后,更是如兩只無家可歸的雛鳥戰(zhàn)戰(zhàn)兢兢。面對如此設身處地,推心置腹的建議,猶如溺水之人,終于抓到稻草,怎么還能拒絕?
姐姐與我對了一下眼神,連忙跪下磕頭,“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若蒙王爺不棄,我二人愿進府為奴為婢,已報王爺大恩大德?!?p> “姐姐!”我見姐姐如此,差點急出淚來,急忙應和,“如果王爺真的愿意收留我們,我們必當鞍前馬后,以報恩德。”
“哈哈哈,不必如此”,王爺笑著,擺了擺手,“既然二位姑娘應允,那就隨本王入府吧!”說著,隨手招呼了隨從過來,吩咐道:“去給二位姑娘備個轎輦?!?p> “是”,隨從領命,閃身退下。
從轎輦之中向外望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喧鬧的長街依舊喧鬧,而此時在我的眼中,確變的無比親切起來。想想剛才還為無處安身而焦灼萬分,此時,卻已是從地下飛到了天上。因緣際會,不過如此吧。
大約過了一注香的時辰,轎子緩緩落下,吉祿掀開轎簾,“二位姑娘,王府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望向這座門樓,我依然記得那天下午的夕陽投過樹葉,照射在碩大的金字匾額上,晃的讓人睜不開眼。
四個金字,“和親王府”映入眼簾,仿佛昭示著我即將開啟的命運,與這里息息相關……
一進大門,管家便將我們迎了進去。只見這管家約摸五十多歲,一副精明干練的樣子。不慌不忙的對我們介紹:“老夫姓孫,是王府的管家。王爺已提前吩咐了,“聽雪軒”的兩件廂房已經(jīng)為二位姑娘打掃干凈,二位請隨我來?!?p> 一進“聽雪軒”果然如名字一般雅致古樸,院中種滿了許多桃樹。只是時節(jié)已過,桃花已然凋零,綠油油的桃葉竟透出一股郁郁蔥蔥,欣欣向榮之感。再往里進,便看到兩間廂房,干凈整潔,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和姐姐實難相信,進入王府會受如此禮遇。忙與管家客氣,推辭著不敢承受。
管家挺了挺胸膛,微微笑了一下,“呵呵,二位姑娘不必推辭,以我們王爺?shù)钠⑿?,這樣安排必然有這樣安排的道理,小的不過奉命行事。時候不早了,餐食一會兒送到,小的先行告退,以后有事讓人喚我就是?!?p> 我與姐姐將孫管家好生送出院落,又千恩萬謝了一番,便回到房中休息。除了有人送來晚飯,便再無人打擾。
與姐姐晚間說了許久的話,無非是心中疑慮為何王爺會對素昧平生的我們這般好?看他的樣子并非好色之徒,登徒浪子啊??蔁o論如何,卻始終想不到答案。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們終于有了一個不錯的棲身之所,不用再為溫飽三餐發(fā)愁。想到這里,便索性不再多慮,相信時間會給我們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昨晚輾轉反側,約摸過了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睡著。所以,并沒有睡好,更沒什么胃口,只簡單吃了一點小廝送來的早飯,草草了事。
正回屋收拾行李,只聽到門外有人傳喚,“福晉駕到!”
“福晉?”我與姐姐面面相覷,實在沒有想到,我們等來的第一個人不是王爺,而是他的福晉——吳扎庫福晉。
我和姐姐急忙到院中跪下迎接,福晉緩緩向我們走來,伸出她那宛如剝了皮的小蔥般白皙的芊芊玉指,扶我們起來。
只見她身著一套雀頭色暗花錦緞,素色襯里打底,雍容華貴卻不甚招搖。頭插數(shù)只碧落金釵,陽光下更是閃閃發(fā)光。和田白玉的步搖盤著烏發(fā),點綴的格外溫潤細膩。耳畔一副珍珠耳墜,襯得人顧盼生輝。
容貌上雖說不上是個上乘美人,確處處體現(xiàn)出只有大家閨秀才有的良好做派。
她來到堂屋坐下,上下打量著我倆。頻頻露出欣賞之色,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凝望許久后,開口問道:“這位便是冰凝姑娘吧?不知姑娘多大年紀?”
“回福晉,我十六歲”,又望向姐姐,“姐姐十七歲?!?p> “好”,她面露欣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王爺?shù)难酃夤娌诲e?!庇诸D了一頓,“你雖然只有十六歲,確生的如此標致。杏臉桃腮、明眸皓齒,真是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啊?!鞭D瞬間,似乎又有一絲悵然若失般的自言自語道:“看來日后,實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