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奔走在青鸞城
酒肆外的雨還未止,但卻也小了很多。
顧白站在酒肆門口,抬頭望天,看到了依舊厚重的陰云,他便知道這場雨還要持續(xù)不少時間。
顧白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油紙傘,緩緩撐開,然后偏頭看向身旁的神色靜美的陳漁,輕笑了一下。
“有勞師妹帶路了?!?p> 陳漁緊貼在顧白身邊,抬頭望著他,俏臉帶笑道:“大師兄不必客氣?!?p> 說著,陳漁自然地拉住了顧白地手臂,牽引著他往雨中走去,邊走邊道:“大師兄要是想見東方叔叔的話,那就要快點了,他一向不喜歡等人太久的?!?p> “天風樓距離我們這里好遠的,我們要抓緊時間了?!?p> 顧白的被陳漁拉著,出了青石長巷,來到寬闊長街,她一身青衣飄然,令他心中似有漣漪輕輕泛起。
或是因為城中雨勢變微,此時長街上已經有了不少人來往行走,三三兩兩,男男女女,大都漫步在雨中,閑情自在,好不悠然。
在這一幕靜謐如畫的場景中,陳漁拉著顧白的快速奔走,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
有人認得陳漁,于是便驚詫莫名。
“陳漁?”有一人低呼出聲,是個身著錦衣的俊美公子。
一旁的友人好奇道:“你認得那個好看的青衣女子?”
“東方城主是她叔叔,她又被多次評為青鸞城二十年來最美的女子,只要是長居青鸞城的人,有誰會不認得她?”這人反問。
“我就不認得。”友人皺眉反駁。
這人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你又忘了你有病了,除了老子以外,你還認得誰?”
友人臉一紅,忙岔開話題道:“那陳漁拉著的那個男人是誰???”
錦衣公子神色凝重望著陳漁和顧白已經遠去的背影,緩緩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剛來青鸞城的人,但陳漁竟然對他如此親近,當真是奇了怪哉了。”
友人搖頭晃腦,面容帶笑道:“說不定是男朋友呢?”
錦衣公子聽了一愣,隨后長笑了幾聲,“哈哈哈,如果真是如此,那有人可就要太難受了?!?p> “誰啊?”
“還能有誰,曹休啊。”錦衣公子眉毛一挑,有些興奮道。
“曹休?那個近兩年突然崛起的青鸞城第一天才?他喜歡陳漁?”友人猶疑道,他雖然記不住別人的臉,但名字還是聽過的。
“誰不喜歡陳漁?”錦衣公子反問。
“······我就不喜歡?!庇讶似擦似沧?。
“反正我喜歡!”錦衣公子堅定道。
“你不許喜歡!”不知為何,友人臉上神色一急,怒視錦衣公子。
“我偏要喜歡!”錦衣公子也直視于友人,目光灼灼。
“不許!”
“偏要!”
“不許!”
“偏······”
兩人的漫長的重復爭吵聲響徹長街小巷,周圍路人卻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管,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
······
顧白被陳漁拉著,穿過一條又一條長街小巷,在路人的種種驚奇眼光和驚詫言語中,奔走在青鸞城中。
一路上,顧白聽到了很多人對自家?guī)熋玫乃阶h。
顧白突然停下步伐,站在了原地,陳漁被他拉住,疑惑回望。
“大師兄,怎么了?”陳漁柔聲問道。
顧白猶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師妹,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陳漁微微蹙眉,絕美面容上滿是不解,但還是點頭道:“大師兄盡管問,我不會生氣的。”
顧白微抬眼眸,深深注視著她,凝聲道:“師妹,那個叫曹休的人,和你是什么關系???”
陳漁偏了下頭,輕聲道:“朋友啊?!?p> 她無暇的面容上波瀾不驚,看不出有撒謊的痕跡。
但顧白還是神色凝重的再次問道:“只是朋友?”
“嗯?!标悵O點頭。
“呼,那就好?!鳖櫚姿土艘豢跉?。
看到顧白如此作態(tài),陳漁反倒是好奇了起來,問道:“大師兄,到底怎么了?”
顧白看著她,淡淡笑了笑,道:“待到你開始修行之后,自然會明白的。”
陳漁直視著顧白,眉頭微蹙,良久之后,她似想到了什么一樣,眼眸突然一亮。
陳漁微微踮起腳尖,在顧白驚詫神色間,紅唇側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小聲道:“師兄,你是不是喜歡我???”
如靈鵲般動聽聲音鉆進了顧白的耳朵,令他感覺到絲絲異樣。
而陳漁說完之后,便不敢再去看顧白,只顧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顧白神色不變,只是心中有些訝異,他看著陳漁,輕笑了一下,卻又輕輕搖頭,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顧白本欲開口,陳漁卻突然抬頭,帶著臉上還未散去的縷縷緋紅,她眼神慌亂:“大師兄,我們快點去天風樓,東方叔叔應該等得不耐煩了?!?p> 說著,便又要拉著顧白奔跑。
不過這次顧白一把拉住了她,長臂環(huán)繞住她柔軟的腰肢,將其擁入懷中,低頭看著她,淡笑道:“莫慌,師兄帶你過去?!?p> “給師兄指路?!鳖櫚椎?。
陳漁俏臉緋紅一片,只能低低應了一聲“好”,然后給顧白指了一個方向。
顧白右手執(zhí)傘,左手抱著陳漁,腳下輕點,便一躍而起,飄然落在了一座高高的房屋頂上。
“??!”
陳漁的驚呼聲中,顧白再次躍起,似風中柳絮般,飄一樣躍過了好幾條街道,穩(wěn)穩(wěn)落在了另一間房舍屋頂。
青鸞城中雖然禁止飛行,但顧白并未御劍或者御風,他只是用自己遠超凡俗的身體,來進行一種超遠的跳躍罷了。
對于修士而言,這種行進方式,固然遠遠比不上飛行,但如果不是長途跋涉的話,而是身處一座禁止飛行的城池中的話,那么也不失為一種便利的方法。
天風樓位于青鸞城的最中央處,清水酒肆則是位居城北,兩者相距甚遠,故而縱使是顧白,在不飛行的情況下,也花費了些許的時間,才總算在一片煙雨朦朧中,看到了一座姿態(tài)雄偉的高樓。
“那就是天風樓了,東方叔叔一般會在第九層待著?!?p> 陳漁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對顧白說道,在他懷里。
說話間,天風樓已經近在咫尺。
天風樓高約二十來丈,樓分九層,姿態(tài)雄偉,樣式壯麗,在陰天煙雨中,好似一頭沉靜的巨獸,威嚴矗立。
顧白抬頭望著天風樓最高的第九層,輕笑一聲,懷抱著陳漁,在她的一聲驚呼中,他高高躍起,竟是要直上第九層!
“大膽!”
在顧白即將達到第九層之時,樓上猛然沖出兩個甲胄衛(wèi)士,持刀執(zhí)劍,滿臉怒容向他沖來。
顧白看著這兩人,微微皺眉,他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用大自在劍氣,將這兩個家伙給砍翻。
千鈞一發(fā)間,樓上一個醇厚聲音傳來。
“放他上來。”
于是兩個甲胄衛(wèi)士,便在一瞬間止住了攻擊的態(tài)勢,身軀停在了半空中,怒容收斂,緩緩收起了刀劍。
接下來顧白便越過了兩人,懷里抱著陳漁,穩(wěn)穩(wěn)踏足在了天風樓的第九層樓閣內。
前方,一個黑衣男子正淡笑著看著他。
“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