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銘!”益玉驚醒坐起。她懵懵的望著正對面的墻壁,頭發(fā)被汗水浸濕了,黏糊糊的貼在額頭上。
“效銘,你在哪?”益玉掀開被子,猛地蹦到了地上然后六神無主的在房間里亂竄著,“你在哪里?”
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轉(zhuǎn)了幾圈后,益玉才找到那扇原本一眼就能看得到的艙門。她上下左右打量著那扇門,終于找到了那個識別身份的藍色發(fā)光體……益玉下意識的將手掌放在了那個小小的識別器上,等待身份的確認。
“信息識別成功?!毖矍暗拈T乖乖打開了。
門一開,益玉像沖出了牢籠的動物一般撒野的在走廊里焦躁的跑著??伤D(zhuǎn)了一會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又回到這里了?益玉撓撓頭,在心里納悶的想著。
在這以后益玉開始學乖了,她開始放滿了腳步,也放平了情緒。但雖然她的腳步是慢了許多,可心情卻還是那么焦急。
效銘到底在哪里?
正想著,一不留神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你怎么出來了?”那個陌生的蘇贊星人問道。
“你是誰?”益玉對他反問道。
“我叫天九?!边@個陌生的蘇贊星人回答道。
“天、天九……我是益玉。”益玉緊張的望著他同樣深藍的眼睛,“我要找效銘,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效銘啊?!彼粲兴嫉恼f道,“你在這等一會,我去把他叫來?!?p> 還沒反應過來天九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益玉望著他的背影……這個人看起來像個未成年。
不過聽到天九說的話后,益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這說明了……效銘應該沒事。
于是益玉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在原地站著,可她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條秘密般的走廊。
這條走廊十分狹窄,而剛剛益玉走的太快以至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它像個世外桃源一樣,徹底的激起了益玉本就旺盛的好奇心。
這必須要進去看看。益玉心想。
走廊兩側(cè)有著對比鮮明的色塊,這在以灰色為主色調(diào)的飛船里顯得尤為特別。它十分的幽長,好在沒有岔路,因此益玉知道自己能夠出的去。
蘇贊星人為什么會設置這么一個地方呢?益玉在心里自問著。
似乎走了很久,益玉才終于看到了盡頭的那扇門。它緊閉著,和其他艙門一樣都有個小小的身份識別器。
身份識別成功。
門打開后,益玉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益玉心想這種窄廊的盡頭會設置一個什么樣的房間?而所有的答案,都即將在她的面前被揭曉。
整個圓形艙室里,被一種很舒服的藍光籠罩著,像是一層薄薄的云霧。這里像是飛船的一個秘密基地……可這間艙室的空氣很涼,才進來一小會益玉就開始發(fā)抖。
而這一切襯托著的,是位于艙室中心的一個金屬臺架。益玉小心的靠了過去,看清了那上面擺的滿滿當當?shù)奈锛?p> 那是一些大小不一的,模樣也各不相同的雕刻。這些雕刻大多以人像或者動物的模樣為主,他們離奇古怪,詭譎稀奇。
益玉站在臺架前面,一個一個欣賞著那些奇異的雕刻,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這些雕刻有的看起來令人十分安定,而有的看起來則讓人有些害怕。
益玉的目光在它們之中流轉(zhuǎn)時,突然定格在了一塊熟悉的物件上!
那是……我的佛牌!
益玉頓時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將它拿起,但手剛剛伸出去后,卻又怔怔的停在了半空中。
蘇贊星人只有一個神明……
這句話突然闖進益玉的腦袋里。益玉出神的凝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信仰,然后益玉痛苦的搖了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背叛蘇贊星人的信仰。這個聲音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像一種壓迫。
可是益玉又想,她連蘇贊星人的神明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遵從嗎?益玉閉起眼睛,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不……
益玉睜開眼,她還是果斷的拿起了那塊佛牌。
因為那是她不可磨滅的回憶,也是另一個女孩靈魂的囑托。
……
2016年,XZ。
不知道為什么在XZ的山川里,總能感覺到神明的存在。他們生活在朦朧的迷霧里,守護蒼生的同時又遠離了所有人世間的塵埃。
而就在這座沒有沒陽光,沒有信號,更沒有彩色經(jīng)幡的雪山上,卻沒有任何神明愿意前來。漸漸的天上又下起了大雪,蓋住了兩個女孩心里的最后的一絲希望。
看完日出,車卻擱淺在了山頂。女孩們冒著風雪向山下走去,卻還是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寒冷的空氣夾雜著冰冷的雪花不斷的往她們的衣服里鉆,她們身上幾乎沒有了知覺。
山路上沒有任何車經(jīng)過。
益玉依偎在另一個女孩的身旁,輕輕搖晃著她的身體。
“不要睡覺……”益玉哀求的說道。
而那個女孩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回答她。
雪越下越大的,漸漸的將手凍的發(fā)紫。同行的女孩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靠在身后的山壁上永遠的睡著了。
益玉抱著雙膝坐在她的旁邊,雙眼無神的望著面前白茫茫的天地。而后,她顫顫巍巍的用發(fā)紫的雙手捧起一堆雪,留著眼淚送進自己的嘴里。冰雪化在胃里以后,將內(nèi)臟都凍透了。
吃完雪以后,她爬起來呆呆地望著朋友的尸體。大雪似乎要將她壓垮,可益玉沒有在意,還是頂著風雪撿起了身邊的一塊小石子。
益玉在女孩身后的山壁上,刻上了一個爬梯。那是通往天國的爬梯,它出現(xiàn)在山上,是為了讓靈魂們可以離去。
過了一會后,益玉用發(fā)抖的雙手取下了女孩脖子里的佛牌。她將佛牌握在手掌心里,緊緊的貼在額頭上。
……
益玉緩緩的從窄走廊里出來,迎面遇上了像他走來的效銘。當他們靠近后,效銘看到了益玉脖子里戴著的那個佛像。
而這次,效銘望著執(zhí)著于原本信仰的益玉,居然什么都沒有說。因為眼前的益玉,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初見時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