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流年不利(3)
仰著脖子朝黑乎乎的上梁嘆氣的勁都沒。
“誰是謝山風?!?p> 她還在呆愣,番役不耐煩又問了一遍:“誰是謝山風?!?p> 謝山風縮的像個鵪鶉,這一聲喊醒了她,站起來:“我是。”
番役揚了下巴:“你出來。”
開了牢門,謝山風盯著自己腳踩出去,心里七上八下,難道是話給帶出去了?總算是能有口氣出去,又在想,要不是666弄什么新任務,到現(xiàn)在還沒設置好,她會去寫本子,誤打誤撞到了皇帝手中,讓皇帝有機會自我代入想那么多,這皇帝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這也能想到他自己身上?還生氣了,皇帝生氣不叫生氣,叫龍顏大怒。
不想這些了,牢騷發(fā)了都是沒用的,跟著番役從烏黑的磚頭上走出去,眼前露了點光,她忪了口氣,抖擻了精神,總算是到了人間了。
牢獄在下面,她跟著番役朝上走,到了外面,青磚地面,外頭有陽光絲絲縷縷的淌進來,涼風一絲絲的吹進來,胸口一團郁氣漸漸散了。
跟在番役后面陪著笑臉問:“大人,這是讓我回去了嗎?”
番役哼笑聲,臉上橫肉抖顫:“回去?先去問問話?!?p> 問問話?問什么話?
這里不是好地方,處處滲著陰森,跟著進了殿前司的官署,兩排目怒兇光的番役土匪似的,謝山風踏進門檻,草草掃了一圈,吞了口唾沫,心說流年不利,這是出不去了?怕的真要死在這了,她死了倒不要緊,宿主的身體毀了,存在這個時代的宿主可就是真死了,真胡思亂想沒了主意。
頭頂有人問:“堂下之人是山間嵐風?”
山間嵐風是她筆名,謝山風抬頭,堂上坐了一個人,臉上帶著冷冷的神氣乜著她,隔的遠,這人又在堂下陰影里,看不清楚臉,齊肩圓領藍緞蟒袍上壓繡的金絲泛著微光,笏頭靴綴著金銀線,她愣愣打量,旁邊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呵斥道:“放肆,還不跪下。”
還要下跪?這是什么人?
堂上人又問:“可有功名?”
謝山風搖頭:“沒有?!彼龥]跪,直挺挺站著,上來一個番役,一腳踢在她腿彎,兩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謝山風一股熱氣沖上腦門,無緣無故的給人下跪,這算什么?她長這么大,只給死人跪過,權當跪的個死人,在心底自己安慰自己。
頭頂傳來翻動書冊聲音,那道聲音清冷倨傲:“編排起官家,膽子不小,過的不耐煩了?!?p> 這是要往她頭上扣屎盆子了,謝山風心頭發(fā)慌,抖的不行,強撐著說:“大人明鑒,小的文中并無任何編排任何人的意思。”
“哼,能寫這些東西的人,嘴皮子也是厲害的?!鳖^頂?shù)穆曇敉W?,番役們也不出聲,那兩個侍立的錦衣衛(wèi)目光炯炯盯著她,謝山風后背出了一層細汗,手抓著褲子,緊了忪,忪了緊,時間分外難捱,空氣都似乎沉淀住了,人成一根沒了熱度的木樁,直挺挺的魂都要飛了,謝山風也真想自己是跟木頭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