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執(zhí)迷不悟(2)
仆從將人壓在下面,咦了聲說:“大人,是個女的。”
謝山風(fēng)從地上爬起,撿起地上的刀,她沒受傷,就是被嚇到了,剛才被張懷月用力壓下去的時候,磕了下腦袋,張懷月袖子被劃破了,沒傷到皮肉,謝山風(fēng)檢查他的袖子,萬幸是冬天,穿的厚,這要是夏天,就穿一兩件的,這一刀下去,能把手臂都砍斷了。
將人拖到亮處,這人衣衫襤褸,頭發(fā)骯臟,低著頭腦袋,身子打顫,杜燁上前喝了聲:“抬起頭來!”他是做官的,自有官威,一聲喝下去,猶如天雷,跪著的人身一顫,不肯抬頭,杜燁抬了下巴,仆從頓時領(lǐng)命,掰著這人下巴硬將她臉抬了起來。
街市燈火輝煌,連犄角旮旯的縫隙都能照亮,這人一抬頭,仔細(xì)一看,謝山風(fēng)詫異挑高了眉毛,目光看向了張懷月。
這行兇者居然是吳氏。
張懷月眉心緊擰,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吳氏,吳氏逃出后,侯府一直在尋找,找了多日都沒尋到,還以為吳氏逃出吳城了,沒想到還在城中,不知道躲在哪里,能躲上這么多天,看她身上衣物還是在侯府時候穿的綾羅綢緞,此刻臟污凌亂,哪里分辨的出華服原本的顏色來,吳氏藏在城中角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在尾隨他們,等到張懷月與人分開,福子也不在,只剩一個丫頭時,躥了出來。
“送到官府?”
杜燁的隨從將人擰綁起,吳氏跪在地上,嘴里不斷咒罵,瘋子一般,謝山風(fēng)看她那樣,就想到了張懷壁,吳氏東窗事發(fā)后,張懷壁消沉了一段,要是讓他看到此刻的吳氏,不知道他是如何心情。
張懷月凝眉不語,吳氏要真的逃出了城,也就算了,張家人不會追著不放,她不旦沒走,藏在城中,伺機尋找機會還是想殺了張懷月,這執(zhí)念也是可怕。
“送去官府?!?p> 仆從得了令,剛好福子也到了這,兩人一道將吳氏送去了官府,再去侯府報信。
好端端一個上元節(jié),遇到這樣掃興的事,張懷月心情陡落,強撐了笑說:“上去吧,我送你回去?!?p> 謝山風(fēng)朝馬車內(nèi)望了眼,這里面能坐下兩人嗎?
“坐的下,上去吧,我有話要同你說?!?p> 不知道有什么話可說的,不過,她也有話要跟他講。
車廂內(nèi)頗大,兩人坐進去還有些空余,車廂昏暗,看不清面上神情,只聞到他身上檀香氣息清雅。
車輪滾起,緩緩朝前城西行去,分別就在眼前,說什么都無法挽回她的心意,張懷月心情沉結(jié),坐在車上默默不語,只是看著她目光炙人,謝山風(fēng)見他這樣,心里想,到底是個孩子,人生路長著呢。
“這是一只筆,我自己做的,跟你用的不一樣,這樣,就能出墨了。”她原本想做個類似圓珠筆,發(fā)現(xiàn)沒辦法做,墨汁灌進去,筆頭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出墨珠子,只得退而求次,做了個帶筆套的水筆。
車上沒有紙,謝山風(fēng)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
“看,就這樣就可以寫字了?!?p> 張懷月沉默的接過,緩緩摩挲筆桿,半會輕聲問:“這是你那個時代的筆嗎?”
“差不多吧,我想做個更方便的,技術(shù)有限,只能做成這樣?!?p> 將筆頭放在眼前端詳,車廂內(nèi)昏暗,看不清楚,他便放進了袖袋想著回去后再細(xì)瞧。
謝山風(fēng)又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來。
“這是放大鏡,你看?!蓖该髁鹆蚰サ膬蛇叡。虚g厚,就有個放大的效果,可惜天黑看不分明,“你白天的時候看,可以放大,很好玩?!?p> 冰涼的琉璃片握在手里,心也在一陣陣發(fā)涼,將琉璃片放進懷里,握住她的手,分離的禮物都送出去了,說什么也留不住她了,抿了抿唇低低懇切道:“你去了那里,不要將我忘了,我會去找你?!?p> 溫?zé)岬氖治罩?,謝山風(fēng)老臉一紅,怎么說呢這事,她朝外面瞧了片刻,已經(jīng)過了獅子橋了,前面就是謝家巷子,這身體不是她的,私自帶著宿主的身體去都城,到時候來了任務(wù),她就走了,時間沒個定數(shù),真不好答應(yīng)他,她想說些好話安慰,想說句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或者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覺得又不合適,只好握了握他的手,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沒一會馬車進了謝家巷子,這巷子口就是謝正清遇害的位置,到了這,謝山風(fēng)就想起那個陽光無辜的男孩。
說是系統(tǒng)虛擬時空,總覺得跟真的一樣,七情六欲的叫她難受。
“我回去了,少爺,您也慢點,別想太多。”
她不能答應(yīng)張懷月在都城見面,他去了都城,見到的或許已經(jīng)不是她了,是宿主本身。
謝山風(fēng)從馬車上跳下,張懷月跟著也下來,終究沒忍住胸口的一團熱意,緊緊抱住了她。
“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會等著你?!?p> 唉,這孩子,咋還執(zhí)迷不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