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明托的回答支支吾吾,讓韋恩和蒂希琳確定,泰貝莎的失蹤與博明托有關。
這已經(jīng)足夠了。
只要抓住博明托這條線,泰貝莎也好,嘉絲菲也罷,通通都會有后續(xù)的消息。
獵物已經(jīng)找到,就看獵人的水平如何了。
韋恩跟著蒂希琳,來到博澤悉宮的會議廳,康特與另一名老婦人已經(jīng)坐在了會議的兩側(cè)。
他與康特是“老相識”,估計康特幾乎想把他燒成灰,撒入護城河里。他對康特的恨意稍微弱一些,畢竟,他的心思也不再雪暴身上。
只要能找到勇者背后的線索,雪暴的事就是小事。
但如果有機會,他也不介意往康特的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
至于另一個老婦人應該就是迦梅夫人。
之前跟蹤康特的馬車時,他在遠處見過迦梅夫人,但也只是遠遠一瞥,并沒有看清真容。
迦梅夫人與韋恩的腦海中的形象,還是有幾分差異。
看到蒂希琳和韋恩進來,她也是盡可能地露出善意。
韋恩如果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身份,他一定認為這份善意有他一份。
康特看了韋恩一眼,臉上露出冷笑,韋恩抬了下眉頭,卻沒有出聲。
兩人都想干掉對方,但這里明顯不太適合。
“請三位稍等,大公還有一些要事處理,需要再等幾分鐘。”蒂希琳輕聲說道,又揮手示意站門口處、準備送上茶點的傭人進來。
每人一塊蛋糕,外加一杯紅茶。
韋恩輕喝一口茶水,與蒂希琳送給他的茶葉沒什么區(qū)別,難免有些失望。
三個人想著各自的事情,蒂希琳看到這里,也微微搖頭。
想要讓韋恩與康特、迦梅夫人聯(lián)手,應該比較困難,但對她而言,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會議室內(nèi)的氣氛,一度非常僵硬,所幸,這段尷尬的時間并未持續(xù)太久。
安德莉亞在侍衛(wèi)們的簇擁下,進入了會議室。
蒂希琳和韋恩三人,也站起身,施以宮廷禮。
“都坐下吧,節(jié)省時間,能不做的多余動作,盡量免去?!卑驳吕騺喿潞?,示意隨從離開,整個會議室只剩下五個人。
韋恩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也不急著說話,而是準備先看一下其他人對女勇者事件的態(tài)度。
“進入正題,康特先生,貴公會調(diào)查女勇者的進展如何?!卑驳吕騺喼苯訉栴}拋給了康特。
康特正與韋恩較勁,眼神從未離開過韋恩,聽到安德莉亞將話題轉(zhuǎn)到他身上,被嚇了一跳,隨后支支吾吾道:“還……還沒。盡管陛下提醒,讓我重點關注地下拍賣會,但從目前得到的情報來推斷,首先,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女勇者的失蹤與地下拍賣會有關。其次,拍賣會的地點是一個謎團?!?p> “你在拍賣會的經(jīng)歷如何?”
“呃,我只顧得查找女勇者的信息,并未特別關注拍賣會……”康特偷瞄安德莉亞,見她臉色逐漸陰沉,又立刻補充道,“但是,里面有很多貴族,這倒是真的?!?p> “哦?”安德莉亞眉頭微抬,“很多?”
見安德莉亞的注意力被成功轉(zhuǎn)移,康特偷喘了口氣,又點頭道:“真的很多……有些貴族,我之前和他們說過話,有些貴族盡管戴著面具,但體型還是見過的。”
“是這樣啊……我說,最近的貴族怎么會這么躁動?!卑驳吕騺喌哪樕桨l(fā)陰沉。
“是……什么事?”康特詫異道。
“前不久,博明托的府邸被查,從地下室中,查出了一些尸體,其中不乏小孩。衛(wèi)隊將博明托暫時控制起來,但很多貴族在向大公施壓,讓大公釋放博明托。”蒂希琳解釋道。
“有這種事?”康特說出這句話,便感到了后悔。
貴族與大公之間的博弈,不是他所能參與的。
“但博明托與女勇者之間,也沒有什么關聯(lián)吧?”迦梅夫人解釋道。
“從目前的情況來推測,確實沒有,但根據(jù)目前調(diào)查的情報,博明托與地下拍賣會有關。至少,他參加過地下拍賣會,而且,他的暗室也囚禁著一些人,這讓人有些在意。既然能囚禁貧民,是不是也有可能囚禁其他身份的人?”
安德莉亞沉聲道。
韋恩頷首。
當他讓蒂希琳“泄露”“暗色之翼”與地下拍賣會的事,便猜測到安德莉亞會繼續(xù)沿著這個方向調(diào)查,因此,她能猜測到有人可能囚禁女勇者,也在情理之中。
“您是說……女勇者和博明托有關?”康特遲疑道。
“要不然呢?你給一個建議。”安德莉亞反問道。
康特與安德莉亞的視線稍有接觸,便感到了來自安德莉亞的強大壓力。
“沒……”康特低聲說道。
“博明托剛被控制,就有貴族像蒼蠅一樣,在耳邊鼓噪,真是討厭至極?!卑驳吕騺喺Z氣冰冷。
“他們或許也只是感受到了威脅……如果博明托被您處置,他們貴族的身份無法給他們安全感?!卞让贩蛉私忉尩馈?p> 安德莉亞閉上眼睛,沒有出聲。
現(xiàn)場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
韋恩打著哈欠,看著吃癟的迦梅夫人和康特,有些好笑,康特顯然注意到韋恩的視線,怒瞪了他一眼。
“韋恩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安德莉亞視線移到韋恩身上。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表f恩嘆了口氣,“博明托為什么敢回來,自投羅網(wǎng)?”
“想什么呢?他是貴族,怎么可能因為死幾個人就有生命危險?”康特冷哼一聲。
“這么說,就是他料到自己不會有危險,所以才主動被抓。過不了兩天,也能放出來。再不濟,也有其他貴族為他說話。平安無事幾乎是板上釘釘。貴族之間,看來是一塊鐵板?!表f恩笑道。
蒂希琳有些疑惑,不明白韋恩為何突然說這么一番話,然而,當她留意到安德莉亞的神色后,瞬間感到背后發(fā)涼。
安德莉亞面露了淺笑,但眼神卻極為冰冷,顯然有了怒氣。
蒂希琳想到了安德莉亞曾說過的“木偶理論”。
木偶,要根據(jù)木偶師的操控進行行動。
如果遇到失控的木偶怎么辦?
毀掉就行了。
無論韋恩是否有意,但他的一番話,無疑觸碰到安德莉亞最在意的地方。
“我決定……”安德莉亞靠著椅背,輕笑道,“既然他有恃無恐,還有這么多貴族為他做擔保,我決定判他——死刑!這件事只有你們知道,如果走漏風聲,你們?nèi)家馈!?p> 康特與迦梅夫人臉色劇變,韋恩也眉頭微蹙,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