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太過傷心,說的話有一半都是模糊不清的,但那句喜歡,墨其羽聽得清清楚楚,不放心,他再次確認,道:“你真的喜歡我?”
“喜歡!喜歡!喜歡!嗚嗚嗚、、、、、、”
墨其羽一面心疼著葉青青,一面正得意著,這出苦肉計果然有用。按照徐懷瑾的方法,只需要許大夫再配合著演一出奇跡生還的戲,就算是成功了。
“其羽怎么樣了?”一個凌厲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著急和擔心。
于顯榮和徐懷瑾趕緊上前行了跪拜之禮,喚一聲:“王上?!?p> 葉青青本就跪著,她用膝蓋往前挪了幾步,擦了眼淚喚了一聲:“王上。”
蘇洛雪欲開口,卻被墨亦風抬手制止了,她低著頭不再去看他。
墨亦風亦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對著眾人揮手示意,道:“都起來吧!”
兩個人都對對方生著氣,墨亦風氣她去找了景行,還商量著要離開他。蘇洛雪氣他裝病捉弄她。幸而還有旁人,氣氛還不算太糟糕。
“謝謝王上!”幾乎異口同聲。
蘇洛雪扶著葉青青站了起來。
“其羽?”墨亦風眉頭微蹙,看著葉青青的背后。
一聲“臣在”,所有人不約而同尋著聲音看過去,這才發(fā)現墨其羽不知何時已經下了床,正躬身向墨亦風行禮。
上一刻還奄奄一息,說話都沒力氣的人,下一瞬間人就好好地站了起來,葉青青當即就明白自己被騙了。
蘇洛雪亦是微微一怔,不禁在心底嘲諷一聲: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連使的計策都一樣。
此時墨亦風并沒有留意到蘇洛雪的心思,他將墨其羽上下打量一番,道:“不是說快死了嗎?看來是死不了了!”
他這話在旁人聽起來,冷漠極了,沒有一絲人情味,特別是蘇洛雪一度認為他太過冷血,再怎么說墨其羽也是他的貼身護衛(wèi),就算沒死,這樣子看起來也是受了傷的,怎么能如此漠不關心。
他們不知,在墨亦風得知墨其羽傷重之時,他被嚇到了,懷著一顆惶恐不安的心,急沖沖地找了過來,見他還能下床,還能說話,懸著的心總算得以安放。
墨其羽沒有想到,他們連王上都騙過了,不過這可是欺君之罪,他屈膝就跪了下去,道:“這一切都是臣的主意,與旁人無關,臣有罪,請王上責罰!”
于顯榮和徐懷瑾也都跪了下來,同時道:“臣有罪,請王上責罰!”
墨亦風上前,親手將墨其羽扶了起來,道:“本王又沒說要罰誰,怎么樣?傷勢如何?”
墨其羽道:“皮外傷,流了點血不礙事?!?p> 墨亦風瞪了一眼剛剛站起身的于顯榮,道:“下不為例!”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于顯榮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在王宮無人不知墨其羽是一個看似沒有官職,實則誰也不能惹的人,用一人之下來形容也不為過。
墨亦風對他有多偏愛,方才的情況就可知曉。他們見了墨亦風都得行跪拜之禮,但是墨其羽不用。他們同樣跪在地上,墨亦風會親自扶墨其羽,其他人根本就沒有這種待遇。
他當然也明白墨亦風的那句“下不為例”指的就是他和墨其羽換了崗位,替他受傷這一事。
于顯榮立刻領命,道一聲:“是!”嚴肅無比,認真無比。
葉青青怔怔地站在那里,思緒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向墨亦風屈膝行禮,道:“民女先行告退?!?p> 墨亦風點頭應了。
她垂首急步退了幾步,便跑了出去,連看都沒有看墨其羽一眼。
墨其羽慌了,欲追出去,但墨亦風還在旁邊,他不敢造次,低著頭,心里卻是擔心得不得了。
這種狀況,墨亦風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亦知他聽到的傷重不過是墨其羽裝的,而這出苦肉計的對象,通過他的觀察,應該就是剛剛跑出去的葉青青無疑了。于是他對墨其羽道:“還不快追!”
墨其羽似乎沒有料想到墨亦風會說出這么一句,頓了頓才恍然大悟:“哦!”而后就追了出去。
出不了客棧,葉青青也沒地方可去,唯一空曠一點、可以發(fā)泄她此刻心情的地方,只有廚房外面的后院,院子是室內的,鋪著木地板,四周擺滿大大小小的花盆,花盆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
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但就是缺少點什么,這是葉青青每次到這里都會生出的一個想法。這一次,她終于想起來少了什么,是秋千。
葉青青小的時候,葉村長在前院里搭了一個秋千,她可愛玩了,有時候下雨也要玩,于是葉村長又給秋千搭了一個草棚,這樣,葉青青玩的時候就不會淋到雨。慢慢長大以后,葉青青對秋千就不再那么熱愛了,但是沒事兒的時候,她還是愛去坐坐,她喜歡那種蕩在半空中,風從臉頰滑過,好似飛起來一樣的感覺。
可惜,那個秋千再也不會有了!葉青青想。
墨其羽很快就追了上來,見葉青青背對著他,連一個眼神都不留給他,分明就是有意躲著他,他急了,喚了一聲:“青青。”
葉青青聽了后,卻道:“青青這兩個字是與我親近之人喚的,羽大人這般喚我,怕是不合適吧!”
“青青,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但我也不是全騙了你,我是真的受傷了,你看傷口還在流血呢?!彼p輕扯開衣領,露出受傷的左肩。
聽到“流血”,葉青青有些動搖了,欲轉身去看,想了想,又改變了這個想法,她依舊不予理會。
墨其羽徹底急了,撓了撓后腦勺,道:“我昨日向你表明心意,你不回答,我也是心急才會出此下策,為的只是想要知道青青你的心意。還有、、、、、、”頓了頓,又道:“還有,這都是徐大人出的主意,他說這樣你就會跟我說出真心話,都怪他出了這么一個餿主意,害你傷心、難過,還哭了那么久!”
說罷,墨其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對不起了徐大人,只能委屈你了。”這種過河拆遷的事,墨其羽還是第一次做,沒辦法,不拆了徐懷瑾的橋,他和葉青青的這座橋就得垮了。
若是此話讓徐懷瑾聽了去,他定會給墨其羽定個重色輕友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