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拽著我們值班大夫的白大褂哭著說一定要救活你,說你還沒結婚,剛脫貧奔小康,日子才剛開始等等?!闭f到奔小康,還看了眼錦玉塵,他兄弟這條件怎么也比小康強太多了吧。
梁淺耳根子都紅了,司寇懿這個白癡,她又不是要死了,只能“嘿嘿”的賠笑,嘴里說著抱歉。
傅瀾清也只是打趣她,他過來是有事找錦玉塵的。
把手中的水盆又送回錦玉塵手中,錦玉塵端著水盆進了衛(wèi)生間,傅瀾清緊跟其后,還順手帶上了門。
“我不搞基。”倒水,刷盆,再把毛巾重新洗一遍,擰干掛在欄桿上。
傅瀾清是剛下夜班就過來了,脫了白大褂,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是醫(yī)生的信息,從外衣口袋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錦玉塵,“今早在梁淺病例卡里發(fā)現的,你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一看就不是普通照片。
錦玉塵擦干手拿著照片沉思,兩個月一張?還是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沒事,瀠泓怎么樣了?”
“你又轉移話題。”嘆氣,錦玉塵就是這樣,他不想說的別人在他嘴里挖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明天化驗單出來,一切正常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錦玉塵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不需要太多言語,他能做的就是在他難受的時候陪他說說話,抽支煙還有喝喝酒。
“餓不餓?早上想吃什么讓向恒送過來?!闭驹诖策?,坐了一晚上的椅子,坐的他屁股疼。
“我還好,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p> 話音剛落,向恒提著早餐推門而入,梁淺看著端上桌大大小小的外賣盒子,這是把京華的早餐都搬來了嗎?
“向助理坐下一起吃吧?!?p> 向恒看向錦玉塵,見自家三爺點頭才敢回聲,“多謝梁小姐?!?p> 梁淺吃了幾口,護士推著小車進來要給梁淺打針,向恒連忙把小桌子推走,給人讓道。
梁淺眼睛直直的盯著護士小姐姐手里的針頭。
“這打的什么針?。俊绷簻\吞了吞口水。
“消炎針,這幾天都要打,”看到梁淺這么緊張就知道這是怕打針,“放心,我是我們科室打針技術最好的,傅醫(yī)生特意交代讓我過來給你打針。”
“哦哦?!弊炖锎饝?,手上忍不住把錦玉塵袖口處拽的皺巴巴的。
護士調好藥,掛在掛鉤上,讓梁淺伸手,錦玉塵直接把她腦袋搬過來,不讓她看。
“晚一點警方會過來錄口供,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好,剩下的交給律師。”
錦玉塵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梁淺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她被人撞了,肯定是要報警的,司寇懿也囑咐她千萬別圣母病犯了。
“放心,又不是我的過錯,就算調監(jiān)控,我也只是個無辜被撞的人。”
“嗯,怕你心軟?!?p> “怎么都怕我心軟犯圣母病,我看起來像是很善良的人嗎?”梁淺聲音悶悶的,她從來就不認為她是個善良的好人。
“很善良?!?p> 錦玉塵給了非常肯定的回答,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她很善良,她把心底最純的那份善良收藏的很好。
“好了?!弊o士拍拍梁淺的手背,推著小車出去了。
“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話語里有些委屈,又有一絲的慶幸。
“沒疼就好?!?p> 坐下繼續(xù)和向恒吃東西,梁淺看著滿桌子的好吃的卻沒什么食欲,錦玉塵夾了個蝦餃遞過去,梁淺長大嘴咬住,慢慢咀嚼。
吃完一個見錦玉塵又要夾一個過來,連忙開口,“我不吃了,你們先吃?!?p> “怎么了?”
“就是不怎么餓?!?p> 向恒聽到連忙把放在床邊的保溫桶遞給錦玉塵,“莫姨送過來的說是可以放到中午?!?p> 錦玉塵接過,想來是他昨夜的動靜太大了,連家里人都知道了。
吃完早飯向恒收拾完桌子,扔垃圾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把錦玉塵的辦公電腦變了出來,又拿了幾個文件袋進來。
“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嗎?”梁淺無聊,主要是錦玉塵在這她連手機都碰不到,美其名曰,對眼睛不好。
“不去,陪你?!卞\玉塵倒是想帶著人去公司,主要是這人現在動彈不得。
梁淺不說話,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也了解了個大概,這人一旦做了決定,幾乎沒有扭轉的機會,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墻也要把墻撞碎。
屋子里靜靜地,只聽得到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聲音。
梁淺更無聊了,干脆看向窗外,床在房間的正中,從她這個角度望向外面,只看得到一片藍天白云。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是個適合郊游的好天氣,可惜她只能躺在病床上,數著窗外的云朵,看著看著,她好像看出了這些白云的形狀各不相同。
那邊的一朵像一只雪白的二哈,它的頭顱高高抬起,好像在昂首大叫,也好像在向天撒嬌。這邊的一朵像是背著厚重龜殼的烏龜,行動極其緩慢的向前移動。
回過神,梁淺才發(fā)現人在徹底靜下來,離開各種電子產品的時候想象力是會被開發(fā)的,這樣的幻想世界她有多久沒做過?
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好像從來沒有過。
梁淺轉頭看到錦玉塵也正在看她,兩人視線交融,讀懂了彼此眼中的思緒。
他說,他在。
她說,她知道。
病房門被人敲開,老婦人和中年婦女不請自入,兩人身著簡衣,中年婦女手中還拎著一筐雞蛋,看起來像是他們家最后值錢的東西。
錦玉塵捏捏梁淺的手,心中已有定奪。
梁淺也不說話,大概猜到了兩人的來歷,在她看來對方的演技有些拙劣,衣著簡單,婦女進來卻帶著香奈兒五號的香氣,這可不像是窮苦人家會買的奢侈品。
梁淺不噴香水,錦玉塵身上也只是淡淡的檀香味,婦女身上的香水大概是噴了不少,只在門口站了片刻,梁淺就聞到了香氣。
“請問是梁小姐嗎?”中年婦女唯唯諾諾的,看起來像是很怕生人。
“請問您是?”既然對方裝傻,那她干脆也裝傻。
“我是,”婦女把雞蛋筐放在床下,扯了扯衣尾,“我是國強的妻子,國強就是撞傷你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