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夢和我差不多同時醒過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置身于夢境世界。
“蘭夢,你覺得怎么樣?”想起他身上的傷,我趕緊問他。
蘭夢動了動身體,整個人像一條魚一樣扭來扭去。
“身體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心理陰影面積卻還是很大。”他扯扯嘴角道。
我困惑,“什么心理陰影面積?”
蘭夢斜了我一眼,“怎么?這么快就忘了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吻?”
藍(lán)色之夢入口的畫面開始浮現(xiàn),我及時打住了不正常的yy。
不過一聽這話,我知道蘭夢是真的好了,嘴又有閑心扯皮聊天兒,說明問題不大。
“誰送上門的還不好說呢!我都沒說你占我便宜,你倒是會倒打一耙!”我翻個白眼損回去。
蘭夢笑了笑,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我身上的傷是蘭若幫我治好的?”他又問,躺在床上的身體不安分的動了動。
他這姿勢可真夠銷魂的,側(cè)躺著,腳放在我身體里,其他身體部位蜷在床上,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一半敷在臉上,眼睛因為躺著的關(guān)系顯得眼尾的線條格外修長,也更引人注目。
雖眼神并未看著我,可離得太近,他這皮相還是能讓人臉紅心跳。
我想讓他轉(zhuǎn)過身去,想了想,蘭夢的脾氣肯定會借題發(fā)揮,于是只得作罷忍著。
將身體放平,我道:“沒錯,可不就是蘭若。所謂親兄弟,到底他還是不會不管你?!毙÷晝赫f完,觀察蘭夢的反應(yīng)。
蘭若哂笑一聲,“親兄弟?呵!他算哪門子親兄弟?。 ?p> 我不明白,只能看著他,誰知蘭夢剛好在此時抬頭,我們就這樣互相望進(jìn)對方的眼睛。
蘭夢的眼睛是棕灰色的,里面的我迷茫清澈,背景深不見底,他的眼睛在拒絕著外在的一切,就算是這時候闖進(jìn)去的我,也感受不到它的偏愛和注意。
“就算你們之間有誤會和隔閡,可依然都是蘭石家族的人。”我篤定道。
好像不愿意再說這個話題,蘭夢動了動床頭的一幅畫,看樣子是蘭若畫的。
上面畫了一個女人的背影,蘭夢按照輪廓用手指描摹了一下,也許是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訕訕收回手,又恢復(fù)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
氣氛一下輕松,蘭夢低頭盯著我,可他突然伸手將我抱在懷里,這又是什么操作?玩呢?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不敢動,“你……你做什么……”
蘭夢讓我側(cè)躺在他懷里,我們幾乎毫無縫隙的貼在一起,我聽著頭頂上方的聲音幽幽道:“不是親都親過了,睡也睡過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p> 這是人話么?
見我要炸毛,蘭夢趕緊將我控制住,一邊喊著自己后背疼,雖然我覺得他大概率是裝疼,但到底還是不敢再動。
“蘭若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無害,我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兄弟關(guān)系?!?,“現(xiàn)在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兒?!碧m夢突然提起蘭若,倒是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我:“……”
什么叫不要說話讓他抱一會兒,我掙扎了一下,他果然抱的更緊,我只能不動,伸手放在胸前,抵擋他胸前的灼熱。
“你把話說清楚,這樣不上不下的真讓人覺得難受。”
“蘭若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和他從小便互相看不慣,長大以后,他喜歡的東西,我都想要?!?p> 我心說這倒是蘭夢的風(fēng)格。
“那你和他就是因為這個才到現(xiàn)在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么?你這樣的行為,關(guān)系能好才是奇怪吧!”
“我有這么無聊么?何況蘭若也不會那么小氣?!?p> “那是因為女人?”
蘭夢不說話了。
挺磨人,蘭夢這說話態(tài)度真能把人憋死。
又過一會兒,我?guī)缀跻?,蘭夢偏偏又開口,“初晨,你還喜歡吳缺么?”
我聽他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搖搖頭給他一點反應(yīng)。
“你愛過他么?”不知道是不是蘭夢被傷到了腦子,問題總是這么奇怪。
要說愛沒愛過吳缺,我想我應(yīng)該是愛過他的。
我們一起參加學(xué)校的舞蹈社,一起練習(xí)拉丁舞;一起逛遍學(xué)校附近每一條小吃街,感受所有的愛和美食;我還和吳缺有著共同的奮斗目標(biāo),就是一起留在本校做一名心里輔導(dǎo)老師,以后做學(xué)問,當(dāng)教授。
可這些現(xiàn)在想來都沒有意義,蘭夢這問題就更沒有意義,畢竟我們之間的事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我愛過他?!敝荒苓@樣說。
聽到我的話,蘭夢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我甚至沒有辦法動一動自己的脖子,只能按照他的意愿,靠在他的胸前。
“你覺得什么是愛?”蘭夢好像換了一個人,此刻看來倒是像一個為愛所傷又深情款款的癡情人。
這個問題對于真心喜歡過一個人的我來說,倒是很好回答,“不計回報又讓對方舒服的付出就是愛吧,你覺得呢?”
聽著我的反問,蘭夢好久沒說話,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又聽見他道:“你的愛會一直存在么?”
“當(dāng)然不會,他都不愛我了?!?p> 蘭夢嘆氣,“愛一個人不是你自己的事么,如果對方不愛你,你就不愛對方,那又怎么會是愛他呢!”
他這問題給我問愣了,還在思考怎么回答他,就聽見門外閎妖的聲音,“蘭夢……你怎么”
“樣了……”后半句因為見到包廂里我和蘭夢的姿勢而被打斷。
那種眼神我很熟悉,女人的嫉妒。
蘭夢慢慢放開我,我扒拉扒拉頭發(fā),假裝啥事兒沒有,確實啥事兒都沒有。
“閎妖,你過來了。”蘭夢表情十分淡定,不像我,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樣。
閎妖不說話,控訴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我心說這也怪不得我?。√m夢抱著我不撒手,又不是我對他霸王硬上弓,這詞用的不對,但是道理對??!
“初晨?你知道你是一個人,和蘭夢永遠(yuǎn)都是兩個世界?!?p> 我聽她這話氣不打一出來,“我很清楚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可那又怎么樣,你們是一個世界也不是一路人啊……不對,是不是一路夢人啊!”